是谢小怜的声音。
小福圆心中大喜,谢大哥来了,清荷姐姐就不会受到韩家欺负了。 谢小怜刚从淮城回来,打马路过夏婆子家门口。 听到里头传出吵架声,他对其中的一把清亮声音很熟悉。 勒紧缰绳听了一番,发现自己的名字牵扯到其中。 他竟然成了韩家人嘴里所谓夏清荷的“奸夫”。 谢小怜一瞬间凌乱了。 翻身下马,谢小怜大踏步来到院子里。 村里的吃瓜群众看到“奸夫”谢小怜出现,眼神里闪现出探究的火花。 “师傅,您来了。”白招妹惊喜的喊道。
谢小怜对白招妹微微点头,站在了小福圆和白招妹兄妹身边。 谢小怜扫视一圈人群,看到夏清荷站在谢春桃身后,一双眼睛红红的,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抖。 “谁说我是奸夫?”谢小怜冷冰冰的眼神对上韩山母子俩。
谢小怜的气势太足,韩山母子一时怔住,尤其是牛氏心虚的捏着帕子不敢回答。 “方才不是说谢小怜是她奸夫吗?我就是谢小怜。怎么,你们连奸夫都不认识?”谢小怜指了指夏清荷,朝牛氏逼问,牛氏吓的连连后退。
武小影站在人群里看着谢小怜,他怎么觉得谢小怜对“奸夫”这个身份还挺乐意的。 “怎么不说了?”谢小怜淡淡笑道。
“你们一个当婆婆的欺负自家儿媳妇,一个当丈夫的欺负自己娘子,欺辱不过就给扣个通奸的帽子。可真是开了眼。”谢小怜朝韩山投去轻蔑一瞥。
夏清荷这样好的姑娘,怎地就嫁给这样的男人,可见老天不开眼。 “你也知道她是我家媳妇,你一个外人,轮得到你开口?”韩山咬牙道。
他从谢小怜的话里听出谢小怜隐隐有关心夏清荷的意思。 “你们不都给我扣上奸夫的名头,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能开口。”谢小怜笑道。
夏清荷从谢春桃身后越过,冲谢小怜拜了拜说道:“谢大哥,让您名声受污,对不住了。这是我和韩家的事情,您别管了。”夏清荷不希望谢小怜牵扯其中。 她给他包扎过伤口,他从虎口里救过她,俩人已经扯清了,实在没必要因为她陷入这等风波里。 夏清荷的一声“谢大哥”让韩家母子激愤,同时也让村里人侧目。 听这口气,俩人很熟的样子。 谢小怜来村里一年了,经常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家伙儿和他都不是很熟,怎么反倒是嫁到外村的夏清荷和他很熟悉。 “瞧瞧你们熟悉的样子,还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
韩山气的质问。
村里有些比较刻薄的人,心里已经把夏清荷打成了不守妇道之人,当着男人的面公然叫另一个人大哥,俩人就算没点什么,不得避讳避讳。 更何况谢小怜长得腿长腰宽脸好看,怎能不让人误解。 “你方才说我怀里掉出的帕子是夏姑娘的?这是谁看到的,谁说的?可有人证?”谢小怜问韩山。
韩山不说话。 牛氏抢答道:“我们村里人看到了......我堂侄媳妇认得我儿媳妇的针线,她也看到了。”小福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韩家的“堂侄媳妇”,原来是熟人。被老虎咬死的韩大郎的媳妇,之前来老白家闹事的媳妇。 夏清荷听到婆婆提及堂侄媳妇,更是气的胸口直跳。 这个贱妇和韩山干出那等事,她觉得丢人从来不给别人提。 没想到却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她头上了。 她就说,这些日子韩山和牛氏为何总是讽刺她有了奸夫,原来是这个贱妇挑唆的。 夏清荷刚想开口,谢小怜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 “是这个帕子吧?”
谢小怜将帕子举到牛氏跟前。
围观的人群发出嘶嘶声,一方绿色帕子上绣着一朵粉嫩的荷花。 这种风格的帕子大家很熟悉,从前夏清荷的帕子上衣服上就经常绣荷花,恰好对应她的名字。 夏清荷心下一紧,这帕子确实是她的。 当时她在山里遇到受伤的谢小怜,帮他包扎伤口,就是用这块帕子缠上的。 事过后,她自己都忘记了这块帕子。 “对,就是这块帕子,上头绣着荷花的。”牛氏颇为心虚,因为她压根认不出儿媳妇的针线,看着一朵荷花,强撑着回答罢了。
“你确定?”谢小怜逼问道。
“就是我儿媳妇的,没错。”牛氏咬紧牙。
谢小怜将帕子揣进怀里,笑道:“这块帕子是我未过门的娘子绣给我的,她是京城有名的绣娘,连皇帝都称赞过她。巧了我娘子名讳中也带一个荷字。总不会只有你儿媳妇可以在帕子上绣荷花,我未过门的娘子不许吧?”谢小怜笑的人发冷。 夏清荷朝谢小怜望去。 “我师傅给我说过,明年要回京和师娘成亲。”
白招妹脸不红心不跳捧哏。
他师傅压根没有给他提过什么师娘之类的话,但白招妹潜意识中知道他这样说,对师傅对清荷姐姐都有好处。 武小影站在身旁也也跟着声援:“乡亲们,我兄弟的未婚妻确实是京城有名的绣娘,出身世家,人也俊的很。这家人其心可诛,我兄弟从虎嘴里救了他们家媳妇,他们不感激,反而朝我兄弟身上泼脏水。大家伙想一想,我兄弟这样的人品容貌,怎么可能瞧的上乡野村妇。”谢小怜扫了一眼武小影,武小影赶紧收声。 乡亲们恍然大悟,是啊,谢小怜虽然自称是护卫,可阿臻那是啥贵重的家庭啊,护卫能让县令大人对其弯腰? 说不得他的身份不可说。 这样的身份怎么能瞧的上乡野村妇,而且还是已经成亲的。 就算夏清荷再漂亮,那有人家京城世家被皇帝称赞过的姑娘好? 于是大家看向韩家的眼神开始不善,这家人太毒了,竟然这样污蔑自家儿媳妇。 “我竟然不知道可以用一方帕子断人清白。”
谢小怜边说边刷的从腰里抽出一把刀,“谁要是再敢污蔑我,别怪我的刀不认人。”
牛氏和韩山母子俩吓的不敢作声。 “如果我听到有关于我不好听的话,这把刀同样不认人。”
谢小怜握着刀,扫了一眼围观的相亲,眼睛里带着警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