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居然还能有人有这份胆量瞒着你媳妇把你领出来,厉害了!”
知道了秦立身份的赫连长青,就跟走在沙漠许久,突然遇见满是淡水的绿洲一般,脸不红了,气也不喘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秦兄,待会舒畅来了,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秦立颇有些难为情的挠脸道:“我不太会和女人打交道,不过只要能帮到你,我愿意试一试。”
赫连长青感动万分,拉着秦立的手,就差拜把子了。 “话说老秦,当年你独自率领三千骑兵南征,到底干了什么啊,功绩自然不消多说,可也不至于人人这么念你的好吧,毕竟咱们大明名将也确实不少。”
楚渊只知道秦立打了很多以多胜少的大战,至于具体的事情没人跟他提,他也没问。 就在三个人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身穿天青樱花广袖流仙裙的少女背着小手微蹙着眉头走在凉殿的青石路上。 她水灵的杏眼看着凉殿三楼后边云海腾腾,青山掩映,湍急而下的山泉之水从自雨楼缓缓而下。 她小嘴一撅:“还挺会找地享受。”
舒畅的三千青丝被一支梅花掩翠的细小步摇簪起,额头前的刘海整理的很是好看,白皙的俏脸上不施粉黛,却惊为天人。 欣长的鹅颈下一对荷包微微隆起,宛若青葱的柔荑捻着一枝桃花一颠一颠的煞是好看。 舒畅让大船以最快的航速行驶,累的在传递传递驱动真气给船只提供动力的船夫那叫一个筋疲力尽。 想来前往迎接的穆正还在前往渡口的路上,这舒畅也是故意与之避开。 穆正可谓是崆峒山庄目前资历最老的一号人物了,舒畅不想与其为难,所以一下船她就差人要了最快的马车到了这里。 一路走来深觉景色优美,她正值人生最好的青春年华,对美丽的东西格外的痴迷。 打小被疼爱的她,可谓是呼风唤雨,什么东西只要无意提了一嘴,当天这件东西就能送到她的屋内。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养成娇蛮任性的性格,相反她待人亲和,知书达理,哪一个长辈见了不夸? 可她就对一个人很是严格,只要面对他那就是眼睛里一粒沙子也容不得。 这个人便是在屋里高谈阔论尚不知危险正在降临的赫连长青。 舒畅比赫连长青小一岁,一岁之差按理说无论是从体型上还是见闻上,都占据优势,何况一男一女,一阳一阴,在竞长论短上向来是男人占优势。 可自从两人懂事以来,赫连长青从来就没有敢忤逆过舒畅,只要一不老实,那就是家法伺候。 什么好吃的都要先给舒畅吃,好玩的就要舒畅玩够了才能轮到他。 稍微长大了一点吧,到私塾里念书了,所有书本都是赫连长青背着,上课等着,下课也等着。 有人嘴碎说了一些不好听不入耳的话被舒畅听见了,那赫连长青一定要约这个人下课后到小树林里唠一唠家常。 这学业已成,总该是赫连长青的春天了吧,可当他以为自己要龙归大海,在天下肆意遨游展现才学的时候。 却又被一纸婚书当即打击的体无完肤。 赫连长青喜欢舒畅吗? 当然喜欢,无与伦比的喜欢,胜过世间一切。 赫连长青害怕舒畅吗? 当然害怕,打心眼里害怕,世间一切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种害怕源于其家世,后来经过十几载的朝夕相伴已经潜移默化变成了终生的心理阴影。 那舒畅喜欢赫连长青吗? 那可不一定。 她只知道自己一辈子定会和赫连长青度过,所以形式上她都无所谓。 正当舒畅将手中的桃花枝插进门口观赏用的水瓶中,眼尖的跑堂的小二哥一看来了生面孔,立马就迎了上来。 “尊贵的小姐您好欢迎来到自雨楼,不知您是否订了房间?”
小二哥往胳膊上搭着手巾,突然咦了一声:“少奶奶?!”
就在小二哥准备放声嚎出来的时候,只见舒畅屈指一弹,小二哥顿时捂着嗓子脸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舒畅甜美的笑着:“长青人呢?”
“嗯啊,嗯~”小二哥转过身指了指上边,伸出九根手指。 “行了,你去忙吧,半柱香后就能说话了。”
小二哥连连作揖告退,舒畅咬着红唇脸上生着闷气,脚步不由得就加快了起来。 等到她听见顶楼最大的雅间里传来赫连长青吹嘘兴高采烈的声音,舒畅的柳眉都要拧到一起去了,她毫不犹豫的哐当一脚就将房门踹开。 屋里的赫连长青正勾着秦立的肩膀说他当年南征的事情,房门突然被踹开,他身子不转头转的刚要训斥,待见到来的人是自己媳妇舒畅的时候。 那扭头的速度直接闪到了脖子。 “她来了,她来了!”
楚渊的位置正好对着房门偏了那么一点,当他端详完舒畅以后,不由得感叹赫连长青这小子可以啊,娶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长青!”
“哎呀呀,你怎么自己来了,穆叔没有接到你吗,回来我一定狠狠的训他。”
赫连长青顾不上生疼的脖子连忙起身跑过去摇尾乞怜的说道。
舒畅笑着哼哼了两声,一推他让他后退半步,然后她将房门关上。 随着门外亮堂的回廊消失在赫连长青的视线,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舒畅一手掐腰一手揪着赫连长青的耳朵娇斥道:“长青你长本事了啊,这才娶我不到一年,你就敢不打招呼自己往外跑了?!”说着还一个劲的往赫连长青的胸口上挥舞着自己的粉拳,虽说没使多大劲,可也是让他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嗝,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信了吗?”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舒畅当即瞪大了眼睛,从怀里掏出信封塞到他的嘴巴里,扭过他的身子抬起绣鞋就朝他屁股踹了上去。 赫连长青支支吾吾的踉跄不停就冲进了楚渊的怀里。 “大哥,这不是对你挺温柔的吗,我还以为,她踹门进来的时候会直接拔剑砍你呢。”
楚渊一脸平淡的打趣道。
他的话音刚落,舒畅居然真的从纳戒里取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拔了出来。 “赫连长青,我人都嫁给你了,你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我爷爷教给你的道理,你都还回去了是不是?”舒畅越想越气,见他明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来了,还和这些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就更生气了。 她单手握着匕首朝着赫连长青走了过来:“今天你就写血书,我不嫁你了,让爹娘拿着你写的血书去找我爹我爷爷去。”
赫连长青在楚渊的大腿上双手合十乞求道:“快救我啊!”
楚渊摊手道:“嘴长在你身上,老秦就坐在这里,你不说赖谁?”
赫连长青连忙站起身来语速飞快的说道:“秦立秦将军在呢,你注意一点!”
“谁在都不管用,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是我对你不好吗,你非要自己偷偷跑出来!”
“我说,秦立,大明冠军侯虎贲军少帅秦立!”
舒畅就跟耳朵聋了一般,握着匕首转眼就到了赫连长青跟前。 “我命休矣~” 可下一秒,舒畅突然满脸笑意把匕首塞进赫连长青的手里:“我给你买的匕首防身的你看看喜欢吗?”
赫连长青满脸疑惑,他嘴皮子刚动,只见舒畅突然转过身来面向秦立好像变成了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一般行了个蹲礼。 “秦将军初次见面,舒畅失礼了。”
看着舒畅两眼直冒金光,还一个劲的往自己这边贴着,秦立干咳两声起身作揖道:“嫂夫人有礼了,在下秦立,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