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不小的回去,再找些人,然后再一起去赵记钱庄。”
小五惶恐至极。半年前,小五因为郑家与赵记的一些纠葛,去赵记理论,还遭过赵记伙计的毒打,此刻也是记忆犹新。“本少爷是去借钱,又不是打架,搞那么大阵势干什么?”
郑光宗低头瞟了小五一眼,不觉好笑。“少爷,小的担心你不是去打架,赵记的人却要和我们打架啊?”
小五仍旧是提心吊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那么担心干什么?”
阿三却是憨憨地一笑。“好生牵马,不要再胡言乱语,扰乱人心了。”
郑光宗脸色一沉,望向了前方。不过,他今日要去会的,还真不是好惹的主,顺利地话,便是功成名就,不顺利的话,只能是扫兴而归。赵记钱庄,坐落在怀李郡最热闹的街道。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尽显人间繁华。当然,这条街道也是怀李郡城的门面,郡王爷王胡忠十分重视,尽管怀李郡灾情严重,这条街道依旧繁华依旧。赵家钱庄大门口,立着两尊石狮。金子招牌高悬,也显得是威风凛凛,奢华至极。就目前而言,大乾国几大钱庄,赵记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到达任何一个州郡兑换银两,是畅通无阻。郑光宗骑着马,晃悠悠朝赵记钱庄而来。因为处于闹市,小五和阿三牵着马,不敢有丝毫地大意。万一什么惊到了马匹,导致马匹撒野,那么罪过便大了。郑光宗下马,吩咐阿三将马匹牵到一边系上,自己则是抖一抖袍袖,摇着扇子,往钱庄大门走去。古代的钱庄,与现代的银行类似,却更倾向于当铺,大约也是由当铺演变而来。郑光宗走到门口,便被一名伙计迎住:“这位公子爷,里面请。”
郑光宗理都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入。今日的郑光宗是珠光宝气,好像将压箱底的衣服也拿出来了,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感。再者,钱庄的那些伙计,又有几人不是以貌取人?再往里面,便有一名掌柜迎了出来,类似于现代银行里面的大堂经理。“哎呀,这不是郑公子吗,你怎么赏脸到此了,伙计,赶紧给郑公子上茶。”
掌柜满脸堆笑,谄媚十足。“你是这里的掌柜?”
郑公子并没有正眼看掌柜,只是不屑一顾。“郑公子,在下钱满贯,有幸被主子赏识,在此代管钱庄,郑公子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在下就行。”
掌柜始终是客客气气,却也露出几丝得意之色,言外之意,他便是这里的老大,凡事他说了算。“哈哈,你这名字起得好,是一个发财的命,不过本公子找你没有用,需要找你真正的东家。”
郑光宗突然笑了起来。想必这钱满贯当日出生后,他爹希望他日后大发横财,钱财满贯了?“郑公子,你是小瞧在下了,无论你有什么事情,在下都能摆平的,你只管跟在下言明便行。”
钱满贯将脸色一沉。“本公子要从钱庄借五万纹银,你可能够当家做主?”
郑公子摇着折扇,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便是呵呵冷笑。汗,狂汗。钱满贯不经意哆嗦了一下:“郑公子,你开玩笑了吧,你一开口便是五万,本钱庄可是承受不起。”
“去找你东家来,本公子跟你无话可说。”
郑光宗依旧不去正眼看掌柜。“郑公子稍候,在下这就去请东家,你先请用茶。”
钱满贯并不敢直接冲撞郑光宗,近几日郑光宗名声大噪,他也是稍有忌惮。郑光宗喝着上好的茶,阿三在他身后扇着悠悠的风,这感觉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休闲。钱庄有单独的房间,类似于现在的VIP接待室,用来专门接待优质客户的雅间。房间外面,赵记钱庄的一众伙计,也是摩拳擦掌,一旦主子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冲进去,给郑光宗主仆来一个突然袭击。距离钱庄不远的后街,便是赵记钱庄老板赵家府宅。赵记钱庄老板名叫赵无极,也是赵家家主。此人面白腹黑,心狠手辣,仗着朝中有人,更是肆无忌惮地敛财。虽然怀李郡也是怨声载道,怎奈赵家树大根深,无人可以撼动。即便如此,此次赈灾,赵家也未能幸免,被朝廷强行收缴纹银几万两。赵无极明知是郑光宗在从中捣鬼,但被郡王爷王胡忠压着,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羊毛终究出自羊身上,这笔银子,他终会赚回来。赵无极吃罢早饭,练了一套拳脚,便和小妾在后花园赏花。赵记钱庄掌柜钱满贯匆匆赶来,神色紧张:“主人,钱庄那边只怕又要出事了,你要不去看看吧?”
“钱庄能够出什么事情?”
赵无极搂着小妾的腰肢,瞪了钱满贯一眼。“那个,那个郑光宗去了赵记钱庄,开口便是借钱五万两,小人不敢答复,所以来请你亲自前去。”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赵无极无暇擦拭。“郑光宗,又是郑光宗。”
赵无极气得猛一跺脚,冷声骂道:“郑光宗这是成心要跟赵家作对吗?”
“主人,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去看看吧,郑光宗就是一个无赖,小人也很难打发走。”
钱满贯愁眉苦脸,唯唯诺诺。“他大爷的,以为赵家跟张家一样好欺负的吗,多带些人去看看,另外派人去郡王府,实在不行,请郡王爷出面。”
赵无极一把推开了小妾,气呼呼地往外走去。“主人,你打算怎么办?”
钱满贯小心翼翼问。“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将他打趴了扔出去,他郑光宗都勒索上门了,我再一味迁就,以后如何在怀李郡混下去?”
赵无极也是发了狠,就算是跟郑光宗拼一个鱼死网破,也不要郑光宗骑在头上拉屎。赵记钱庄内,郑光宗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喝茶,面带微笑。小屋外,不少伙计窃窃私语,郑光宗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