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部分村民都入了股。
保守的有入十两银子以下的,敢搏的有把家底子投进去的,家贫的也有入几百大钱的,当然还有部分人太过于谨小慎微观望一番后最终没舍得投入。 值得一提的是胡大娘,本来胡大娘家和白家曾是神树村的贫困双壁,后来白家起飞了胡大娘家依然日子入不敷出。 自打胡大娘在白家绣坊劈线缠丝后,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些,儿子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 为了这次入股,胡大娘破釜沉舟不仅把自己平日攒的零碎铜板全部掏出,头上的银簪子,手腕子上的旧镯子,家里的鸡鸭鹅,全部当了卖了。 粮食留下母子半年的口粮其余的换了银子,就连过年穿的新衣裳也当了。 凑够了十二两银子。 胡大娘咬牙坚信,白三壮这次下南洋能赚钱,她能跟着喝汤吃肉,所以她愿意破釜沉舟。 村里一些本来舍不得投入本钱的殷实人家,看到胡大娘兴致勃勃的劲头,倒是又多添了些本金。 因为胡大娘和白老太太关系好啊,说不得有旁人不知道的内幕,跟着胡大娘的风向走不会错。 胡大娘不知不觉竟然成了村里人投资的风向标。 最大的一笔是尤青芽和尤红叶姐妹俩,俩人一起入了二百两。 让一众村民啧啧称叹。 这二百两凑齐并不容易,三十两是尤青芽这些年养猪卖猪攒下的,十两是尤红叶在白家绣坊赚到的,六十两是尤老爹磨豆腐攒下的家底子被姐妹俩给翻了出来,余下的一百两是尤青芽向武小影借的。 大家的银钱交给赵村长,励志成为大商人的大郎负责参与登记,武小影被赵村长拽来当见证起个监督的意思。 武小影又做主让谢小怜和刘一手等人一并入了股。 最后银钱交给白三壮时,全村上下一共入了五百两。 已经不少了,大大缓解了白三壮采购丝绸的资金压力。 做生意有赚有赔,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既然投了本金,大家还是期盼能赚到钱的。 也不求赚多少,白家吃肉大家喝汤也满足了。 “小圆宝,你三哥这趟肯定能赚钱吧?”“小圆宝,去南洋肯定不会赔本吧?”
小福圆每天上下私塾的路上,都会被投了本钱的村里人围着问来问去。她自然牢记白老太太的警告,不可以给村里人说一定能赚钱之类的话。 于是每次村里人问,她都眨巴着大眼睛装傻。 最后白木板找到村长,在村长的施压呵斥下,小福圆才摆脱了村里人的盘问。 “既然你妹妹说这趟能赚钱,咱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你问问你娘家入不入?”
白老太太对谢春桃说。
谢春桃又惊又喜。 早在入股的主意一提出来时,她就有这想法了,因为担心被人说凡事都想着娘家因此没好意思提这茬。 现在大当家白老太太既然开口了,她自然乐意看到娘家赚钱。 于是谢春桃托人给娘家兄嫂带了口信,兄嫂得到她消息立即赶了来。 知道白家愿意带着谢家发财,谢春桃的兄嫂喜不自禁,当即筹了银子。因为对白家有足够信任,嫂嫂连头上的钗环都当了。 谢春桃自然也掏出自己的私房钱给兄嫂当本钱。 兄嫂却给她立了字据,说不能让小姑子补贴自己,算是借的。 这边甄氏同样给杜姥姥家捎了口信,杜姥姥家也参了股。 还有镇上的徐掌柜包子铺的陈掌柜,都一一参了股。 徐娇娇背着徐掌柜,掏出自己的私房钱私下入了股,得知吴郎中对做生意没甚兴趣因此没入股,她将自己的银子一分为二,也没有和吴郎中商量便替他投了本钱。徐娇娇对吴郎中有莫名其妙的怜惜情绪,她想吴郎中一个年轻鳏夫,拉扯一个儿子,平日里行医赚不了几个钱,很时候遇到家贫的他不仅不收诊金甚至还要搭上草药钱。 徐娇娇就想替吴郎中赚点钱,毕竟他还有儿子要养。 就在白三壮启程前,白家迎来了不速之客。 不是旁人,是陈姨妈的大女儿陈萱儿的姐姐陈静儿。 陈静儿自打嫁给里正儿子,几乎没有和白家来往过,哪怕逢年过节也不会走动。 白家人心里狐疑,也不知陈静儿抽什么风忽然来白家走动了。 不用问,要么没有好事,要么有利可图。 “......奶奶,姨妈,早想来你们家瞧瞧,只是这一阵子实在忙的抽不出时间。”穿金带银的陈静儿坐在上房,全然不顾白家人的冷淡,自顾自的寒暄。
小福圆心里想,这个从未谋面的大表姐可真是深得陈姨妈的精髓。 “成亲四五年了,咱也不知道抽时间需要抽那么久。”这种场合,说话夹枪带棒的自然是白家二嫂尤金桂了。 白老太太和甄氏对尤金桂的无礼置若罔闻。 陈静儿面上一滞,面不改色继续道:“可不是,这三五年忙的脚不沾地。这不我听说三表弟出了事,忙不迭赶来。还好是虚惊一场,我在家里得到消息急得什么似的,原先还想着使银子让我公公托县衙里的人......幸好没事......” 陈静儿红了眼眶,一行说一行用帕子擦眼睛。 小福圆目瞪口呆,这个大表姐脸皮堪比姨妈,但比姨妈更会做戏。 小福圆看向二嫂。 尤金桂接收到小姑子的眼神,精神一振,脱口而出:“表妹家估计连县衙的大门朝哪都不知道吧?”
陈静儿三番两次被二表嫂讽刺心下大怒,二表嫂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她。要是搁从前白家穷的时候,她早会拂袖而去。 现在...... 娘和妹子说的果然不错,之前还不信,亲自来一趟才发现姨妈家日子果然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她还有事求白家呢,可不能因为二表嫂这个二货乱了手脚。 陈静儿忽然落泪向甄氏赔罪:“二表嫂这话太诛心了。姨妈,我从前做的多有不对,可是我做了人家媳妇也身不由己,从前一直想贴补姨妈可家里的银子不过我手,姨妈也是当媳妇的最清楚当人儿媳妇的苦。”
甄氏面沉如水,从陈静儿落座她就一句话没说。 此时听了这话,气的七窍生烟,什么意思,她婆婆白老太太还坐在身边呢。 这是连自家婆婆都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