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傅景行团团围住。 一排排的长刀,棍棒,直指他面门。 “傅先生,我们家老板对您可不薄啊,把最好的货色都给了您,您说您安心享受不好吗?何苦跟我们走这一遭?”
打手中走出个领头的,脸上带着蔑视的笑容打量了此时的傅景行一眼,朝他伸出手。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您再留着那东西也没用了,把它给我吧。”
“东西的确在我这里,你想要,自己过来找。”
按理说,傅景行此时已经是身陷囫囵,可他脸上的神色却丝毫不像落于下风,慢慢从车边站起身时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顺着他的动作跟着他一点点抬高的西瓜刀,锋锐的刀面映衬出他那张精致妖孽的面孔,桃花瓣一样的眼眸色泽温润,浪漫多情。 举止自若,满身的云淡风轻,明明是生命相关的危险关头,却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在谈笑风生。 那副模样,简直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哪有半分恐惧或忐忑的迹象? 傅景行这样,反倒是他对面的那些先慌了,明明人多势众,但他们却越发的谨慎,拿着刀的手臂爆出青筋。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对面领头的狠狠瞪他一眼,嘴上态度强硬,脚下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傅景行远了些,扭头朝着身边人示意。 “你,过去搜查!”
“是。”
被吩咐的那人苦着一张脸,走到傅景行身前,颤巍巍抬头看了眼傅景行,傅景行冲着他淡然挑挑眉。 那人浑身一寒,牙关直打颤:“得罪了,傅先生……” 傅景行站在原地,泛着冷光的刀就架在他的周身,随时能砍断他的脊椎骨或者捅进他的心口。 他面色淡淡,眼波清浅,任由那人翻遍了他身上的每一个口袋。 “老大,没,没找到。”
负责搜身的那个人翻了一圈,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 对面领头的冷冷看向傅景行:“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耍花样?给你两条路自己选! 一,你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我们或许心情好饶你一命! 二,你顽抗到底,我们今天把你剁成烂泥,等你死了再慢慢地找!”
那人说到最后,语气发寒。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傅景行看了眼那些人身后的方向,神态越发轻慢淡定。 贺迟延,这个不靠谱的贺迟延,他可终于来了! 他微勾唇角,扫了眼颈边的钢刀,甚至还有心情跟对方玩梗。 世界上本没有路,可在他傅景行的世界里,他说哪是路,哪就会变成路! 给他两条路让他选? 还想把他砍成肉泥? 笑话!做他的黄粱白日梦去吧! 远处,月色下,贺迟延带着一帮人悄无声息地潜伏过来,一边快步靠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傅先生在只身冒险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他千算万算,没料到马路上会堵车。 贺迟延和他同行的人被困在马路上,赶到傅景行让他去的地点时已经是人去楼空,傅景行也不知所踪。 幸好他的手机始终在共享定位,贺迟延才带着人找过来。 幸好,幸好,差一点就误了大事! 既然能做杀人越货的买卖,有几个是有文化的? 围着傅景行那些人哪能理解他话里的深意。 领头的那个不仅听不懂,还恼羞成怒,冷冷向傅景行身边的人发号施令。 “不愧是傅先生,大难临头面不改色,看来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还不足以被你放在眼里。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小磊,给他点颜色看看!”
被他叫做小磊的人应了一声,手拿电棍就要朝着傅景行身上放,傅景行刚欲躲,一把西瓜刀横在了他的脖颈。 “你给我老实点!”
下一秒,枪声,骤然打破了沉闷的夜色! 变故,不过是一瞬间! “不许动,放开被你们挟持的人质,把手举起来!”
傅景行身后的人一紧张,把电棍直接怼在了傅景行后腰,电力开到最顶端。 傅景行刚看着虽迟但到的贺迟延松了口气,身上就是一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傅先生!”
远处,贺迟延发出震惊的怒吼。 …… 病房,黎荆曼被挂断电话后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面。 啪嗒…… 一物,从桌面背面掉落到了地上。 黎荆曼下意识地看了眼,发现是一根录音笔。 笔上还带着一层胶布,显然是被人特意藏起来的,贴在桌背,受力才掉落。 她弯腰捡起来,无意间碰到了开关键,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里面记录的内容。 温柔优雅的女声,轻轻响起。 “黎小姐,你的丈夫真的很关心你。”
黎荆曼在听到这缕声音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听过这样的声音一样。 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她没关闭录音,任由它自己播放了下去。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她自己的声音。 “关心?”
那是一种嘲弄的语气,不是反驳,却又胜过反驳。 这竟然是她失忆前的东西? 聊的还是跟她丈夫有关的事? 黎荆曼开始越发地好奇自己到底嫁过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认真地聆听着这段录音,越听眉头蹙的越深。 她跟她丈夫之间的关系,似乎十分差劲。 那为什么不离婚?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忍受一段无望的婚姻的人。 录音的最后,以一句问句轻飘飘收尾。 “你知道汉尼拔吗?”
汉尼拔是谁?失忆后的黎荆曼并不记得。 她拿起那个女保镖递给她的手机,去网页上搜查了一下。 看完上面显示的资料,黎荆曼茫然地思考了三分钟人生。 她是在暗示别人,她嫁给的是一个衣冠禽兽?!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又去搜傅景行和她自己。 网页上关于她的消息不多,大多数还是围着傅景行这个资本家的。 他家里竟然是开银行的? 所以她嫁给他是为了钱吗? 黎荆曼皱眉忍不住自问,难道她曾经是一个很虚荣的女人? 她再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问出,可两个保镖对她的事也知道的不多,她能问的人就只有一个夏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