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偁去世已经十几年了。他依旧和生前一样,没有太多粉丝、没有太多流量。
只不过,改变,只在一瞬间。 欧阳修拜读了他的作品,那样流畅的文字,那样真挚的感情,那样不朽的诗篇,让这个后起之秀欧阳修觉得,王禹偁可以是宋诗的宗师,啥叫宗师,就是开宗立派的大师,欧阳修认为,王禹偁当之无愧,按照他的写法继续写下去,那才叫真正的宋诗。 欧阳修开始为王禹偁摇旗呐喊,号召整个诗坛学习王禹偁的写法,不必华美,不必浮艳,只要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即可。 大道至简,文章之道亦然。 王禹偁关心现实的精神,应当而且值得发扬。欧阳修主张大量创作以反映国计民生为传统的古体诗,以配合当时的形势与改革。 欧阳修不光身体力行,还呼朋引伴,叫上了他的两个小弟,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向王禹偁学习,立志写出能反映当时那个时代的诗,他们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说说他两个小弟的名字,一个叫梅尧臣,一个叫苏舜钦。 他们,既名噪一时,又流芳百世。 我们看一看他们三人的作品。 欧阳修从细微处着手,看到笼中的画眉鸟,以写实主义的手法,写了一首诗。 画眉鸟 【作者】欧阳修 【朝代】宋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这首诗虽然简单,但颇有韵味。是啊,哪一只鸟儿不渴望自由,推己及人,这世上的万事万物,有谁不向往自由啊? 欧阳修甚至在诗的末尾化身为画眉鸟,让画眉鸟也有了人才能有的思考: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被锁在金笼子里,供他人赏玩,那还不如一直在林子间自由自在的啼鸣。 画眉鸟如此,欧阳修何尝不是如此,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所有的宋人,他们都是这笼中的鸟儿,不可能自由自在,不可能无拘无束,他们被祖宗成法束缚着,被封建礼教压迫着,只不过,皇帝与大臣,是在金笼子里的鸟儿,有好看的住所与华丽的仪仗罢了。 他们都会想,来生不做笼中鸟,翻飞绿柳啼红花,狂歌须纵酒,执子之手同归家。 很多时候,他们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因为礼法,无法爱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规矩。但是,他们不会像农民起义军那样打破牢笼,因为他们爱这金色的笼子,爱这个笼子带给他们的雍容华贵与高人一等。 这首《画眉鸟》,看似简单,其感情却也极为复杂。 后世的人认为,这首《画眉鸟》,算是相当典型的一首宋诗,他并不片面的追求对偶,他重视实际的内容,注重思想的表达。 而我更是要一针见血地指出:这首诗虽短,然而理趣与性情兼而有之,在我的认知里,有了理趣,有了性情,宋诗便成熟了,成熟就意味着,宋诗已经独立,已经长大,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再不是那个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路的孩童了。 再从另一个角度说说,这首七言绝句,开头“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这是散文化的表现,原来,诗家自有诗家语,诗的语言,空灵,含蓄,跳跃性强,而现在,诗的语言,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通顺流畅,就如同说话作文一般。而结尾“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则是议论,作者对这样一种事物、现象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开了一个新纪元的诗歌创作方法,过去,整个唐代,少有诗人这样写,更没有形成风格,形成流派,形成气候,而谁也想象不到,议论化与散文化,与理趣、性情一道,成为宋诗的特点,使宋诗熠熠生辉。
宋诗的幼年时代,至此结束。 宋诗开始朝着议论化、散文化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