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折财免灾吗?”
郑万财不是拿不出五万两银子,其实也是舍不得,此刻却是忍痛割爱。“爹,这可是五万两银子,普通人家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郑光宗态度坚决。“你为了悦春楼的一个姑娘,都不惜一掷千金,现在怎么还?”
郑万财气得跺脚。“爹,我那是救人出苦海,而你把五万两给王胡忠,则是助纣为虐,儿子断然不会同意的,只要他王胡忠还来,儿子自会有办法对付他。”
郑光宗咽不下这口气,王胡忠的银子,还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行了,你去办你的事情了,爹不管了。”
老子拗不过儿子,郑万财也只得听之任之了。“爹,你早就该跟街坊的那些老头在一起钓钓鱼,下下棋什么的,事情不行,再找一个老伴,日子就不无聊了。”
郑光宗打开了话匣子,便是滔滔不绝。“你少让我担心,我就阿弥陀佛了,如果你心疼爹,早一点娶妻生子,便是对爹最好的宽慰。”
郑万财享受了半辈子荣华富贵,现在最想看到的便是儿子娶妻生子,为郑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爹,媳妇会有的,你的孙子也会有的。”
郑光宗意味深长地看了香菱一眼。香菱的一张脸顿时通红,望了过去:“少爷,老爷和你说正事你,你看我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我爹不用操心,娶一个老婆,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是我爹太着急了。”
郑光宗呵呵一笑。郑万财挥了挥手,再说下去,儿子会越来越没有一个正形。郑光宗瞟着香菱,做了一个鬼脸,而后转身而去。“少爷,你没有带喝的水。”
香菱急匆匆喊道。再看外面,哪里还有郑光宗的影子。郑万财叹了一口气:“香菱,你去跟着少爷,有时候,你的话,他还能听一些,让他尽量不要惹事。”
“知道了,老爷。”
香菱这几日在家里也憋坏了,巴不得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当然,她更想跟少爷在一起,哪怕是闻着少爷身上那种特有的男人味道,也是一种极大的幸福感。怀李郡,一间宋记香料铺。这家香料铺是柳家利用亲戚朋友的身份所开,所以此次柳家被抄,并没有受到牵连。香料铺老板,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名叫宋怀冲,与柳家柳成关系极好,他们之间也常有生意往来。古代的香料铺,也只有富家公子,千金才能享用。柳絮儿在没有嫁到郡王府之前,便经常光顾香料铺。香料铺老板宋怀冲能说会道,经常把柳絮儿逗得开怀大笑,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有了私定终身的想法。无奈,柳家为了巩固柳家的势力,硬是棒打鸳鸯,将柳絮儿送到了郡王府,做了王胡忠的四姨太。宋怀冲几次想去郡王府理论,都被柳成给拦了下来。后来,柳家发生了变故,宋怀冲便在暗暗庆幸,要是真跟柳絮儿好了,岂不是要受牵连?这日,天色刚刚擦黑,宋怀冲见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便早早拿下了门板,把橱窗遮住,吩咐伙计,关门回家。往常这个点,基本上也没有生意。伙计走了,宋怀冲泡了绿茶,关上了店铺门,便是喝起了茶。才喝了半杯,便闻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宋怀冲过去,将门打开。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泪水盈盈,好似雨打梨花。“絮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宋怀冲看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柳絮儿,便是又惊又喜。“怀冲,你带我走吧,我简直受够了。”
柳絮儿扑到了宋怀冲的怀里,便是哭了起来。“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宋怀冲从来没有想过柳絮儿会来找自己,她现在是郡王府姨太太,身份尊贵。“王胡忠不是人,他打我,不把我当人看,我心里只装着你,再也装不下别人。”
柳絮儿絮絮叨叨,楚楚可怜。“这个王胡忠,真不是东西,絮儿,你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吧?”
宋怀冲到底是商人,思想很敏锐。“王胡忠今天去了悦春楼,估计一晚上也不会回来的,我偷着跑出来的,怀冲,我要做你的女人。”
柳絮儿冒着危险而来,便是要做宋怀冲的女人。宋怀冲感动得稀里哗啦,以为这辈子再不能亲近柳絮儿了。抱起了柳絮儿,便去了里屋。柳絮儿娇羞得好似一个小媳妇,蜷在床上。宋怀冲急匆匆脱着衣服,扑了上去。关键时候,宋怀冲被人拉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几个人围了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大爷,你们是谁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怀冲护着脑袋,大声哀嚎。只可惜,屋外风声,雨声连成了一片,他的惨叫在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微小。“宋怀冲,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玷污郡王爷四姨太,你长了几个脑袋。”
柳成从一边走了出来,满脸愤怒。“柳成兄弟,误会,全部是误会啊!”
宋怀冲知道自己被下套了,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什么误会,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送到郡王爷府,让郡王爷发落。”
柳成并不和宋怀冲认兄弟。宋怀冲爬到柳成面前,跪着问道:“柳成兄弟,只要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吗,那你就帮我办一件事情,办好了,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若是你不答应,那只有送你去郡王府了。”
柳成一脸冷酷,他设下了这个局,便是要让宋怀冲对他言听计从。“柳成兄弟,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一定去做。”
宋怀冲别无选择。“你就算办不到,也要去做……”柳成露出满脸戾气。“柳成兄弟,我答应就是了。”
没有打着黄鼠狼,却惹下了一身骚,宋怀冲现在也只是后悔不迭。“起来,我们再好好商议。”
柳成一把拉起了宋怀冲,竟然是一脸灿烂的微笑。宋怀冲只想哭,却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