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收好那瓶香水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再次使用“气息提取”能力将自己在这里留存的气息也认真清理掉。 作为一名善于寻找线索的“侦探”,对于如何抹去线索自然也是行家里手。 做完这一切后,艾布纳一边沿原路返回,顺便清除自己一路遗留的痕迹,一边将那枚之前得到的所罗门帝国时期的金币拿了出来。 他摩挲了一下这枚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的金币,接着拇指用力,将金币正面头像上的血污一抹而去。 因为简单的调查案件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艾布纳深觉自己今天的运气有些糟糕,为了避免去丰收教堂的路上再发生什么意外,他决定解除这枚金币的封印,让自己能幸运一些。 当然,他能毫不犹豫地解封封印物,也与早上出发前接到休从东切斯特郡发来的电报有关,对方已经出发,因为坐蒸汽火车比较快,所以下午就能抵达。 捏着这枚颜色左右不一的金币,艾布纳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列奥纳多医生的家。他步行穿过了两条街,才叫停一辆出租马车,让对方载着自己向大桥南区的丰收教堂而去。 由于怀里揣着那瓶危险的香水,艾布纳没敢去乘坐相对拥挤的地铁。 医生家所在的罗坦斯街属于乔伍德区南部,距离西区和大桥南区都不是太远,在三区交界的地方还有一条主干路连通,交通还算方便。 可此时的马车却没有向那个三区交界的道路行驶,反而奔向了东边的桥区。 穿越过来已经不短时间的艾布纳对于贝克兰德的道路早已熟悉,一看路线不对,就有些诧异同时也有些戒备地向车夫问道:“怎么不走尼根公爵大道?”
莫不是要绕远路坑钱? 那条连接三区的主干路是尼根公爵出资修筑的,所以便以其命名。 “先生,我刚从公爵大道那边掉头回来。那里出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据说是一辆贵族老爷私下研究制造出的蒸汽机车出了故障,突然失去控制,连着撞翻了七八辆马车,还将路边的一座瓦斯计费站点给毁了……总之,现在那边还在戒严,堵了很多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马车夫回头解释道。 这么巧的吗?是不是我如果没有解封金币的效果,就会也遇上那位实验蒸汽车的贵族?然后被骤然撞翻,措手不及下将那瓶可怕的香水砸碎? 艾布纳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将香水拿的更稳了一些。 …… 尼根公爵大道,闻讯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们合力将洒的满地都是的铜便士捡回瓦斯计费装置里,这才放松了戒严,让来往的车辆得以通行。 一名负责点数铜便士的年轻警官按了按发酸的手臂,对旁边的督查抱怨道:“这么数有什么意义?谁能知道到底丢了多少……照我说,让那个肇事的贵族负全责,全额赔偿就好了。”
“保险公司也这么想,肖科。但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不能提供出有力的财务损失证据,那位子爵先生的律师可不会放过这个胡搅蛮缠的机会。”
旁边的督查官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辆原本滞留在路边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缓缓驶过。 名叫肖科的年轻警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就透过马车车窗看到了一位女士……一位让他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的女士。 那位女士媚眼如丝、皮肤白皙、黑发如瀑,穿着一件露出肩膀的紫色低胸礼服,尽管因为面部戴着面纱,无法窥到全貌,但也让气血方刚的肖科警官一阵阵悸动,恨不得直接跳上车亲吻她的手指。 就在肖科双眼发直,嘴角勾起一抹怪笑之际,他身边的督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从幻想里清醒过来。 “好了,别看了。那不是你小子能攀得上的女士。”
督查摇了摇头,笑着提醒了自己的后辈一句。 “督查,您这么知道我攀不上?我见那马车挺普通啊……”肖科虽然不再胡思乱想,但眼睛依旧追随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嘴上敷衍道。 “呵呵,你小子还真不死心啊……看到马车后面的那个徽章没有?”
督查恨铁不成钢地再次拍了拍他,指着马车道。 “那徽章有什么?”
肖科认真辨别了一下,不解地道,“我好像没见过有贵族家用这个徽章……” “没见过就对了!那徽章的背景是一座宫殿,代表着王室的宫廷。这是宫廷武官的家徽,刚才的那位夫人或小姐应该是宫廷武官的家眷,你自然攀不起。”
“这样啊……啊嚏!”
肖科警官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然后突然连续不绝地打起了喷嚏,好半天后才逐渐恢复。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旁边的督查竟然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似多年的哮喘病突然急性发作了一样。 …… 紧握着所罗门金币,艾布纳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大桥南区月季花街的丰收教堂外。 他刚一下马车,就看到高大宛若巨人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从教堂内走了出来。 “母神预见了你的到来,跟我来吧。”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看了艾布纳一眼,温和笑道。 大地母神果然关注了我啊,看来那位血族公爵没说假话……哎,神灵们不是都在星界堵着屏障,防止不知道什么的存在入侵吗?怎么会那么关注我这个小人物?难道我穿越者的身份就那么特殊? 艾布纳虽然也知道神灵不可能时刻看着他,最多在他遭遇高位格危险时拉他一把,就好像刚才的手指一样……但以目前这个观测力度,就已经很让人心惊胆战了。 算了,换个角度想,虽然未来可能会不知用什么代价回报这份关注和眷顾,但在现阶段其实对我还挺有利不是吗?刚刚没有那一位出手,我的未来没准就只剩下不断‘繁殖’后代一条路了。 艾布纳自我宽慰了几句,调整好心态,跟着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走入了教堂。 刚一进门,艾布纳就看到了在大厅的四个角落摆放好了种种非凡材料,中间则放有由麦穗符号、鲜花符号和泉水符号簇拥的一个简笔婴儿图案的母神圣徽。 “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你将那件东西给我吧。”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地道。 “好的。”
艾布纳没有犹豫,立刻将香水瓶子递给对方。 乌特拉夫斯基小心地接过香水瓶,将其放在祭坛上。在低头祈祷了一会儿后,开始大声吟唱道: “给世间带来丰饶和生命的大地母神啊, “你是生命的源泉; “你是万物的母亲。 …… “我祈求您的力量,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净化这瓶液体中的邪异污秽,重新给予它生命的高贵,丰饶的伟大。”
待颂词念完,艾布纳就感到似乎有一个扭曲的婴儿啼哭声从那瓶香水里响起,那声音似乎很动听,又似乎很刺耳,总之充满了矛盾诡异,艾布纳甚至觉得此时如果没有大地母神的力量笼罩,仅仅听声音,他和眼前的巨人主教就得失控。 好在,那声音在啼哭了一会儿后就开始逐渐低落,最后彻底消失。 “我刚才竟然把那么危险的玩意儿带在身上?”
即便知道自己处理的没什么错漏之处,但艾布纳依然有些后怕,继而又想打开纯白之眼,好自我解析一波,以确定有没有被隐蔽地污染了。 但这时,结束了仪式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走过来温和地说道:“在母神的庇佑下,孩子,你安然无恙。”
艾布纳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准备回去再确认一下。至于怎么确认?除了纯白之眼自我解析外,他这会儿又想到一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向愚者先生祈祷。 随便祈祷说些什么都行。 如果克莱恩给了回应,那么说明他通过源堡的真实之眼也没看出问题。我也能放下心。 如果克莱恩迟迟都不回应,那就很可能是他被我身上的异状吓到了!说明我真的被污染了。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艾布纳还是表现得认可了对方的劝慰,主动跟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详细说起了列奥纳多医生的事。 “列奥纳多他果然还是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就是接到他的消息出去,才被人趁机盗取了封印物,紧接着又被伏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