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年1月1日,新年。 贝克兰德桥区的一个十字路口,上身穿着厚夹克的老科勒抱着一袋面包,快步往左手边的居民区走去。 而他的附近还有许多和他一样抱着食物匆匆赶回家的人,都是刚刚利用“食物劵”从各“慈善救济点”领取回来的。 自从去年新年前被那位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莎伦小姐救下来后,老科勒就被安排去了普利兹港,帮助莎伦小姐的弟弟马里奇先生照顾他的小女儿文娜。 虽然马里奇先生是个黑帮打手,看起来很可怕,但老科勒与他相处久了,却知道这位先生本质上也是个非常善良,很好说话的人,而文娜小姐更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他会成为夏洛克·莫里亚蒂大侦探的朋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莎伦小姐弟弟的缘故。 本来他们这一年在普利兹港生活得很好,但战争的爆发,却让那座港口城市陷入了混乱,就连文娜小姐的学校也停课了,所以马里奇先生不得不搬回了贝克兰德。 而老科勒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这座去年“起风”,差点吹倒他这根“秸秆”的城市。 回想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与一年前相比明显精壮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红润的老科勒吸了下鼻子,闻了闻怀中面包的气味。 “真香啊!‘布雷恩慈善基金会’发放的面包品质是真的好,文娜小姐肯定很喜欢。”
老科勒感慨了一句后,加快脚步走入了一条巷道,并进入了最里面的一栋房屋内。 那是马里奇先生租住的房子,周租金高达14苏勒,老科勒活了几十年,从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刚走到门口,科勒就是一愣,因为房屋里传来了说话声,而这个时间马里奇先生一般还在工作。 他下意识就以为进了贼,想到文娜小姐可能处于危险之中,赶忙打开门冲了进去。 但随即他就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熟悉身影,在这位大胡子先生身边,还站着一位精致漂亮,仿佛人偶的女士。 “莫里亚蒂侦探,莎伦小姐,你们来了?”
老科勒惊喜叫道。 而这时候,他才发现脸色总是异常苍白的马里奇先生也提前回了家。 “老科勒,好久不见。”
大胡子的夏洛克,也就是克莱恩含笑回应道。 他确实和对方很久不见,自从老科勒跟在马里奇身边后,克莱恩也就在出海前去看了对方一次,向对方证实莎伦和马里奇真的是他的朋友。 说起来,克莱恩对于马里奇让科勒照看小姑娘文娜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马里奇牵扯到玫瑰学派,科勒一个普通人跟着他太过危险,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正如老科勒从一个酒鬼那里听到的那句话: “我们这样的人,就像地里的秸秆,风一吹来,就会倒下,甚至没有风,自己也可能倒下……” 像科勒这样没有任何风险抵抗能力的贫民,在哪里又不危险呢?更何况他本就欠了莎伦小姐的救命之恩,为其工作也是应该的。 至于克莱恩为什么会回到贝克兰德?自然是因为今天是新年,他并不愿意独自在神弃之地受罪。 如果没有条件也就算了,但既然艾布纳灵性充沛得很,可以长时间维持他的投影,那他和自己的老乡有什么可客气的呢? 他当初开发“愚者”功能的时候,可没想着和自己客气! “老科勒,将面包放下吧,夏洛克和莎伦带来了很丰盛的晚餐。”
马里奇说着,脸上也难得流露出笑意。 这些菜肴出自克莱恩的“玫歌庄园”,由专业的厨师烹饪而成,自然比救济点的面包要好得多。 对此,老科勒一开始还推脱了一番,但很快就被几人的盛情打动,享用起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宴席来。 虽然因为战争来临的缘故,克莱恩弄来的菜品也仅仅有“玫歌庄园”自身出产的那几种,但对科勒来说,却已经是让他做梦都梦不到的美味了。 在场都是“自己人”,没谁会讲究礼仪,所以大家都“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一份,直到老科勒连盘子表面的油脂都舔干净后,克莱恩才擦了擦嘴,取出五张“电影票”,笑着道: “今晚乔伍德区奥塞斯广场会有‘布雷恩影视公司’的《战地玫瑰》首映,我弄到了票,咱们一起去欣赏一下这部新电影,算作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 明斯克街17号的房屋前。 简单打扮了一番,尽量让自己显得体面的斯塔琳·萨默尔太太挽着丈夫的手臂,带着几个孩子徒步向着奥塞斯广场走去。 他们一家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在之前的“冬礼日”幸运地获得了新电影的坐票。 对于几个月都没有举办过宴会、舞会,没有去各种俱乐部、沙龙参与聚会,所有积蓄都用来囤积了食物的萨默尔一家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娱乐”方式了。 “为什么不在剧场里举行首映礼?露天广场上就算有座位,也非常冷啊……”斯塔琳太太忍不住向丈夫抱怨了一句。 “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是贝尔丹子爵亲自指定的场地。”
萨默尔先生摇摇头道。 自从考伊姆公司因战时法案被军方接管,这位曾经的经理就失业了,但好在他还是个不错的“会计”,最近刚被缺少人才的“布雷恩影视公司”聘用,总算又有了经济来源。 夫妻俩说话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在窃窃私语,畅想着电影中会展现什么样的情节。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长得都很可爱。 奥塞斯广场距离平斯特街不算太远,他们一行走了接近半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不过因为来人实在太多,所以警察们拉起了警戒线,并命令人们排队入场,避免踩踏。 也许是人多的缘故,斯塔琳夫妇只觉得越靠近广场就越暖和,仿佛冬日的寒风都被人群阻隔,没有吹入这里。 就在这时,斯塔琳太太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地开口道:“夏洛克侦探,你也来看这场电影?”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性,距离她至少有十米开外,正和哥哥班森寻找座位的梅丽莎一下子转过头: “夏洛克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