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烧了萧凤来在海陵的上千艘大船,那一次差点没将萧凤来气得要杀了方景城解恨,第二次便是在此时。海上怒火接连天。石子上明亮的火焰像是女子最轻盈美丽的舞裙,女子舞步旋转的时候,舞裙飞扬着像是要接连天与海,海水与火焰相接的地方如同裙摆贴地而舞时的蹁跹,摇曳着最惊心动魄的弧度与妖冶。而那火焰落定在大船上,便是舞步一顿,一曲终了。柔软的,灼热的,像是一女子的柔荑轻轻在虚空中一推,手腕处的水袖便轻轻一扬,火海推开,蔓延而过,慢慢爬在一艘又一艘地大船之上,一点点漫过,延过去,吞噬过去,席卷过去,毁灭过去,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一瞬间,火光大亮。火舌舔上了大船,融化了从祈国带来的风雪渐融,攀上了甲板,点燃了般头的旗帜,他在狂风里展开着火光的颜色。如同热辣情人最热情致命的红唇热吻,在疯狂的纠缠与唇齿相依间,吻过爱人的身体,吻过了大船的船身。惨叫声自海上传来,分不清是谁是谁的声音,他们像是在地狱中翻滚,尖叫,哭喊,挣扎的身影扭曲而凄惨,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远远着好像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惨不忍睹。方景城身后诸人皆不忍再看,有些年轻的新兵干脆大吐特吐起来,苍白了脸色扶着身边的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而方景城,方景城只是很沉默地站在原处,神色冷然不似常人该有的态度,就连他身的长袍都安静下来,顺服地贴在他身上,不敢再肆意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