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奶一把年纪了,腿脚一般,但还是走得很迅速,可见情况真的挺紧急的,三叔奶拉着程恩妮边往公路上走,边跟她说情况。 还是跟程花之前那件事有关,饭店小老板跟老板娘离婚了,因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跟人斗殴把命给搭进去了。 唯一的儿子没了,本就不和睦的夫妻互相指责对方没有教育好孩子,打来骂去,后来干脆就离了婚。 “那老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花之后去医院打过胎,闹上门来了,非说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子,要你大伯和大伯娘赔。”
三叔奶忍不住连连叹气。 当初这事就不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男的是强迫程花的是犯罪啊,但没人替程花出头,程花自己又是那个性子。 …… 程恩妮消化了一下,突然问,“她什么时候打过抬,我怎么不知道?”
那件事发生后不久,程花应该就去了她那里,但程恩妮还真对程花打胎这事一无所知。 三叔奶嗔了她一眼,“这种事怎么好叫你一个小姑娘知道。”
程花怀孕,她自己一早就发觉的,但还是不敢说,自己偷偷给自己灌打胎的土方,好险没把自己折腾死。 还是胡水英发现及时,把人领进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按理说小月子也需要好好休息养身体,程花还事先把自己折腾了一遍,但程花那个性子,胡水英也没法逼着她休息,只能在吃的上面用心了一些。 程恩妮有些恍然,难怪程花到了后没多久,有一阵子程花脸色特别白,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家里也成天炖各种汤。 那会程恩妮以为程花是身体不好,也让她休息几天来着。 但程花诚惶诚恐,好像让她休息,她就是吃白饭了,要呆不下去后,程恩妮干脆就没再管她。 三叔奶继续说程大伯家发生的事。 那男的逼上门来,让程大伯一家,要么赔钱,要么赔人。 赔钱是天价,就是卖了程大伯一家,也赔不起,赔人的话,男人让程大伯一家把程花赔给他,他要再生一个儿子。 摆明了,赔钱是幌子,人家的目的就是程花。 但程大伯一家不知道啊,一家人听到巨额的赔款,再看到老板带着的一帮上门找事的混混,早吓得两股战战,思绪一团混乱了。 等听到要赔人的说法后,程大伯一家立马就选了这个。 “赶紧回去让花躲一下。”
三叔奶不光担心程花被父母被这些坏人拉走,也害怕这些人跑到县城去,跟自家儿子媳妇还有恩妮她们发生冲突。 三叔奶平素再照顾程花,心疼程花,但并不代表她会拿儿子媳妇的安危冒险。 “你让你建波叔小心一些,你回去后就住学校啊,叔奶知道你能干,但你年纪小,这种事你别掺的。”
等车的时候,三叔奶还一直在嘱咐程恩妮。 程恩妮能说什么,只能把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中药交给三叔奶,回来不到五分钟后,又再次踏上了回县城的车。 本来乡下闹得那么凶,程恩妮还担心程大伯一家会直接领着那恶心老男人过来抢人,结果并没有。 程大伯一家第二天才到,但这时候,程花和等等已经被程恩妮安排到了谢令君的厂子里。 昨天回来后,程恩妮都没跟程花说明情况,只说谢令君那里缺工人,直接把她送到了省城,等等太小,还离不开妈妈,也跟着去了。 程大伯和大伯娘一来,就直接找上了胡水英,说要带程花回去,不好让程花一直麻烦隔房的叔婶。 这话说得好听,要真这么想,真对程对那么好,怎么程花被婆家赶出来的时候,不接纳她,程花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护着她? 老家发生的事,程花不知情,但胡水英已经从程恩妮那里知道了。 “程花老早就不在我们这里了,带着女儿走了。”
胡水英也光棍得很,反正就程大伯夫妻,双手一摊,表示不知情。 大伯娘不敢相信,直接冲进程花原先住的房间,发现程花少少的东西果然都不见了。 “哟,堂嫂这是来过我这里?”
想来是偷偷摸摸来找程花要好处的,不然不可能一下就冲进程花的房间。 好在程花在胡水英这里做事的钱,一分钱都没到她自己手里,虽然程花当时说了管吃住就不要钱,但胡水英还是记了账,准备留给等等。 钱讨要不到,但目光扫到大伯娘衣领露出来的碎花衬衣领子,胡水英脸上带出来嘲弄的笑来。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妈的,连自己女儿少少的几件衣服都抢,抢了后还毫无心理负担地穿在自己身上。 大伯娘不管不顾,翻完房间后,脸色难看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门口抹泪,也不听胡水英讽刺的话,“杀千刀的,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子啊!……” 无论程大伯和大伯娘怎么逼问,胡水英一家就是咬死了,人不在她这里,早就走了,走到了哪里,她又不是程花的爹妈,怎么可能知道。 程大伯和大伯娘别无他法,只能回了乡下。 乡下估计又是一场闹,胡水英虽然心急知道事情的进展,但也不能丢下生意跟着回乡下去。 第三天,程恩妮的亲堂哥,程花亲哥鼻青脸肿地到了县城,他估计是知道自己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往家门口一蹲。 摆出一副,你们不说出程花的下落来,我就不走的架式。 “建波叔,你瞅瞅我脸上我身上这伤,你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爹妈孩子吧,我们一家人担惊受怕呀!”
大堂哥只跟程建波说话。 对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堂叔,大堂哥是声泪涕下,卖惨哭求。 程建波极其看不起这个堂侄,当时程花被老板强了后回家,就是这个亲大哥把她打出家门的,程花身上的伤可比他现在的重多了。 “走开些,别拦着我们出摊。”
程建波连话都不想跟这个堂侄说,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