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一商量都就是一个时辰,灶房里做出来的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来回折腾三次姑嫂两人才吃上了饭,也代表章程总算是商量出来了。 百常青狠狠的松了口气,按照章程,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百家制糖坊的外联大管事,主要负责甘蔗的收购以及消息的沟通对接,下面能带二十多号的人。 虽然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没这么正式的提出来,先过了明路,突然觉得自己就气派了。 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府衙就派了人来,对张仙玉道:“知府大人的意思商会是要办的,今日一早前往各处请各家制糖坊东家的人就出了门,就这两日就能全数赶来,大人的意思是您想一想这商会的具体章程,明日上午过府衙和大人说一说。”
等着来人离开,张仙玉就坐下来开始计划这个事,百福儿提议,“眼下的各家制糖坊都是各自为主,各自为战,胡乱竞争,嫂子既然要做这个会长,除了我们百家的实力之外,还得要拿出让大家信服的东西。”
张仙玉想了想,“我们百家的依仗就是做糖的技艺,总不能把这个拿出去分享吧?”
百福儿笑了,“未必不可以。”
“所有的制糖坊都是以红糖为主的,但红糖的质量也是参差不齐,关于这一点上商会可以承诺给他们指点,让他们将品质也提上来。”
“我瞧着知府大人是有野心的,西南很大,能种甘蔗的地方还有很多,往后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能圈定大片的土地请人来种甘蔗呢?”
“商会提高大家的做糖水平,推动整个西南糖业的发展,展开多种合作的方式,搞好制作和买卖以及价格的协调,相互促进相互约束,到时候所有制糖坊都做大,商会可以出面将这些糖卖到更远的地方,抢占更多的市场,西南制糖坊集体出动,想想就是来势汹汹,可怕的很。”
“让外地的糖商瑟瑟发抖。”
“你想想,这一次如果是西南的各家的制糖坊都糖送往边境支援这次战争,多么的振奋人心,这对知府大人来说多长脸,这是功劳,西南的制糖坊也能最快的被人记住,对于后续买糖也是很有好处的。”
张仙玉笑了起来,“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看来多出门走走的确能增长见识。”
接下来就是张仙玉准备商会的各项事宜,百福儿带着彩云上街转悠去了。 于此同时远在文水县的廖大人已经翻脸无情,对着平日十分的宠爱的小妾很是厌烦,廖夫人的话他是听到心里去了的,面对自己仕途那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记制糖坊的东家叫吴大力,此刻也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抬头小心的开口,“姐...姐夫。”
“放肆!”
廖大人面色威严,“吴氏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是个奴才,你如何有资格称本官一声姐夫。”
吴大力明白了,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去年制糖坊赚了钱他可是拿走了一半,也是他说今年要加大力度,要狠狠的赚一笔。 现在出了事就想要抽身? “大人,百家的制糖坊是大,这西南难道就只能有他们一家?就不许别的制糖坊出现了?”
“他们做的早,先定下了那么多的甘蔗,可甘蔗是村民的,人家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我给高价,大家都皆大欢喜,他们凭什么不乐意?”
廖大人见他还敢狡辩,“凭什么,就凭人家有文书在手,文书保护双方的利益,你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年要出手。”
吴大力咬了咬牙,“那些甘蔗...那就不要了,之前说的都不作数,我们从其他地方收就是了,每斤多加一文钱就不相信收不到。”
“我照常三一斤收,争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眼巴巴的看着廖大人,“大人,做糖是真的赚钱啊。”
如今的吴大力哪里舍得这个买卖不做了,“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关了可惜啊,他百家再厉害也能不能让我们关门吧?”
“西南这么大,总有好些地方没有和他们签订文书吧,隔壁苍溪县的秦知县是来了消息,但没有要求我们关门啊。”
利益最能牵动人心,廖大人其实也舍不得关了制糖坊,如吴大力说的,利润太大了。 见他心动吴大力就说了,“明年我们可以开荒,我们可以鼓动那些没有种甘蔗或者甘蔗种的少的人都种起来,大人,制糖坊做好了,也是您的政绩啊。”
廖大人彻底动心了,琢磨了一下就让吴大力重新到其他的地方收甘蔗,但凡和百家签订文书的都不能收。 吴大力出了县衙,心里是彻底的记恨上了百家,当即就让人去和他们暗中联系的那些村子说了,“不是我不愿意收,是百家太厉害了,找了苍溪县的县令大人来压我们。”
“说起来咱们文水县的甘蔗多好啊,二文一斤实在是便宜了,别的县的甘蔗和大伙儿种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也是二文一斤,对我们真的是很不公平。”
“哎,没办法啊,我们东家想要三文买你们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们啊,还是卖给百家吧。”
这番言论一出,文水县的这些村子当即就骚动了起来,“是啊,我们的甘蔗凭什么和其他县的甘蔗一个价?”
“百家这是欺负我们!”
“必须找百家理论。”
“不找百家,百家能找苍溪县的县令来给我们文水县的县令施压,那我们也要找了县令去的百家交涉...” 吴大力的人点了火就跑了,自然没有听到后面那些百姓要论的话,回头告诉吴大力几个村都乱了,吴大力得知这个消息得意的笑了,“老子倒要看看,百家怎么收场。”
第二日好几个村的里正就到了文水县的县衙,想要请了廖大人出面和百家谈谈甘蔗涨价的事,吴大力万万没想到这些村民不去找百家闹,反倒是来了县衙,吓的当场就跑了路,留下话说收甘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