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光听的心里熨帖,反手回抓住媳妇的手,感动的回答:“别担心,那座假坟就立在乱坟岗的西南角儿,不显眼儿,阎王爷看不到……”。 阿圆的杏核眼一瞪,后面的话就不用考虑了,白承光立刻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还立了一个破木板,在背面刻了个‘马’字,真的,压根儿就没写名儿……”。 一道身影“呼——”的飞了出去,什么时候,媳妇也学会轻功了? 送上门来的不义之财不能不要啊,徐管事别补觉儿了,商量了正事儿要紧。 去两个人到宫门口接应白司马,就说务必马上回家别耽搁,张大山你想发一笔横财不?多挑几个最心腹的人手拾掇行装准备待命。 阿圆搓着手身心激动,不停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这事儿光用想的就觉得解恨,等把马王爷的家当全部挖干净了,看他这个没了牙的老虎再怎么横! 胡麻子家的儿子身手不错,木头在御林军里不知道干的咋样了,都是好孩子,捡便宜的事儿也带上他们,不义之财咱自家不能独吞,劫富济贫是咱阿圆从小到大的终极梦想。 时间怎么过的这般慢,可别让马国涛赶到了咱的前头,郡主大人神经病似的把孩子都丢给了丈夫,自己脑子里乱转的都是各样的金银财宝…… 人员一个一个紧紧张张的来到了,都不知道郡主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小阿文和木头小胡最后赶过来,没办法,身上有差事的人嘛,时间不由自己做主。 阿圆严令打开书房的门窗,还派了丫鬟守在了院子门口,现在可以算是万无一失了吧?神神秘秘的郡主开了口。 “如果没有赌错的话,现在咱有一桩大买卖,有没有不愿意参与进来的,马上离开。”
大买卖?郡主是出了名的财神,鬼才离开! 阿文摩拳擦掌的最明显,少年嘛,喜欢探险喜欢一切刺激性的东西,嫂子搞得这么神秘,没办法不觉得热血沸腾。 “大家都跟着您干,有钱的出钱,有力气的出力气,郡主您快说吧!”
小胡还是保留了点身上的匪气,一点不像木头那般中规中矩。 “好!”
阿圆蹲在地上画圈圈儿,又想起应该先做思想工作,把大家伙儿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行动以后才更加热情。 白老大的悲惨状态必须再次被渲染,受了骗的好儿子只能忍受痛苦,现在我们有可能把私藏的财宝偷挖出来,让那一家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行不行? 在座的都是自以为已经成长为汉子的人,最看不得这种恃弱凌强耍欺骗的主儿,何况这次被骗的还是自家的亲人——郡主的丈夫? “行!太行了!”
“那咱赶紧走!别让那个混账王爷给提前挖走了!”
“一粒银子也不给他们剩!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是,我去!”
只有木头神情不安,拽着小胡欲语还休。 阿圆看在眼里急忙规劝:“木头不敢去不要紧,只要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就行!”
“我们得去!这么漂亮的活儿不去干,我得一辈子后悔!”
小胡跺着脚表示自己的决心。 木头一个劲儿的摇头:“郡主,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儿,我也要去,我只是在琢磨,该怎么请假?”
御林军的请假制度很严格,除非婚丧嫁娶,还得提前请示。 “要不,就说我爹死了?咱两个都得去守丧?”
小胡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来,一下子挨了木头当胸一拳,“嘿嘿”傻笑起来。 看一眼屋里的心腹汉子,其实人手还有些缺少,万一马王爷在附近埋伏了高手守护着财宝,到时候可就有危险了。 小阿文一拍手,决定:“请假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们一个时辰内准备好出发,找辆大马车,否则不够用。”
司马小大人火三火四的又进了宫,这次骑得是一匹快马,紧催慢催的见到了小皇帝。 “万岁,臣说的话有点冒险,您可千万别要砍臣的脑袋。”
小皇帝看着阿文的神色不像开玩笑,也慎重起来:“你想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尽管道来,朕今儿不想砍头。”
小阿文乐了,脑袋瓜子凑到了前面,跟皇帝嘀嘀咕咕了一番:“现在还不能确定马家的财产就藏在那儿了,但是大家都想去挖挖看看,嘿嘿,没有就算了,有的话,谁去了都能分一份儿,嫂子说不能独吞,会消化不良的。”
小皇帝狠狠的推了小阿文的脑袋一把,怒瞪双目:“瞎胡闹!天下的财宝都是朕的,马家的财产早就充公了,应该在国库里!”
阿文委屈的摊摊手:“那您去挖吧!嫂子说了,只要不落到马家人的手中,咱们就高兴!”
“啪啪——”两声巴掌响,小皇帝召唤出了暗处的隐卫:“安排几个利索的人跟着同去,挖出来财宝的话,跟他们平分!”
再说到替木头和小胡请假的事儿就好办了,奔着一个理想迈近的人叫做“同志”,隐卫一下子找来了六个汉子,都是身手好,家里又有拖累的,劫富济贫需要这样的人。 现在阿文可以算作艺高人胆大了,自己虽然就练了点三脚猫的本事,可是随行的里面有能人啊! 徐管事是真想跟着跑一趟,单想想就觉得老血沸腾,可是大家伙计划的都是急行军,一出发就得玩了命的跑,只得咬牙舍弃了这次极富吸引力的冒险行动。 挑出来几张生面孔扮作马夫,预防着在路上与马王爷相遇,二十条汉子即刻出发,跟当兵作战似的,头前还有斥候开道勘探敌情。 带着棺木的马王爷果然走的不快,斥候禀报之后,面熟的全部钻入马车,宝马良驹们就跟在马车后面,“咯噔噔——咯噔噔——”的追上了运送灵柩的队伍。 还真幸亏用的是皇帝的隐卫,轻易没在人前露过脸儿,现在板着苍白的面孔,等到空旷地慢慢儿的绕过棺柩扬长而去。 “爹,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看起来,身上有杀气。”
马寻欢不愧是将门之后,跟几个隐卫一对视就觉得手脚生寒,马车后面还跟着十几匹宝马良驹,怎么看都不像没有身份的人出行。 马国涛的眉头皱的很紧,他也想不出这群人的身份来历,没听说京城附近出现了这么上档次的响马,更加不会是哪家高官豢养的家将出门,这般冷冽的气质,除非—— 皇家! 难道是为了追杀自己而来?那也不对,要追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大道上的行人稀少,自己一行人老弱病残,穿戴的还都是孝衣,任人宰割的样子。 为了抢夺自己的财宝?更不可能了,自己还没去挖呢,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地方。 或者是追逐别人去了,小皇帝不喜欢老家伙太多的指手画脚,说不定又嫌弃了哪一个碍眼,干脆抓起来干净。 “注意前面这群人,看看是不是在哪个埋伏点等着我们呢。”
到底是带兵带惯了的,首先安排的就是防御,如果这群人是为的自己而来,那么,总会不远不近的绕着自己转的。 好在,几波探子派出去跟踪,都回报说那些人一路疾行,连回头都不曾,已经跑到了几十里地以外去了。 马王爷这才放下了心,安排手下重新启程,你别看住在白将军府上的没几个下人,就在京城里死跟着马王爷效命的部下还不老少,要不然,当爹的怎么能放心自己“欢儿”的后半生? 给孩子留下足够的钱财,再配上得力的助手,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慈父想做的。 这也得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另一边,阿文正在把牙咬的“咯嘣嘣”乱响,木头判断说,马王爷的队伍里面有不少行伍的高手,因为走动起来的姿态气势与常人不同。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绝佳戏子!这是完全没把自家大哥当亲人啊,隐瞒了手下,隐瞒了家产,试图卧在将军府占便宜捞便宜,甚至幻想着大哥死在沙场之后的得利…… 却原来,做人真的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马车行出了足有七八十里地,隐卫才把大家召唤出来,换上宝马飞驰就快多了。 白天耽误了不少时候,趁着黄昏又赶了不少的路,一行青壮汉子才跳下马来准备宿营。 马车里早就装备好了食物,丫鬟们加班穿好的各种肉串,硕果累累的竹签子足足堆了几个大箱子,这还不能保存,今儿必须吃干净,别等到明天再放坏了。 那还等什么?架起烧烤架就开始点火吧! 全部都是喜欢肉食的汉子,拿着调料瓶倒来倒去,“呼噜噜”一串只需要啜上一口就下了肚儿。 奔着同一个目的出发的就是亲兄弟,郡主府准备的美酒度数不高,只要分开了拨儿,不耽误安全防护工作,那就随便喝。 “司马大人,怪不得京里都传说郡主的能耐,郡主府里的下人护卫们个个脸上都笑着朵花儿,你们成日里随便这么吃法儿,比那皇宫里还舒坦滋润呢!”
一个隐卫大着舌头说话,拉着阿文表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