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解决的是这个内乱,第二个要解决的,是祈国对丰国的虎视眈眈,只怕商洛与末族一乱,他们立刻就会打进去。”
傅问渔又道。“如果商洛和末族没打起来,父皇会以为末族与商洛勾结,互为臂膀,他应该会派兵来围攻这两个地方。”
方景城接着傅问渔的话说道。“所以关键点在于,阻止皇帝出兵。”
傅问渔应声。“在这种时刻能让他延缓出兵的事情只有……”方景城眉头一抬,对上傅问渔的眼睛,两人便想到了一起去,于是都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商洛与末族便暂时安稳,祈国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对商洛动手,也就从侧面解决了祈国的麻烦。”
傅问渔决定先行压住那个有些令人惊慌的主意,跳过去直接说后果。方景城知她心思,握紧了她的手:“不错,等到商洛太平了,流七月要出入商洛与末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天高皇帝远,在颜显贞的地盘上,还没有人能动得到他。”
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半天,旁边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了一堆,倒是把最关键的说出来啊。耐不住性子的毕苟立马发问:“到底有没有办法啊,小姐,少主,要是不行,我带着流七月跑路就是了,我们都跑了他们还能拿你们怎么样?那商洛要乱乱去呗,狗皇帝一天到晚不嫌事多。”
傅问渔听着她这般赌气一般的话好笑,只是拉着她坐下:“不会有事的,你与流七月也不必逃了。”
“可是我真觉得这个事儿,他不是一人一力办得到的,要打仗了诶,而且是咱们自家皇帝主动要惹事,祈国有这样有便宜不捡我还不信了。”
毕苟一脸着急,她不想让傅问渔为了她与流七月犯险。“安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傅问渔总是喜欢说这句话,总会有办法的,总是能解决的,她从来都相信,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如果真的过不去了,只能说明自己智力不足,未找到方法。现如今她有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很不美妙。“杜畏,城中还有多少蛛网人手?”
方景城突然问了一声。杜畏立刻回话:“细作七十一,杀手五十三,包括我与花璇。”
杜畏知道,少主要行动了,这种时候自己已经不再适合做一个安安静静坐镇的人,他必须将所有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还有我。”
毕苟举手,看着众人奇怪的眼光道,“咳,我毕竟是蛛网出身,你们干嘛这样把我算出去?”
“那,那还有我。”
流七月也举手,看着毕苟无奈道:“人家是嫁鸡随鸡,我是娶苟随苟。”
“你骂谁狗呢你!”
毕苟一倒肘戳在流七月胸口,但眼中是掩不住的甜蜜。杜畏笑了笑,说道:“细作七十一,杀手五十五,少主,有何吩咐?”
方景城双手虚握,两根食指树起来靠在一起,轻轻摸着自己下巴,难得见到他陷入如此之久的沉思。傅问渔让他们都先回房各自休息去,反正跟在这儿急也急不出什么办法来,而且,他们已经办法了,只是要看,做不做,做的话又是怎么做。“你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温琅做的吗?”
傅问渔觉得奇怪,依温琅的性格不会做事如此极端才是。“你也这样怀疑?我也是,不过,是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不管是谁促成的眼下这局面,我若是他就绝不会放过,祈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方景城说话很客观中正,不褒不贬,以立场出发。“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唉……”傅问渔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就只能是萧凤来,这个女人啊,真的是翻手为云覆手雨。”
方景城笑声道。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想着相同的事情,想着该不该那样做,傅问渔看他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去,两鬓的白发始终不曾退去,心中微微发疼。“为难吗?”
傅问渔轻轻给他揉着额头,看着他不好下决定的样子。方景城享受着傅问渔指腹带来款款温柔,头靠在她腹上:“为难,太为难了。”
“是因为我吗?”
傅问渔低头看着他。“因为很多,不止是你,如果这般做了,只怕收场不易。”
“现在这般,就容易了吗?我知道你为难是因为我,别担心,我们控制得住的,我们可以的。”
“你对为夫这么有信心啊?”
方景城抬起来看着她。“对啊,你可是战神少将军。”
“可是你这肚子怎么老没反应?我好好一个战神,战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战出个什么动静来。”
傅问渔让他插科打诨的话羞得红了脸,又暗自感概他为了让自己宽心故意说这些混话,大概这一次,真的是不得不如此了,他才这般为难。傅问渔眼睛望着别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那你想不想要孩子……”“什么?”
明明听见了,方景城却偏要逗她。“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这声音倒是越小了去。“你大点声。”
“想不想生个孩子啦!”
傅问渔恼得不行,放大了声音冲他嚷。“想!当然想!想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