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清德连忙打断我。 “嘘!说什么不跟你吃面了,爱吃你自己吃吧,我是死活不吃了。”
看到清德的模样,我忍不住笑道:“不要挑三拣四的了,这兵荒马乱的,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不管。”
清德说着把头撇向一旁,吆喝道:“老板,人呢?”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中年妇女人,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来了,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中年妇人柔声问道。
害怕我再次点面吃,清德率先说道:“来份红烧肉。”妇人尴尬的看着清德,摇了摇头。“没有。”
“红烧鱼?”
“没有。”
妇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完便底下了头。
清德又连续说了好几个,妇人一直摇头说“没有”。 “唉!你这里都有什么?”清德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有面。”听到妇人的回答,清德刚喝进去的水差点没吐出来。 “面?你。。。”
我捂嘴偷笑,妇人不清楚状况,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强忍住不笑出声。
“看来你俩是一伙的。”清德疑惑的看着我和妇人,又问道:“来两碗面吧!”
妇人闻声站在那里不动,清德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你们还没说要什么面呢?”
妇人憋了半天,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
清德不屑地说道:“不就是面吗?随便来两碗就行。”“哦!”
妇人默默地回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妇人进去后不久,从里面走出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样子呆呆地。 我搭眼一看,这个孩子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 “清德,你快看那个小男孩。”清德不屑地撇了一眼,托着腮,嘴里嘟囔道:“小孩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比较好看些。”
“滚。”
我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到小男孩的身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又看到小男孩的其中一魂就在附近飘荡,却始终不肯回归本体。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牙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又跑出来干什么?”
妇人着急忙慌的从厨房里走来,一把将小男孩揽在怀里。
小男孩先是冲着妇人笑了笑,随后对我说道:“我想请姐姐吃糖。”说着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着。“给,姐姐吃糖。”
我看到小男孩递过来的东西,当他打开手掌的那一刻,我顿时吓了一跳,这哪里是糖,分明就是半截骨头。 妇人见状连忙将男孩手中的东西打掉,哭着向我道歉。“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什么,不碍事的。”
我笑着回答道:“大姐,你家孩子这是怎么了?”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诉说: 前几天牙儿来了许多客人,他们都是去往云山青连道观的,店里比较忙,也没时间照顾孩子。 可能小男孩天生爱调皮吧,牙儿自己爬到了屋顶上,然后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 这一摔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这两天,牙儿时不时的自己一个人发呆,对着空气说话。 更瘆人的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了许多骨头,竟拿骨头当糖吃。 妇人说完摸了摸眼中的泪水,继续说道:“本想着这几天带他到青连道观,让了然道姑帮他看看,可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清德突然冒出一句:“你男人呢?”
“他。。。”
妇人还没等开口说,眼泪又掉下来了。
“原来是死了。”清德说的虽然很小声,可还是被妇人听到了。
“差不多吧!”我和清德不约而同的看向妇人,妇人这才解释道:“他是了然道姑的信徒,整天在青连道观内修炼长生之法,哪里还管我们娘俩呀!”
“长生之法?”
我眉头微皱,看向清德。“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之法吗?”
还没等清德开口,妇人抢先说道:“有,了然道姑就是拥有长生不老之身。”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解地看着妇人。
妇人解释道:“都传言那了然道姑已年近百岁,可身体依旧如少女的模样,这也是我老公痴迷的原因。”“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到小男孩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骨头,正带劲儿的啃着呢!
“大姐,这样吧!我先帮你把牙儿看好了吧!”妇人听后露出惊恐地表情。“你能看好他。”
我微笑着说道:“试试吧!兴许能看好也说不定。”
清德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喊道:“让她试试吧!她可是道师。”
妇人欣喜若狂,忙说道:“那就烦请您给看看吧!”
我微微闭起眼睛,在牙儿的头盖骨轻抚了一下,转头对妇人说道:“孩子只是吓着了,身上少了一魂,只要给他叫叫就没事了。”
妇人倒没说什么,清德不解地说道:“他只是摔了一下,怎么可能吓着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妇人说道:“人有三魂七魄,每每受到惊吓,都有可能导致它们灵魂出窍。但凡吓出来的魂魄,都不敢靠近本体。”
“哦。”
妇人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你把牙儿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叫叫,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妇人找来纸笔,将牙儿的八字写在纸上。 一旁的清德也看出来端倪,便冲着妇人说道:“我说大姐,你这是催着你儿子死呢?”
妇人疑惑的看着我们两人。“怎么了?”
我从妇人手中接过纸,告诉她说:“这人的生辰八字须得用红纸写,用白纸写的一般都是给死人用的。”
“啊?”
妇人满脸惊恐,忙说道:“那我将它烧了吧!”
“不可。”
妇人疑惑的看着我,清德从凳子上站起来,径直来到妇人身旁,拿起那张写有牙儿生辰八字的白纸。 清德嘱咐道:“你好好留着,记住,千万不能烧,若是烧了,你儿子可就活不长了。”
此时的妇人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我们俩的话她哪里不敢听,叠好那张纸,踹到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