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2018年7月,紧急派遣高专一年级生三名(其后多加入一人)前往英集少管所,遭遇特级假想怨灵(名称未定)之咒胎,其中一人死亡,一人失踪。 ——记录员:伊地知洁高】 “虎杖的死亡报告已经提交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把这小子当做死人吗?”
钉崎捏着虎杖的脸颊,转头看向那个白毛眼罩男人说道。 虎杖单腿跨坐在板凳上,双臂撑在遗照框边缘,摇头晃脑的,此时就像个蠢萌的大猫咪。 他非常给面子地配合着同伴开玩笑,假装自己死了,现在是遗照版·虎杖。 “没错哦。”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都要帮忙隐瞒这件事。”
“这次的任务……是那些人故意的吧。”
伏黑惠突然开口说道。 “哎?”
虎杖发出充满疑惑的声音,钉崎野蔷薇也看向了他。 伏黑惠继续头脑冷静地分析道:“对方是特级却只派遣了一年级生前去处理,上面的那些人对于五条老师一直抱有意见,特别是针对强行保住虎杖的这件事上。 又发生在偏偏是在突发任务的前一晚,折木家给校长室发来电话给他们家少爷请假。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巧合到让人怀疑,这次的特级事件就是专门冲着虎杖来的。”
高层针对想要除掉虎杖而设下的巨大圈套,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拍板定下结论。 拳头不由紧紧地攥死。 这一切都来自高层的有意为之,高层对五条老师积怨已久,除掉虎杖这个祸害是首要目的,但如果无意死掉了其他一年级生,顺带恶心一下五条老师,也不失为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而折木家作为咒术界特咒药的唯一渠道的提供商,是高层无法得罪的势力之一。高层多少会顾忌着几分,因此提前得知了高层想要做掉虎杖的消息,折木家不愿让家族独子涉险而提前为其请假, 如此便显得一切都合乎常理。 虎杖和钉崎的目光同时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耸了耸肩,看似平静,实则眼里充满戾气,他的态度明确了惠的猜想。 “所以五条老师才让我们隐瞒虎杖还活着的事情。”
但事与愿违,当中出现了让人意外的变故,折木时瞒着家族仆人独自前往那里,最后还失踪了。 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折木家的人如今已经与高层闹翻了。 原本高层以为‘家主独子的失踪’最多是会影响一下与折木家的交情,但不至于到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恨地步。毕竟一个庞大的家族除了嫡系,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旁系子嗣在虎视眈眈,折木家的家主也没到暮老的年纪,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但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想到折木时的失踪,会直接让折木家的人像个疯狗一样,完全不管不顾的与高层撕破脸。 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虎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着五条悟,“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先去找失踪的时酱?”
听到这话,一旁的伏黑惠切了一声。 虎杖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伏黑惠别开目光,继续板着酷哥脸说道:“完全没必要笨蛋,那家伙现在正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咦??”
“那家伙根本没有失踪。”
“听说是对家里人有事瞒着他而感到格外恼火,便耍脾气故意要气一气他们玩失踪,实际上他当天买票去了千叶沙滩度假。在得知大家被耍的团团转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虎杖睁大了眼睛,“欸,欸欸??只是这样子吗?”
伏黑惠双手插着口袋,说道:“这是他亲自得意洋洋的说出来的。”
钉崎:“啧,真让人火大的臭小子。”
真是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育出一个这么恶劣的小鬼。 “原来没有失踪啊。”
虎杖憨笑着挠了挠脑袋,心底却松了一口气,肩膀也随之松弛下来。 钉崎奇怪地瞥了虎杖一眼,内心不由地泛起了嘀咕,虽然大家都是同伴,但虎杖的表现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了。 “嘛,大家看这边。”
五条悟拍了拍手,让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鉴于特殊情况,接下来高专一个月里的咒术演习,会分成两人一组。惠和野蔷薇一组,悠仁和时一组。”
“至于时同学呢,现在正在家中休养,校方已经给他特批假条了。所以,悠仁需要自己完成任务。这次演习行动的名为——当当当,虎杖君假死大作战!”
五条悟花里胡哨的摆着姿势,然后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 结果,盯—— 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 紧接着响起虎杖捧场的鼓掌声。 钉崎和伏黑沉默且无语地盯着五条悟的表演。 “嗯,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去调查一件事,就不会陪你们了。”
被无视了。 五条悟话锋一转,表情相当自然的开启了新的话题,语句行云流水,不由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从来不知道尴尬是何物。 “在这期间,大家要努力增强实力。”
五条悟微笑着说出了极其恐怖的话,“小心点不要死掉了哦?”
“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啊五条老师!”
“噫噫——” ————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这一组,将会交由高专二年级生负责他们的训练。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所以请多多关照了,禅院前辈。”
伏黑惠说道。 “不要再用那个姓氏称呼我。”
禅院真希烦躁的捏了捏肩膀,说道“啊,那个眼罩笨蛋净会给我们找事做。”
钉崎野蔷薇:“眼罩笨蛋?”
“真希就是在说阿悟啦。”
熊猫回答道。 狗卷棘:“鲑鱼。”
“不过,”真希掂了掂手中太刀的重量,她说道:“你们这一届新生也有四人?宿傩的容器暂且不提,听说那个不可一世的臭小子留级到了你们那一届?”
熊猫解释道:“时同学之前跟真希不太对盘。”
伏黑惠皱起了眉头,“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关于折木时之前在校的恶劣事迹,比如经常拉帮结派霸凌同学什么的。”
面对可爱的学弟学妹的问题,熊猫挠了挠头:“虽然说是同一届的同学,但实际上我们的见面次数都不超过手指头。除了开学第一天他有到场之外,其余的演习都不会与我们一同参与。再过一周之后,阿悟就告诉我们时同学请了长假在家调休。”
“但是真希有在校外见到过他。”
真希有条不紊地将太刀放回在背包中,随后扯了扯跨在肩上的束缚带,才开口道:“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几面,只不过每次见到他,他不是在与地痞流氓发生争执,就是在围堵霸凌附近的高中生。”
“嘛,不过现在也没差,前几天我在电影院附近看见他了。”
———— 神奈川县川崎市,商业街。 “——咒术师?”
“就是人类中的少部分特殊能力者,以祓除诅咒为生计的人类,具有将‘诅咒’系统的转变成咒术的才能。”
金发少年翘着二郎腿,神态优雅,手中拿着一个由顺平排了半天队才买来的超级美味大甜筒。 “顺带一提,所谓的诅咒,就是蚕食人类负面情绪而生的存在,它们被统称为‘咒灵’。”
少年嫌弃的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咒灵是世间最坏最恶心的东西。如果有人轻信了咒灵说的话,那个人绝对是个大傻子!”
金发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将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冲击,一个新的世界大门在向眼前的顺平缓缓打开,他怔怔地问道:“——我,我也可以成为咒术师吗?”
“你?”
金发少年挑了挑眉。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死气沉沉的发型,第一眼给人感觉就很阴暗,从他们对话开始就做出了好几次绞着手指的小动作,说明对方的内心不平静,是个内向且不善言辞的人。 “你以前经常被人欺负吧。”
顺平愣了一下,他似乎不知道为什么金发少年会突然这么说。 “切,被说中了?”
金发少年咬了一口冰激凌,含糊不清的说道:“要是换成我也想欺负你。眼神太凶,气质太阴暗,一脸要诅咒死人的不服输气息,明明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僻家伙。”
“不过呢——算你小子幸运,遇到了我。”
金发少年仰着下巴,眉飞色舞的说道:“看在这根冰淇淋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勉强帮帮你吧。”
“唔……能够看到诅咒,你还算是有点天赋,虽然并不多,不过对于本少爷(おれ俺)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是先说好,我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顺平全程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自信恣意的神态。 “条、件?”
他放轻声音念着这两个字,喉结动了动。 “条件就是你得做我的小弟。”
金发少年说道。 ……什么? 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傲慢少年,似乎丝毫也没有考虑过会被顺平拒绝的可能。他继续理直气壮的提要求道:“既然是我的小弟,那老大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
“身为一个合格的小弟,要无条件顺从老大的命令。”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而现在,你的老大我,要去做一件重大的事情!”
金发少年收起笑容,单手握拳,表情变得郑重其事。 ———— 重、大、的、事、情! 就在游乐园设施不远处,有几个小屁孩围在一起争吵,其中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双手握着绳子,绳子的源头印着卡通图案的气球头被另一个小孩抱着。 他们正在争抢一个气球的所有权。 “这是我先看到的!”
流着鼻涕的小男孩。 “胡说,明明是我哥哥先捡到的!”
梳着妹妹头的小女孩也不甘示弱。 “是我先看到的!”
流着鼻涕的男孩扯着嗓子喊道。 “是我哥哥!!”
小女孩拔高声量,声音尖利,相当刺耳。 偶尔从旁边经过的路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几个熊孩子在过路道中央吵嚷不止,正在较量嗓门的时候,突然从上头冒出了一只肤色白皙的手腕,从中夺走了气球。 吵闹声刹那终止,小孩子们的视线齐齐看向面前这个漂亮的土匪大哥哥。 金发少年半蹲着身子,与小孩子们平视,他一手握着气球,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战利品,勾起嘴角,语气十分欠揍的说道:“打劫哦?”
刚才还吵成一团的小孩们,相看茫然,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下一秒,在旁的顺平似有预感,他连忙双手捂住耳朵,马路上同一时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小孩子哭嚎声。 ———— ……好丢人。 被路人用怪异的眼光盯死了。 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在人群之中存在感这么高。 所谓的重大事情就是抢劫小朋友的气球吗? 就因这个小少爷突发奇想打劫小朋友们的气球,把他们弄哭成一团之后,又嫌弃小孩子的声音太吵闹,当着他们的面把气球放飞了,结果小孩们哭的更大声了,把家长们引了过来。 “……虽然但是为什么最后出来赔礼道歉的人是我。”
顺平满头黑线的说道。 从便利店出来的少年嘴里狂拽酷霸地叼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听到顺平的话,顿了一下,然后扭头露出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语气理所应当地说道:“废话,哪有老大做错事去道歉的,听起来也太逊了吧。”
吉野顺平:…… 紧接着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吐出一口浊气,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做你的小弟。”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 “谁管你啊。”
少年率先移开视线,臭着脸说道。 金发少年在前头大步前行,顺平跟在身后。他听见糖块在少年的嘴里咬得咯嘣咯嘣,对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