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呢!”
司宁池探头看了眼窗外,起了风那雨滴还没见落下来呢。 赵宗珩恍若未闻,瞧着司宁池那不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正准备休息之时,却见王成祥匆匆入了殿内。 瞧着神色有些紧张,对着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连忙凑到了赵宗珩的耳边低语。 赵宗珩脸色骤然一变,眸中带上了隐怒:“皇叔可有事?”
王成祥摇了摇头,赵宗珩站起身来侧头对着司宁池道:“皇后暂且安歇,朕去去便回。”
赵宗珩对着司宁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司宁池瞧着他的背影暗暗疑惑,听着像是赵元罹出事了? 难怪百花宴上并未现身,看起来是出了什么岔子。 赵宗珩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这一夜宫中一如既往的平静,次日一早司宁池还未起身就见素云来说:“娘娘,德妃娘娘一早便跪在了凤梧宫外,求着要见您呢。”
“好端端的,她跪什么?”
司宁池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之态。 “德妃娘娘是来请罪的。”
素云看了司宁池一眼低声说道:“为的是昨日百花宴那婢子献媚一事。”
“啊……” 司宁池露出了几分了然之色,唇边含着几分笑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诚心请罪来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外边跪了半天的德妃膝盖都僵了,最后还是被扶着进来的。 不得不说这德妃能做到三年揽下代理六宫权柄,确实是有本事。 那变戏法的人是她请来的,在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很显然触怒了皇上,虽说当时皇上便处罚了,但德妃却不敢就此安心,皇后这边她无论如何都要来请这个罪。 “臣妾处事不当,请皇后娘娘降罪。”
德妃咬着牙,进了殿内屈膝对着司宁池俯身叩拜,俨然一副自己罪该万死的模样。 “德妃这是做什么?”
司宁池垂眸看着那跪着的德妃扬眉道:“好端端的,怎么揽起罪责来了?”
“百花宴上戏法一事臣妾确实不知,惹得皇后娘娘不悦,臣妾实在罪该万死。”
“这么点小事,谈不上罪该万死。”
司宁池笑的体贴无比,嘴上说着并无怪罪之意,却半天都没叫起的意思,就这么任由她跪着。 “皇上罚也罚了,此事就不必再议论了。”
司宁池垂眸笑着看着德妃道:“瞧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将德妃娘娘扶起来?”
苏永德应了一声,装了装样子走上前来,却只是虚扶一把。 德妃本就跪的膝盖疼,这一下扶空了,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瞧着苏永德那腆着脸笑的模样,不敢有半点气性,咬着牙忍了。 “这戏法也是德妃妹妹一片苦心,本宫可不能不上心。”
司宁池抿唇笑着看向德妃柔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婢子一双眼睛,德妃妹妹既是做了如此安排……” “想必也很喜欢那一双眼睛吧?”
司宁池扬唇绽开了笑颜,语调轻快的看着德妃说道:“本宫特地命人将那剜下来的眼睛好好保存,如此,就赏给德妃妹妹吧。”
“本宫这份礼,你可喜欢?”
德妃那张脸肉眼可见的丧失了血色,在看到沈庭捧着一个盒子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虽然盒子干干净净什么都看不到,可只要一想到这盒子里装着一对眼珠子,她就忍不住想干呕。 德妃紧绷着脸,抬眸看向司宁池,对上了她那明艳又张扬的笑,那冷艳的眸色之中像是对她隐含警告。 只要她想,这盒子里装的也能是她的眼睛。 德妃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声线带着几分颤抖俯身拜道:“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最后德妃是亲自捧着这份谢礼走出凤梧宫的,几乎是在出了凤梧宫之后,她就惊恐万分的将那木盒子丢给了身边的小太监,吓的简直都快疯了。 司宁池望着德妃离去的背影笑的极为欢愉,旁边沈庭为司宁池挑起珠帘,动了动唇低声道:“娘娘为何不真的将眼珠子送去?”
那木箱子里装着的其实就是两颗葡萄,而很显然德妃并没有那个胆子打开木箱子查看真伪,或许说…… 正常人都不会去特地查看吧…… 司宁池听了沈庭的话语,默默抬眸看了他一眼:“本宫嫌脏。”
沈庭眸色微动:“是。”
嗯,是很脏。 这天底下谁也比不上皇后娘娘这双凤眸璀璨动人。 听闻德妃回了裕宁宫之后就病了,这一病似乎就彻底没了早前的嚣张气焰,荣妃去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一对眼珠子就被吓成这样!”
荣妃气的咬牙,原还以为德妃理权多年,当是最有力能与皇后一拼的,这就不行了!? 亏得她几番出谋划策,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元妃也有些害怕的小声说道:“姐姐,皇后娘娘行事如此乖张,咱们还是别轻易出头的好,否则……” 荣妃听了元妃这话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姐姐,我也是为你好!”
元妃有些着急,拉着荣妃的衣袖说道:“你看看至今还被禁足的太后,再看看病中的德妃,你还不明白吗?”
“这宫里天早就变了,皇上明摆着是护着皇后娘娘的。”
元妃皱眉说道:“要我说,倒不如投靠皇后娘娘,说不定日子更为舒坦。”
“你瞧瞧今年百花宴上,你我的席位被安排到了哪里?”
元妃咬着唇说道:“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我了。”
“你此话何意?”
荣妃骤然转头看向元妃道:“你这是要与我分心?我岂会对她低头,你若贪那点蝇头小利你便去!”
元妃有些愕然瞪圆眼眸,她如此掏心掏肺一番话她半点没听进去,倒责怪她贪慕虚荣了? 元妃有些委屈难过,她咬唇看着荣妃道:“这么多年,在这宫里我事事都听你的,何曾对你有半分虚情假意?原来在你眼中我便是贪慕权贵虚荣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