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之前就是银针刺穴她很感兴趣还钻研了不短时间呢,如今这本医经捧在手里,密密麻麻的楷体小字,却给天书没区别,看得她是两眼一抹黑。“哎!”
失了耐心,穆锦萍就着医经哗啦啦一通乱翻,最后啪的把书给合上了,“没有学习天赋真是太可怕了!”
俩小东西正感慨呢,听到她这丧气话瞬间无语了。穆锦萍却忽然转头看向它们,目光灼灼。俩小东西一看这眼神就知道肯定没好事,戒备的往后一蹦。“主人,医经这个我们帮您看可不行,这东西得您自己钻研才行,咱们是帮不了忙的。”
小灰大灰异口同声。穆锦萍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是要你们帮忙看了,我只是想要问你们,什么药能治疗手抖抽痛的顽疾?”
医经深奥,钻研起来绝非一两日之功,可太后的手疾却等不得人,也耗不起。俩小东西听她这么说,虽然有些失望,但总归是松了口气。小灰道,“这个好说。”
然后颠颠儿的跑到一面书架前,仰头昂立望了半天,蹬腿一蹦就上了第三排书架,自格子里用屁股啪嗒拱出一本书来。穆锦萍不明所以的看着它。小灰却没做搭理,径自蹦回地上,就用爪子按着书翻看起来,然后将书推到穆锦萍面前,爪子点点书页,示意她看。穆锦萍狐疑的望了小灰一眼,这才将书从地上捡了起来。“三色草,叶如柳芯如针,取其芯子碾汁入药,有舒筋活血去湿除风之效,于手爪风最是有效。”
穆锦萍念完,脸色很是懊恼,“这个居然是药经记载的,亏得我翻了半天医经。”
说罢一瞪眼,“最可恶的就是你俩,明明知道还装哑巴!我要不问,你们是不是就任我瞎翻下去啊?”
“主人不说,我们哪知道您是在找这个,还以为您突然要发奋图强,总算是意识到拥有空间却不物尽其用的可耻了。”
大灰甩甩细短卷尾巴,一脸傲娇的哼哼。小灰尽管没有搭腔,可那神色却是和大灰如出一辙,显然也是在心里将穆锦萍‘不学无术’狠狠鄙视了一通。被俩小东西这么指责,穆锦萍瞬间无语了。“行了,我得出去找三色草了,你们俩慢慢在这继续鄙视吧。”
翻了个白眼,穆锦萍随手将药经放回书架,便不搭理俩小东西复杂纠结的心理,转身下了楼。俩小东西当然不可能傻傻的在原地呆着,在穆锦萍转身下楼之际就厚着脸皮蹦跶着撒丫跟上了。穆锦萍在俩小东西的帮忙下,很快便在木屋后山的一片找到了三色草。三色草的芯子和针尖差不多大小,能碾出的汁水连一滴眼泪的分量都不到,可三色草的芯子并非一根或是几根,而是拳头大小的一簇,顶多三株的分量,便足够治太后手疾的了。穆锦萍是在空间将三色草芯子碾成汁装瓶后,这才出了空间。想着俩小东西之前对她的鄙视,临出来时没忘记将医经给带了出来,打算没事的时候就看看,况且接下来等胭脂行的生意步上正规就该着手药材生意,对此一无所知也是不行的,多了解一些总是有好处。穆锦萍出空间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可她这一整天过的虽算不上惊心动魄却不是平淡无奇,神经莫名就有些亢奋的沉淀不下来,躺在床上是半点睡意也无,干脆就拿着已经靠着床头翻看起来。解决了太后手疾用药的时,心境平和后看书总算也能静下心来了,虽然对这个还是不怎么感兴趣,但耐着性子看还是能看懂一些的。正看得兴起,却突闻噗呲一声,桌上的油灯一下就熄灭了,惊了穆锦萍一跳。视线一片黑暗,适应了好一会儿,穆锦萍才合上书,借着月光谨慎的四下打量,没发现什么异样,不禁纳闷儿,“也没起风啊,而且窗户都关着,这好端端的,油灯怎么突然熄灭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呼啦一声骤响,眼前当前人影一晃。穆锦萍神经一凛,“谁?”
“是我。”
一道空灵磁性的声音响起,不是高煜又是谁。穆锦萍抻着的神经当即就松懈下来,“殿下,大晚上不睡觉,翻别人家窗户很好玩儿么?”
还没看到人,语气却轻快起来。话音刚落,高煜就从阴影下走了出来,径自站到了穆锦萍的床前。“这么晚还不睡,在干什么呢?”
高煜一身月白锦袍衬显清隽,居高临下的神情却自有一股尊贵。其实他已经来好一会儿了,本来打算像以往那样衬着穆锦萍睡着进来看看就走,等了半天却不见房里的油灯熄灭,更深露重,当即便等不住现身了。“看书。”
穆锦萍纵纵肩,将随手放在一边的医经往枕头下一塞,“倒是你,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
高煜的确没事,就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人而已,而且还是偷摸的看,“因为白天的事,不怎么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说着也不等穆锦萍招呼,便自觉在床沿坐了下来。穆锦萍撇撇嘴,“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也没少块肉。”
话虽这么说着,眸底却划过一抹精光。“怎么?”
高煜自然是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挑了挑眉。穆锦萍回望着高煜,良久方才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一句话很对,没有脑子的人,未必就没有威胁。”
“所以?”
高煜眯了眯眼。穆锦萍纵了纵肩没有回答,心里却已然有了计较。既然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那便姑息不得,那荣华郡主之前怎么闹都无所谓,但眼下,已经触及了她的底限。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穆锦萍问道,“殿下已经已经看过了,想必也放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走人了。高煜却假装听不懂似的,“反正你也无聊,就陪你坐坐,待你困乏了,我就走。”
“不是。”
穆锦萍有时候真拿高煜这种我行我素的性子没办法,在衢江的时候尽管也爱翻人墙,不过比起现在,显然算是很收敛了,而且自打来京,她愈发觉得,高煜的脸皮其实很厚,果然是自己的地盘连脸皮都见长,“殿下难道都不觉得,夜深人静,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合适么?”
“那有什么,反正也没人知道。”
高煜姿态慵懒的一手撑着床沿,另一手却抬起抚弄罗帐上的雕花铜钩。穆锦萍嘴角一抽,也难得计较,干脆白眼一翻,拉着被子躺了下去,“我困了。”
高煜戏谑的睨着她。“我都说困了你为何还不走?”
穆锦萍躺下了仍不见高煜动作,不觉皱眉。“等你真睡了,我自然便会走。”
顿了顿,高煜笑得意味深长,“再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你有什么好防备的?”
根本就不是防备好吗?被人言语调戏了,穆锦萍没有羞涩,却是相当无语。“怎么,不是说困了么?那你还拿眼睛瞪着我作甚?”
高煜挑挑眉,语气竟破天荒的有几分无赖。穆锦萍咬牙切齿,直接破罐子破摔,“看能不能把你给瞪没了!”
“那你注定得失望了。”
高煜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慵懒样子直恨的人牙痒痒,“要睡就闭上眼睛睡,我看着你。”
突然变得温柔的语气,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穆锦萍依旧望着高煜温柔俊美的脸,心里忽然觉得胀胀的,却是连自己都说不清,那究竟是怎么个滋味。如果,这不是个皇子……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高煜既然来了,自然就不可能说两句话就走,铁了心就是要赖到穆锦萍睡着。穆锦萍坚持不过他,只得泄气了,“管你,我睡觉了。”
说完便不再废话的闭上了眼。可是被那么一双专注的眼睛凝视着,神经再粗的人也不可能睡得着。坚持半晌,穆锦萍再次败下阵来,却是不睁眼,赌气的拉着被子当头一蒙,直接将那专注到灼热的视线隔离开去。看不到人,高煜也只是笑笑,却依旧稳如泰山的坐着,并没有就因此而离开。倒是穆锦萍捂着被子捂着捂着就真睡了过去。高煜听着她呼吸平稳了,这才动作极轻的将被子从她头上拉了下来,露出她睡梦中恬静安然的脸,怔怔的看得有些失神。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又担心把人惊醒,犹豫着又将手缩了回来。“你啊……”良久,高煜无奈叹息,眼神却柔的缱绻,“总是太过心高气傲,就算我保证,此生只要你一个,你也不会相信的吧?萍儿啊萍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顿了顿,眸色瞬间变戾,“你今生休想跟了别人,除了我高煜,你跟一个,我杀一个。”
有句话绿依没有说出,高煜并非善类,呈现给人的温润儒雅都不过是表面,实际内心却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统帅三军,更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背景支撑以及后宫倾轧中成就今时今日的地位,在战场上,更是有玉面阎王的称号。高煜本性,其实是一个嗜血冷酷的人,同时亦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曾经是权,而眼下他势在必得的,就是穆锦萍。犹豫缩回的手还是忍不住抚上了穆锦萍熟睡的脸,高煜眸色敛着透窗而入的月华,“萍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现在还小,我有足够的时间,与你慢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