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卿在得知朝廷的钦差卫队来定州押送鲁四回京的消息后,便一路跟踪卫队,想要中途救出鲁四,只可惜一路上卫队把守严密,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下手。在邢州,跟踪卫队的柴少卿在路上碰见了正往定州赶路的崔孝祯。崔孝祯和柴少卿擦肩而过,被柴少卿认了出来。“崔兄?”
柴少卿惊讶看着崔孝祯。崔孝祯听见声音,回头发现柴少卿,“柴兄?”
“真的是你!”
“柴兄,你怎么在这儿!?”
“嘘。崔兄,来这边。”
柴少卿拉着崔孝祯来到了路旁的树林,以免被卫队发现。“柴兄,你怎么在这儿?”
崔孝祯看着柴少卿,惊喜地问道。“崔兄看见前面那队人马了吗?”
柴少卿指了指押送鲁四的卫队。“当然,我从对面过来的,是押送鲁四的卫队。”
“没错,我一直跟着他们呢。”
“你要干什么?”
“不瞒崔兄,我一直想找机会把老鲁叔救出来,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你要劫狱!?”
崔孝祯震惊道。“老鲁叔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可是单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中把他救出来?”
“那我也不能视而不见!我爹的死不是他的错,我不能再让他受到连累。对了,崔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说来话长。”
“那我们先跟上他们。”
“好。”
就这样,二人一直紧跟着卫队。“你看,他们一路上都看守严密,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柴少卿说道。“这里已经是邢州的地界了吧?”
“没错,已经到了邢州了,离京城越来越近了。看来,我是很难再把他救出来了。”
“那你为何还要跟着他们?”
“我就不信,他们能一路上都这么严防死守,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绝不会放过。对了,崔兄,我听说你不是回京复命了吗?这是要去哪儿?”
“我是回京复命了,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案子。”
柴少卿看着崔孝祯。崔孝祯继续说道,“自从我回到京城,夜夜辗转难眠,这件案子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必须要来查清这件案子,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崔兄。”
“哦?此话怎讲?”
“当初我听说你们要离开蒲阴,回京复命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肯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你为何就这么相信我?”
“虽然与崔兄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知道,崔兄并非寻常的官场之人,你与其他的大人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你没有那种官场的气息,不像他们那样圆滑。总之,你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之人,你是个好官。”
“能得柴兄信任至此,也算我这个官没白当。不瞒柴兄,我现在已经不是官了。”
“却是为何?”
“我已经辞去了朝职,现在,只是一介白衣罢了。”
“是为了来查案吗?”
“名利于我如浮云,如若我不辞官,是没有时间来这儿私自调查的。”
“崔兄为了家父的案子舍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我愧对崔兄。”
柴少卿惭愧地说道。“别这么说,你我既是好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大恩不言谢,崔兄当知我心。”
“咱们两之间,不谈谢字。”
这时,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卫队依然押着鲁四在路上走着。突然,只见一队黑衣人从路两旁冲出,朝着卫队就杀了过去。不一会的功夫,便靠着人数优势将卫队中的所有人都杀光。柴少卿和崔孝祯见状,赶忙躲在路旁的树后,从远处悄悄观察着发生的一切。“啊!?这是!?”
柴少卿看着卫队被杀的场面,异常震惊。“他们是谁!?”
“不认识。”
“他们竟然敢截杀钦差卫队!?”
“难道他们是来救老鲁叔的?”
柴少卿猜测道。在将卫队杀光后,带头的宋将军来到囚车旁边,将鲁四救了下来。宋将军看着鲁四,问道,“你就是鲁四吧?”
鲁四颤抖着答道,“是。”
“他们果然是来救老鲁叔的。”
见此情形,柴少卿高兴地便要走上去。崔孝祯发现不对,赶忙拦下柴少卿,“等等!”
“你拦着我干什么?他们跟我一样,是来救人的。”
崔孝祯拽着柴少卿,“别去!”
这时,令人惊恐地一幕发生了,只见宋将军抬起刀来一刀将鲁四砍死,血溅当场。宋将军看着地上的鲁四,冷笑一声,喊道,“我们走!”
随后,宋将军便带着手下的人消失了。“他们!?他们!?”
柴少卿被吓地呆愣在原地。“他们并不是来救鲁四的。”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
柴少卿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走了。”
见宋将军已经走远,柴少卿和崔孝祯从树后出来,来到鲁四旁边。柴少卿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鲁四,痛苦地喊着,“老鲁叔!老鲁叔!”
鲁四还有一口气,他睁开一条眼缝,看着柴少卿,虚弱地说道,“少...少爷。”
“老鲁叔,是我!少卿!”
“你来了。”
柴少卿再也忍不住,他哭着说道,“我来晚了,老鲁叔。”
“你爹,不是我杀的。”
柴少卿哭着说道,“我知道,老鲁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是被冤枉的。都怪我,我没能救得了你。”
“好好...好好...活下去。”
鲁四挣扎着用尽随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老鲁叔!老鲁叔!你醒醒!老鲁叔!”
柴少卿抱着鲁四,痛哭着。“少卿,少卿,人死不能复生,少卿。”
一旁的崔孝祯安慰道。柴少卿仍然痛哭着说道,“从我爹,到鹤遥,再到老鲁叔,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都离我而去了。”
“他们的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吧。”
“我真没用,我谁都保护不了!我真没用!”
说着,柴少卿开始抽打着自己。崔孝祯见状,赶忙拦住,“柴兄,柴兄!你别这样!”
柴少卿哭着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崔孝祯叹息一声,说道,“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岂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的?”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崔孝祯看了看四周,说道。“柴兄,此处是官道,很可能会有过往行人,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柴少卿和崔孝祯来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柴兄,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点。”
崔孝祯劝慰道。柴少卿叹息一声,说道,“崔兄说的对,世事无常,我们皆是凡人,怎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呢?”
“截杀卫队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崔孝祯问道。“不知道。你说,他们是冲着卫队去的,还是冲着老鲁叔去的?”
“卫队只是负责押送,他们的真正目标,应该是鲁四。”
“可我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老鲁叔进京之后也会被判死,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周章,甘冒奇险也要截杀陛下钦派的卫队呢?”
“也许,是有人不想让鲁四活着抵达京城。”
“他们怕老鲁叔翻供?”
“鲁四在蒲阴,他们可以用他的女儿作为要挟,不让他翻供,可如果到了京城呢?他们再也没办法随时要挟鲁四,那鲁四到底会说些什么,他们还能掌控的了吗?”
“想必崔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这件案子看着复杂,其实幕后黑手无非就那几个。”
“崔兄是指言淮允?还是薛祖衡?”
“言淮允只是一县知县,官卑职小,他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据我的观察,很多事,言淮允都是要听薛祖衡的意思。”
“那就是薛祖衡?”
“看来,我们要马上赶往定州了。”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