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志哪里是韩玉郎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是将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接二连三的说出来了,都无需韩玉郎用什么刑罚审问,几句言语恐吓便是吓得他屁滚尿流。 韩玉郎本是想审一审沈永志向何人兜售药材,结果…… “皇上、皇后娘娘。”
韩玉郎神色复杂,捧着一叠供词入宫觐见,俯身拜道:“沈永志已经全部招供,除了兜售药材牵扯皇上遇刺中毒一案,还有诸多强抢民女行贿,以及走私盐茶等等罪行。”
“……”司宁池莞尔一笑,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丝毫不意外。 赵宗珩脸都黑了,抬了抬下巴示意王成祥把供词拿上来,粗略一看更是气的咬紧了牙关,这已经不是他想让皇后解气出头了,这现在是他气! 韩玉郎低下头继续说道:“不过依臣之见,沈家并无弑君的可能,最多算是无意间卷入此事。”
“难道如此恶果累累不比弑君更可恨!?”
赵宗珩攥紧手中供词咬着牙怒声道:“传朕旨意,命刑部严查沈家上下,抄家处决,凡参与此事者一个都不许放过。”
“臣,遵旨。”
韩玉郎神色一震连忙低头应下了。 沈家大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沈大人还在四处盘问自己儿子的行踪,大骂京兆尹胡乱抓人,谁能想到转眼的功夫刑部的人便登门了。 刑部都上了门,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沈家都是懵的,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让刑部上门抓人? 沈永志满心以为,自己如此坦白配合,应该很快就会放了他吧? 直到…… 他看到了被一同押入大牢的父亲家人,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一时间大牢里充斥着谩骂责怪,吵嚷的不成样子,哪怕是亲生父子,在这种时刻似乎那点儿亲情也变得微薄了起来。 沈大人得知是因为自己儿子导致沈家满门抄斩,险些在大牢里直接气的归了西。 凤梧宫中,司宁池刚刚沐浴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在软椅上坐下,素云拿着干净的布帛跪在她的身后为她一点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娘娘。”
沈庭入内俯身拜道。 “沈家的事你已知晓了吧?”
司宁池半闭着眼,神色慵懒随意低声道。 “奴才听说了一些。”
沈庭低下头应着,他似乎并不想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再提及他在沈家的事情,更有几分紧张,似乎很惧怕皇后娘娘问及他在沈家所经历的事情。 那些不堪,那些丑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出身是如何的肮脏。 沈庭低垂着头,像是极力忍耐那份病态的戾色,他迫切的想让沈家所有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司宁池轻轻弯唇笑着看向沈庭道:“皇上已对沈家下了判决书。”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司宁池敛下眼眸,那吐露的话语冷血无情,又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左右不过几条贱命,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沈庭听着这话顿时抬起了眼,明明司宁池什么都没透露,可无端的沈庭感受到了她的那份温柔保护。 她从未询问过他的出身经历,却似乎又对他了如指掌。 她知晓沈家对他而言的仇恨,才会在今日唤了前来,如此随意赋予他生杀予夺的权利。 “去吧。”
司宁池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他道。 “奴才谢娘娘恩典。”
沈庭眸中一点点涌现出了热切,似乎是对司宁池的那份偏执的喜爱一点点攀至顶峰,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有如此兴奋又欢愉的情绪。 沈庭走出了殿外,理了理袖口仰头望着那热烈的暖阳,洒在他身上的光芒像是将他整个人笼罩,让人有一种被赋予新生的感觉。 皇后娘娘。 沈庭弯唇笑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殿宇,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他眼中似乎能清晰的看到那靠坐在软榻桌案边,笑的张扬夺目的女子,那凤眸望来的睥睨之态让人无端着迷。 “沈庭你要出去啊?”
苏永德从外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痴痴望着主殿的沈庭,那样直白露骨的眼神让苏永德心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出声唤道。 “嗯。”
沈庭收回眼,眸色浅淡似乎刚刚流露出那般表情的人不是他。 “那,那你小心点。”
苏永德心乱如麻,随口应付着,目送着沈庭的离去,这心里头还忍不住犯嘀咕,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那样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奴才能有的。 苏永德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皇后娘娘岂是旁人可以肖想半分的? 苏永德摸不准沈庭刚刚那眼神是个什么心思,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言说几句敲打一番,抬眼就看到了那施施然走入内的皇上,心里头一惊慌忙上前俯身相迎。 “奴才参见皇上……”苏永德目光落在赵宗珩那缠着纱布的胳膊上,皇后娘娘不过回宫来这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找来了? “嗯。”
赵宗珩看都没看他一眼,劲直朝着殿内去了。 司宁池见着赵宗珩的到来也是一脸错愕。 ? 你怎么就能下床了? 上午还哄着她喂药呢? 赵宗珩非常不要脸的挨着司宁池坐下了,他只是手伤了,不是腿断了,为什么不能下床…… 那不下地还不是因为有皇后时时刻刻陪着吗。 司宁池:……狗皇帝。 “承明宫太闷了,朕要住这里。”
赵宗珩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非常自然又随意的说道。 “行。”
司宁池面无表情的应着。 赵宗珩一喜,这么痛快? 下一秒便听司宁池道:“臣妾搬去承明宫住,这凤梧宫就让给皇上了。”
赵宗珩刚有几分喜色的脸瞬间垮了,抿唇盯着司宁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瓮声说道:“你得留下陪朕……” 瞧着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又别扭又不开心,拉着司宁池的手指轻轻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