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冲东张西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这个声音太具有杀伤力了,震得他内心莫名的狂跳。“宋老板,你怎么连我都忘了,你的郑大爷啊!”
戏谑的声音由远到近,由小变大,好像也只是在一瞬间。宋怀冲望了过去,终于也看清楚了。郑光宗,竟然上郑光宗。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身上衣服凌乱,哪里像是一名富家公子,分明就是怀李郡城街头的一名泼皮,无赖。“郑,郑光宗,你,你来干什么?”
宋怀冲明明是人多势众,这一刻却还是不寒而栗。郑光宗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宋怀冲晚上做噩梦的主角,基本上就是郑光宗。“看你这话问的,也太没有水平了,你把郑大爷的家人给请来了,难道郑大爷不能再接回去吗?”
郑光宗手里的折扇呼呼地扇着,扇出了一股股凉爽的风,由此他也是惬意得很。“少爷,你来干什么,你来了就是自投……”郑二看到了少爷,一颗心落了地,紧接着又悬了起来。自己的一条命算得了什么,要是连累到了少爷,那就真是罪该万死。“郑二,你好样的,等你回去后,本少爷再多奖励你几只鸡腿,另外延长你的假期,让你多休息几天。”
看这架势,郑二没有少受虐,郑光宗心里明白得很,这小子肯定咬着牙,只字未漏。“郑少爷,求你救救我表哥。”
桃花可算是见到救世主了,转眼间又是雨打梨花。啪啪,啪啪……马冲拍着巴掌,看着大厅下这精彩的一幕。“郑公子,你这是打哪里来,有打算上哪里去呀?”
马冲可是瞅了半天,郑光宗是只身一人吗,可不像当日在悦春楼,外援无数。“原来是马帮主啊,你不去放马,来到城里干什么?”
郑光宗没有回答,却只是犀利反问。他奶奶的,一个马帮的小头目,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了清风寨的当家了?“你说怪不怪,爷爷我阅尽女人无数,只对你的小丫鬟香菱是情有独钟,昨晚去请,却没有请到,无奈之下,就把你的兄弟给请来了,你是要丫鬟,还是要兄弟,随便。”
马冲笑了,这货送上门来,还不得任人摆布。“少爷,你来干什么呀?”
郑二费力坐了起来:“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用的计吗,就是要将你诓过来。”
“你懂个球球,是本少爷自己想过来的,谁也别想诓本少爷。”
郑光宗看着郑二,竟然还是不动声色。“少爷,张家上下好几十个家丁,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是对手,你还是走吧!”
郑二哭了,感动的。“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我的兄弟,我能够扔下你不管吗?”
郑光宗明确表示,他就是为了救郑二而来。“哈哈哈,痛快,既然郑二是你的兄弟,那香菱又是你的什么?”
马冲这个得意,看来有戏。“香菱是本公子的小妾,好似衣裳。”
郑光宗想起了刘备的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虽然他和香菱没有走明路,可是香菱在郑光宗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妻子。“那你是打算断手足,还是脱衣裳?”
马冲还是笑,郑光宗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无比的耻辱,一辈子都会难以抬头。“手足断了,太疼,衣裳脱了,太冷,二样本公子都要。”
郑光宗斩钉截铁,丝毫不在意身在险境。“有志气,你马大爷佩服,郑公子,马大爷再问你一些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或者你还有得选。”
马冲慢慢饮酒,兴高采烈,所有有利的条件都靠向了他,马冲如何不得意?“有屁快放,别婆婆妈妈。”
郑光宗并没有好言语回敬马冲,不就是一个土匪,用得着客客气气吗?“柳家两兄弟,柳春和柳成现在去哪里了?”
马冲慢吞吞地,并不着急。“不知道……”郑光宗脸子一甩,便是嗤之以鼻。“宋家的伙计贵林和张海又在哪里?”
马冲抬起头,斜眼看着郑光宗。“这个问题,你该问宋老板才是,他们是宋老板的跟班,一向形影不离,你让本公子如何知晓?”
郑光宗回答得很巧妙,自然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巧了,宋老板说了,两名伙计是去郑家失踪的,你竟然说不知道,谁信啊?”
马冲始终是慢条斯理,一脸平静。“哦,某日郑家倒真是闯进了两只野狗,被郑家家丁一顿好打,最后夹着尾巴跑了。”
郑光宗耸耸肩,好不惬意。“郑光宗,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一点苦头,你是不知道马大爷的厉害了。”
马冲站起,扭了扭身子。大厅下,郑光宗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插在腰间,随时像是要掏什么出来似的。宋怀冲看到这架势,便是不由自主抖了起来:“马冲兄弟,你可得小心,郑光宗不可小觑,千万不能大意啊!”
“宋大哥,你这是咋地了,这可是你家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打得过我一个练武之人?”
马冲只想笑,笑这个宋怀冲胆小如鼠,毫无作为。“他,他不是文弱书生,厉害得很!”
宋怀冲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郑光宗手上有宝贝,这玩意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你们两个,先让郑公子坐下,喝点东西。”
马冲看向了他的两个兄弟,均是武功高手,在清风寨排得上名次的。至于喝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马帮的那帮家伙折磨人的时候,便会往人嘴里灌马尿。两个兄弟接到命令,自然是不敢含糊。左右朝郑光宗包抄过来,摆开的架势便是左右夹击,天罗地网。郑光宗环顾二人,不慌不忙从胁下取出了那根黑乎乎的棍子,用衣袖小心翼翼擦拭着。妈呀!郑光宗又用这玩意?宋怀冲想哭,更想逃。可是这里是他的家,他能往哪里逃:“马,马兄弟,你可千万加点小心,这玩意确实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