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是这场针对赵清歌的蓄意报复。 天下苦赵久矣! 黄天萱、武问月、徐曼凝这三位早就看赵清歌看不顺眼了,不仅是老赵作为教师,在她们面前自带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还有她显露出来的那种‘本宫不退位,尔等都是妃。’优越感,更重要的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培风的偏爱导致四个女孩之间分配不均,除了赵清歌之外的三位对此积怨已久,当她出尔反尔耍了小手段,理所应当便引发出“按摩报复”事件。 趁着赵清歌练腿之后处于虚弱和易伤状态,就在校内健身房那窄小的按摩室内,黄、武、徐三位将其强行按在床上,施以各种手段对她的腿部肌肉轮流进行名为按摩实为攻击的手法。 包含但不限于指、掌、拳,指关节,还有双手齐上阵的,也有用筋膜枪、按摩棒工具的。 酸、痒、胀、麻、痛…… 在锻炼后,针对刚刚锻炼过的肌群进行按摩,确实有助于加速肌肉恢复,缓解运动疼痛等功效,可这个按摩的过程注定是伴随疼痛的。 锻炼后的肌肉属于被轻微撕裂又处于紧绷的状态,稍微用力一按便会有酸胀之感,但如果力道适中,在酸胀之余还会感觉舒服。因为按摩可以疏通气血,还会刺激体内分泌内啡肽。 可问题是,那三位力度太大,让赵清歌的体验不亚于受刑。 她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被闪电击中,奋力挣扎奈何始终都不能从三个人的魔爪中逃脱,过了一会儿也认命般不再挣扎。 “老赵好像哭了。”
武问月向另外两女做着嘴型,徐曼凝半信半疑地观察一下,手放开,枪也挪开了。 而没了压制后,赵清歌依旧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仿佛木头人一样,搞得徐曼凝有点小心慌,她凑到武问月身边小声道:“还继续折磨她吗?”
“道歉吧。”
黄天萱突然发声,俯身对赵清歌认真道:“你欠我们一个道歉,跟我们说声对不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刑罚暂停了。 “呼~” 大汗淋漓的赵清歌松开皮垫,长吐出一口气,通红的脸蛋也不在那么紧绷,她微微抬起眼皮看了黄天萱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我凭什么道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
“嗯?!!”
三个女孩脸色一变,黄天萱皱眉看看那枕洞处整整齐齐的牙印,被老赵深到可见里面的海绵了,再看看对方虽然样子狼狈却依旧镇定的表情…… 有点气,但也有点敬佩。 “没想到赵老师你骨头这么硬,这就是所谓的文人风骨?”
“屁的风骨,又老又硬又粘牙!月月,大乃,继续上手法让她松松骨!!”
徐曼凝面若寒霜,招呼着两人,同时自己拿起筋膜枪对着赵清歌的腿部加大力度开始行刑。 武问月也是被气到了,一言不发,用狼牙棒滚动起赵清歌的小腿…… “趴下吧你!”
“还想踢人?!”
“把腿压住…赵清歌,你服不服?”
“说一句服了,再说一句对不起,否则这事儿没完!”
“你们…三个不要脸又不自知的混账东西…该死…啊,不可能!我不可能道歉!你们现在赶紧放开我…唔!!”
赵清歌双唇发颤大声斥骂一句,随后再度咬住了枕洞处的皮床,表情痛苦却意志坚定地继续受刑。 “嗨呀?还敢骂人?”
“我就不信了,我们三个今天治不了你?”
“问月你负责小腿,我负责大腿,曼凝…你用枪打!随便打,给她来个狠活!!”
“好!”
武问月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双手握着狼牙棒在赵清歌的小腿上擀的更起劲了,就跟擀面皮一样,腿前腿后,腿左腿右……每一处都擀到了! 骑乘位的黄天萱既负责压制,又负责行刑,双手或化拳、或化掌,或以指为剑,猛打赵清歌的大腿开展攻势。 徐曼凝则右手持筋膜枪哒哒哒,在赵清歌身上宣泄火力。 “道歉!说对不起!”
“疼吗?疼还不服软?我看你骨头又多硬!”
“让你道个歉而已,又不是让你做别的,只要你道歉我们就放过你。”
无论三个女孩来软的还是硬的,手上的力度有多大,赵清歌就不肯服软。 第一轮刑罚维持了五分钟,而第二轮维持了十分钟。 期间有人来敲门,询问有没有人,武问月说了句‘有人,正在使用’便打发过去。 但当第二轮处罚达到十五分钟后,三个人累的微微气喘,在供热很好的按摩室内也有些出汗,手上的动作不由轻了些。 倒不是没体力了,关键是武问月有点心虚了,因为作为运动员的她知道,锻炼后的肌肉松解按摩虽然是好事,但不能时间过长,力度也不能太大,否认有概率导致人患上横纹肌溶解症,这是一个能够威胁人生命的疾病,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不能再按了。”
眼看赵清歌几乎气若游丝,整张床都是她留下的汗水,武问月微声制止住另外两个女孩:“时间太久了,我们力度也很大,再按下真容易把老赵送进医院去。”
“可她连句软话都没说……” 黄天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也算识大体地从赵清歌身上下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挥手道:“就这样吧,把她惩罚一顿我勉强也算出气了。”
“我还打算把她道歉的那一幕拍成视频呢。”
话虽如此说着,徐曼凝却也不甘心地放下了筋膜枪。 “呵,呵,结束了?”
而赵清歌察觉到三人停了下来,自己身上再无掣肘,微微转头看向两侧,旋而缓缓地坐起身体,状态虽好似大病初愈般疲惫,脸色虽好几天未进食般虚弱,表情却是冷硬的,嗓音沙哑不减肃穆:“你们,没吃饭么?就这点本事?”
徐曼凝恼怒地暗自咬牙,心说要是换做自己被如此对待,哪怕只半分钟,让她说什么也就说了,可赵清歌却硬生生挺过来了,凭什么?不应该啊,一定有…… 不愧是众星之女,苍穹之歌! 黄天萱哪怕心里觉得佩服,明面上也没表现出分毫,笑吟吟道:“老赵现在你不用说狠话,刚才自己有多惨忘了?涨点教训吧,别太自以为是摆出那副清高的脸色给我们看,否则以后有你苦头吃!”
紧随其后武问月发出警告:“以后离小风远点,明天就开学了,虽然他只剩下最后一学期,但你也是他导师,有点师德,站好最后一班岗!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太多要求。”
“我如何行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赵清歌冷笑不止,高傲的她根本不屑于多说,想要起身离开,但身体虚弱,没有第一时间撑起身来。 “喝口水缓一缓。”
徐曼凝忽然一反常态,居然很贴心地送上了赵清歌的水杯。 后者眉头微蹙,打开杯盖,仔细看了看,没发现里面有异物,方才抿了一大口,坐在床上感受酸痛的下半身,一口接一口的深呼吸回复着体力。 徐曼凝借此机会,凑近了观瞧着赵清歌红里透白的脸蛋,微微皱眉:“我怎么感觉,不论我们怎么用力,你好像都不觉得痛一样?”
“嗯?”
武问月不知想起什么,倒吸一口气,左手揽住徐曼凝,右手揽住黄天萱,虽然她也很害怕,却也呈现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瞬间,攻守转换,这次轮到1V3了。 “你们在乱想什么?!”
赵清歌依旧冷酷又高傲,不理会三人异样的眼光,起身拿衣架的长款羽绒服,披在自己身上,双手持水杯便放在胸前开门离去,不带半点犹豫。 不得不说,三个女孩手法力度虽然很大,但效果显著,赵清歌刚练完腿走路都费劲,按完摩虽然有些虚弱,但喝口水稍作休息,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十分迅速,步伐优雅而落落大方,迅速在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内…… …… “回来了?吃饭吧。”
夜八点十分,三人一同回到锦天城公寓,李培风好像掐着点一样做好了最好一道菜将其端上饭桌。 “还没洗澡呢,等一下……” “先吃饭,一会再洗。”
徐曼凝迫不及待,匆匆换好拖鞋,循着香味进入餐厅坐下,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刚一入嘴,脸上便情不自禁地挂上惬意又享受的微笑。 对,就是这个味道,而且他的厨艺好像又有进步了。 除菜肴带来的极佳味觉享受,以及暖胃果腹的实实在在之外,多了一种清晰的感觉,那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和意境。 苦辣酸甜的滋味中,包含人生命运的流转急促、安稳平淡、温暖幸福,只凭这一口便能经历感受生活美好的存在…… “厨艺提高了呀?”
但当徐曼凝咽下食物,思绪逐渐清醒,又有点不开心:“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常给她做饭后的原因?”
你这不废话么? 李培风放下大碗,凑近亲了一下徐曼凝的脸蛋:“吃吧,我给你们盛饭。”
“你不吃?”
“我和导儿一起吃的。”
“呵~” 听到导儿这个词,落座后的三女默契地相视一笑。 武问月更是笑道:“用你的特异功能,猜猜健身的时候我们对你导儿做了些什么?”
李培风不仅知道她们健身的时候做了什么,还知道赵清歌现在做什么呢…… “哗~” 花洒的雨柱喷涌而出,赵清歌仔细揉搓着身体,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各个步骤依次结束,最后吹干头发,再擦干身体上的水珠。 今天的洗澡环节比平常慢了些,因为赵清歌偶有失神,似在思索着东西。 不过终有结束的时候,身披睡衣,赵清歌照例来到了书房,却每像往日那般打开电脑,而是翻开了许久没动过的日记本。 提笔,记下今天的日期和天气,沉思,再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刀斧加身,肉桂方得,伤痕刻骨,沉香乃成。】 【武问月、黄天萱,徐曼凝,你们三个人的仇我记下了,以后定要清算!】 赵清歌的感叹号画的有点大,似乎想以此显示自己的决心,可下一句的笔锋又正常起来。 【她们始终不过是个孩子,只会用些这种小手段,毫无意义,不懂得生命的厚重。】 【生命就是一个疗伤的过程,我们受伤、痊愈,再受伤,再痊愈。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受伤又痊愈,我开始对痛苦无所畏惧。】 【在内心足够坚定时,我甚至喜欢自己身体里破碎的声音和愈合的过程。那些悲喜交替的过程里,又隐含着新生的秘密,这无望的人生,也是我爱着的东西。】 “你们让我导儿懂得了人生的真谛!”
李培风坐在饭桌侧边,如此认真地说道……“ “啊?”
三个女孩愣住了,武问月嗤笑:“就算特异功能不好使了,你也没必要胡扯,我实话跟你说吧,练完腿后,我们假借按摩之名……” 黄天萱深以为然:“你都完全想象不到,要是让你亲眼看到了……呵!”
徐曼凝补充:“实话说了吧,她个人格分裂而且喜欢受虐!”
“哪又怎么了?”
李培风奇怪地反问道:“大多数人在成年后还选择存活于世而不是自杀,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不就是个受虐狂吗?”
李培风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有句名言说的好,所谓真正的勇士,是在认清生活的残酷真相后,依然热爱着它……可生活都那么残酷了,还热爱它?这不是受虐狂是什么?!”
黄天萱轻叹一声:“难怪你们师生这么合拍,差点忘了你也是个变态!”
李培风想了想:“你们还有提高空间。”
“让自己更变态吗?你真是有病,闭嘴!”
“我是指提高对生活的感悟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