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祖衡、高文恭、崔孝祯和言淮允来到正堂外。薛祖衡突然小声问道,“大人,薛某还有一事想要问问崔大人。”
“大人请讲。”
“听说武大人生病了,不知所生何疾?要不要紧?下官正要备礼去探望一番。”
“武大人身有旧疾,此次外行,想必是水土不服,旧疾复发,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无妨。探望嘛,就不必了,我替他谢过大人。”
“如此就好,若是需要请郎中或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大人开口,薛某立即为大人安排。”
“多谢大人,崔某领情。”
正在这时,昨夜被柴少卿扮鬼吓唬的停尸间看守被押到县衙正堂外。他的嘴里一直嘟囔着,“有鬼!有鬼!”
言淮允见状,问道,“什么事?”
押送的衙役答道,“大人,他说昨晚县衙停尸间闹鬼了。”
“闹鬼了!闹鬼了!有鬼!有鬼!”
“他就是停尸间的看守?”
言淮允问道。“正是。”
“你说哪里闹鬼?”
“停尸房,有鬼!有鬼!”
那看守露出一副恐惧的表情。薛祖衡见此情形,气愤地骂道,“光天化日之下的,哪里有什么鬼!?我看他是疯了!”
“有鬼!有鬼!”
那看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言大人!”
薛祖衡喊道。“下官在。”
“此人已经疯癫,还在县衙门前胡言乱语,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他带下去,请个郎中,好好瞧瞧他的疯症。”
“是,大人。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
他的嘴里还在嘟囔着“有鬼”,手脚乱舞,被衙役强行拉了出去。崔孝祯见此情形,说到,“今日可真是让崔某开了眼了,竟然还有闹鬼这种事。蒲阴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言淮允只能赔着苦笑,说道,“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薛祖衡替言淮允解释道,“这人很明显是疯了,一个疯子胡言乱语,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崔孝祯不屑地笑了一声,没有回应。“三位大人,崔某告辞。”
“大人慢走。”
看着崔孝祯走后,三人回到正堂内。“言大人。”
“下官在。”
“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
薛祖衡质问道。“大人放心,我自会处置妥当。”
“那就好,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就行。”
“下官明白。”
“从今日崔孝祯的话中来看,他果然是去了望龙村,那些关于盘龙山的消息也肯定是他从望龙村的村民口中听说的。你果然没有猜错。”
“大人放心,鲁四的女儿早就被我带走了,就关押在孙师爷的府上,他就算去了也是扑了个空。”
“他被抓到了盘龙山上,你说他会不会?”
薛祖衡试探性地问道言淮允。“大人想说什么?”
“咱们指使盘龙山杀人的秘密,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言淮允不慌不乱地答道,“以他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没有。毕竟盘龙山的人也不知道崔孝祯他们一行到底是来蒲阴干什么的,不会轻易将这种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卑职在救出崔大人的时候也是在地牢里,很明显,盘龙山是把他们当作了‘敌’,并不是‘友’。”
“嗯,没错。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应该立马回京才是,怎么还在这儿跟我们客气地道什么谢。”
“可是他到现在也不提人犯鲁四的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一直不提审人犯。”
高文恭问道。“想必他也知道,提审人犯对他来说只是个流程,他从人犯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我倒是怀疑...”“大人怀疑什么?”
“你说武江翰是真的病了吗?”
薛祖衡问道。“啊?难道他是诈病?”
“他最近有没有出门?”
薛祖衡问言淮允。“没有,我的眼线一直在行馆外面盯着,自前日回去,就一直没有出来。”
“好,你一直派人盯着,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是,大人。”
“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另一边,鲁思晴从杨震手里拿到密信后,拆开查看,发现了薛祖衡指使盘龙山杀死侯爷的惊天秘密。鲁思晴既惊又喜,杀死侯爷的真凶已经找到,这样就能替父亲鲁四洗清冤屈了。可是怎么利用这封信,对她来说却成了难题。她已经不信任官府了,但是不把信交给官府又怎么替她爹洗清冤屈呢?她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已经陷入绝境。最终,她想起了孙廷逊,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她立马起身,带着密信赶回蒲阴县城,去找孙廷逊。第二日,鲁思晴到达孙府院外,为了躲避大门看守,她来到后院外。可是看着这高高的院墙,她又开始为难起来,怎么样才能联系上孙廷逊呢?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声清脆的“喵”声为鲁思晴带来了希望。鲁思晴抬头望去,看到了在墙上晒太阳的胖福。她将胖福唤来,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装进胖福胸前的布袋里。胖福并没有令人失望,他顺利将鲁思晴的消息送到了孙廷逊的手中。正在读书的孙廷逊将胖福胸前的纸条取出,打开后上面写着,“逊哥,我是晴儿,谢谢你舍身将我救出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才好。可是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求你帮忙。你救我逃走的那天,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个人,他正在被人追杀,临死前他交给我一封信,上面写了杀害侯爷的真正凶手。这封信可以洗清我爹的冤屈,可是我又不敢将信交给官府。我现在无依无靠,只能再来找你了。若是你能帮我爹洗清冤屈,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孙廷逊立马回信,“晴儿,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爹将你抓进来的,我恨透了我爹所做的这些事,我能做的也只有将你救出来。你放心,我是他儿子,他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说的那封信现在你的手上吗?幸亏你没有将信交给官府,因为他们都是一伙的,不过我听说最近蒲阴来了几位朝廷派来查案的大臣,只要将信交到他们手中,肯定能为你爹洗清冤屈。但是我现在被父亲禁足在府,不能出去,你等我想想办法,等我出去了你就把信交给我。”
鲁思晴收到信后,回信道,“好,那我等你出来。”
可是意外发生了,最后的这次回信被府里的下人截住了。他在府中如厕出来,正好发现院中的胖福。“胖福,过来!”
胖福没有理他。“你这肥猫!”
他走到胖福身边,将他抱起,“你这肥猫吃饱了又要干什么去啊?”
胖福叫了两声,他看到了胖福胸前袋子里的纸条。他觉得奇怪,便取出查看,发现了鲁思晴给孙廷逊的回信。他立马意识到情形不对,于是,紧忙赶往言府向孙师爷报告。不过他不是唯一一个发觉此事的人。在孙府后院外,鲁思晴奇怪的举动也被路过的曹士杰发现,不过曹士杰并没有多想,此刻的他只想赶快去赌坊一赌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