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手中的这本《美德之书》得自“密修会”的副会长黛芙妮·普里斯特莱。 而“普里斯特莱”这个单词在古弗萨克语里，本就有“皇帝侍从”的意思，也是“夜皇”的真正心腹，被托付一件事关祂复活的物品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可惜的是，普里斯特莱家族虽然在“四皇之战”后投靠了查拉图，成为了“密修会”的元老，保证了家族的延续，但对“夜皇”的那一份“忠诚”之心却也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到了黛芙妮这里，更是对其没有多少感情，就算未被艾布纳控制，她也想自己带着《美德之书》寻找“幽灵帝国”，占据“夜皇”遗产中的那一份“旅法师”特性了。 当然，她这种行为本身恐怕也在“夜皇”的算计之中…… 想到这里，艾布纳关闭了“纯白之眼”，边抚摸着《美德之书》的表面，边思忖道： 黛芙妮曾说过，在“夜皇”活着时，可以用《美德之书》配合自身‘权柄’，册封所谓“美德”骑士…… “美德”共有七类，每位骑士各自对应一种，分别是“忠诚的奥古斯都”、“宽容的艾因霍恩”、“温和的索伦”、“勤奋的卡斯蒂亚”、“慷慨的奥德拉”、“节制的莫妮卡”，以及“谦逊的普里斯特莱”， 只要秉持自身的“美德”，在战斗时就能够得到夜皇的加持，被赋予“平衡”的权柄，短暂将圣者级别的骑士拉升到与天使同样的层次！ 当时我只觉得这是“夜皇”的恶趣味使然，现在看来，却应该是某种仪式，用来在“夜皇”死后，将其自己的“灵魂石”封禁在《美德之书》里的仪式！ 这个仪式借用了“失序之国”的力量，既要体现“秩序”，也要体现“混乱”，所以才会将“美德”分封给与它们完全不搭的骑士。 而想要解开这个仪式，取出“夜皇”的灵魂石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进入那处“失序之国”的泄露点，也就是夜皇的神国……但这样一来不但要直面“原初魔女”，恐怕“夜皇”也会借此复活。 二是找来当初那七个“美德”骑士，或者他们的直系血脉后裔，共同举行仪式，用《美德之书》解除册封，逆向破除“夜皇”利用“失序之国”力量加持的封禁。 但这也有个前提，就是再次举行仪式的七人，必须具备对应的美德！ 嗯，第一种方法不可取，第二种倒还有些可能…… “忠诚的奥古斯都”，可以通过“愚者”先生，去寻求那位被丽娜藏起来的埃德萨克王子的帮助……他足够“忠诚”，无论是对爱情，还是对友情……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当初被册封成“忠诚”美德那位圣者的直系子孙…… 如果不是的话，还得让薇拉帮忙在奥古斯都家族内部探查一下……嗯，她才是最想得到“夜皇”灵魂石的人，自然该出份力。 “宽容的艾因霍恩”嘛……“贪婪”小姐的那位学生，“灰堡公爵”的女儿娜莎莉·艾因霍恩应该符合标准……当然，她的父亲也许更合适； “温和的索伦”，嗯，伊莲在我面前确实很温和，“美德”应该没问题，但血脉上还得验证一下。 “勤奋的卡斯蒂亚”……不知道“懒惰”小姐有没有人选推荐，回头问一问……至于克洛斯菲娅自己，还是算了吧…… “慷慨的奥德拉”，这个老吸血鬼至今活着，不久前还从我这里买了“不老泉水”，不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他是否真的变慷慨了……反正之前买泉水时还算爽快，实在不行就直接“洗脑暗示”…… “节制的莫妮卡”，其实就是现在的“黑之圣女”美狄亚……有了薇拉订的“规则”，想要她“节制”一下不难。 最后，“谦逊的普里斯特莱”，黛芙妮在成为我的眷属后，确实“谦逊”了许多，再没以前那么浮夸了……应该也没问题。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边继续推衍着这种逆转仪式的具体布置方式，边在心里叹息道：其实还有最后一种方法，那就是等！ 等《美德之书》上“失序之国”的力量自然消退，也就没那么麻烦了……可惜时间不够了。 …… 灰雾之上，坐在“愚者”座位上的克莱恩边用手指敲着古老青铜长桌边缘，边思索道： “‘诡法师’消化的重点是制造惊悚的场景吓唬人，以及用奇异的手法让人惶恐……这点毋庸置疑，毕竟通过达尼兹和艾布纳以不同的方式传播格尔曼制造的恐怖故事，我已经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回馈。 “简单来说，就是以我为原型的电影或小说，越是惊悚，越是恐怖，越是无解，效果就越好！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种‘反馈’却越来越少，‘魔药’消化的进度也到了瓶颈。 “这种依靠传播恐怖故事的方法的扮演效果已经达到极限，后面再想依靠这个消化，恐怕就是以‘年’为单位慢慢磨了…… “嗯，‘诡法师’的扮演其实还是更侧重于‘导演’，恐怖片导演，而不是‘制片人’或‘编剧’吧？ “另外，其实并不一定要真的立刻吓唬到人……平静的日常生活里蕴藏着一幕幕可怕的场景，而周围的人类全无察觉，只是偶尔联想，深入思考时，会被某种可能弄得有些恐惧，以至于不敢熄灯，做起噩梦，也是恐怖片的一种嘛……所谓的‘细思极恐’应该也行……”克莱恩审视着自身状态，将之前几个月的经验做了次总结和归纳，最终充分理解了“恐怖片导演”这个艾布纳告诉他的关键词。 而明白了这点后，他对接下来怎么快速消化最后一点魔药有了许多想法。 这要求他不仅要解决敌人，还要给敌人恐怖片主角或重要配角这个待遇！ “哎，要是阿蒙来扮演‘诡法师’，多半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消化掉魔药，祂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惊人，而且不用太考虑后果……我还是太弱了一点，很多能帮我快速消化魔药的存在都不太敢招惹…… “不过，吓唬吓唬别的半神，也不一定要和他们拼得你死我活嘛，目的达成就可以脱离……”克莱恩念头一转间，脑海里冒出了新的扮演方案。 于是，他认真地考虑起了目标： “天使及以上肯定不能找，不熟悉的会当场让我成为恐怖片主角，会死的那种，熟悉的又清楚我是‘诡法师’，没法吓到…… “圣者里面，很多我都不知道行踪，吓唬大主教们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连续反应，导致世界局势更加紧张，战争提前爆发…… “额，这么排除完，最适合的目标竟然是艾布纳麾下那支女仆团的魔女们，以及威尔·昂赛汀命运议会的议员们，还有……” 名单刚拟到这里，克莱恩就看到属于“塔”的深红星辰剧烈收缩膨胀起来，显然是艾布纳又有事情来找他帮忙。 艾布纳？刘博……克莱恩心中一动，直接将对方拉到了灰雾之上。 而在自己座位上勾勒出身形的艾布纳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最上首处没有任何人，反而是长桌另一头的座位上坐着“世界”。 见克莱恩是以“世界”的身份与自己见面，艾布纳也无需再装模作样，只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就要提出自己见一见丽娜和埃德萨克的请求。 可就在这时，“世界”脸上的灰雾竟然散去，他翘起嘴角，然后对手中的单片眼镜呵了口气，将它戴到了右眼上。 “2比1了，‘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