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回到别墅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这是葛名台和……?”秦浩叹息,“是张岩。”
苏蜜凑近了太看见,两人昏迷着出气多进气少,浑身衣服都被血液染成了深色,且衣服破裂,除了鞭痕还有不少地方的肉是被一片片活生生削掉的。 “黄一鸣那畜牲可真下得去手!”
苏蜜也算是活久见了,能做出那么残忍变态的刑罚对待两个对他没有威胁的人,这黄一鸣简直是魔鬼。
张岩是战士,能熬过来不死苏蜜还算理解。可葛名台竟然也吊着一口气不死,算是他命硬了。 “老大,咱们怎么办?他们这样子,咱们要不给他们送医疗部吧?抢救一下兴趣还能活。”马德祥脸色煞白,他曾经也算混蛋了,可是跟这个黄一鸣一比,他发现自己简直是天使。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活剐加鞭刑……生不如死啊。 苏蜜皱着眉,“现在医疗部一团乱,而且,那里也没药了。储藏室里有一个泡澡用的折叠桶,你们去弄来放在客厅里,记得拿过滤好的水灌在里面,灌一半就行。”苏蜜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跑。
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木桶并排放在客厅里,“这个桶里也放一半清水。”马德祥和秦浩两人一盆一盆的清水接过来往里倒,苏蜜也继续楼上楼下的跑着。 每次手里也是一盆清水一盆清水地往桶里倒,直到倒满三分之二时,苏蜜拿来一包草药粉末洒在里面。 “女娃儿这是啥?”
苏蜜打开包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到了每个人的鼻腔里。 苏蜜看向秦浩,“这是消炎镇痛的草药,之前秦浩被子弹打伤我就是用这个给他包扎止血,效果非常好,可以用来泡伤口。”
秦浩也猜到了苏蜜的用意,点头称是,“这个草药效果很快,虽然伤的很严重,应该不是问题。”
苏蜜那水的神奇,他亲身体会,只要她愿意救,这两人应该就死不了。
只是想到这里,秦浩的眼里满是沉重。唉,天各有命,他不能勉强苏蜜。 苏蜜胡乱的将草药混合进水里,草药粉在水里一般下沉一半漂浮在表面上。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把他们两人扶进去吧。”马德祥三人正要把两人扶起来放桶里,却有些犹豫,“这个,我们要不要把他们的衣服脱了?”
“你傻呀?他们身上的血虽然都浸透了衣服,但是有的跟衣服已经黏连了,强行脱掉,想痛死他们啊。”
他们将两人一人一桶地放进去泡着。 客厅里并没有开空调,但好在市内比外界的温度要高很多。和着满是血水的衣服进入桶里的两人,被冰冷的水冻得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嘴唇也开始打起了哆嗦。 “老大,他俩估计很冷,咱开个空调吧。”
苏蜜摇头,“不用开。”
她空间进化后的灵水虽然有着一股子凉气,但是对伤势恢复的作用比之前的溪水要好很多倍。“冷不死就行了。”
苏蜜说得轻松,但是盯着两人泡在稀释过的灵水里,也是满脸紧张。 这两人的伤实在很严重,这让苏蜜把握不好灵水稀释的量。放少了怕没有用,放多了怕好太快。 实在让她有点头疼。 两人进入后桶里的水都被血染红,两人最初的脸色发白唇齿打颤浑身冷的发抖,慢慢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唇色虽然依旧苍白,可是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狰狞了。 张岩最先有了反应,眉头紧紧皱起来,像是进入了一段梦魇,回忆着之前的苦难。 苏蜜几人看着他在水里浑身紧绷,后槽牙都快咬断的样子,陈晋难受的轻声叫唤着张岩的名字。 “张岩,张岩,醒醒!”
几人盯着张岩,终于,张岩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满是猩红,血管都爆开了好几根,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异常嗜血与凶狠,可这也无法遮掩住他眼里的憔悴和累。 “张岩,醒了么?”
秦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张岩在秦浩的手掌晃动中,慢慢找回了焦距。 亮堂的客厅,浑身冰凉,还有一股舒服的凉气慢慢进入他的身体里,让他的身体变得没有那么疼痛了。 可是,两天以来,剐肉之痛,痛彻心扉,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他这是死了?还是…… 恍惚中似乎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张岩,张岩!你看看鹅!你安全了!”陈晋的声音…… 张岩抬头,对上陈晋着急的眼眸,边上还有苏蜜和她的两个同伴,还有那个乖巧的小男孩。 他这是,得救了?被囚禁的两天,时间慢的就像是过了他的大半辈子,现在终于解脱了吗? 苏蜜看着张岩神色中的灰败与不敢相信,还有看着他们那么久,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明明看他注视陈晋的眼神,是已经认出他们来了。 苏蜜盯着张岩的脸看着,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也许是有过同样的遭遇,让苏蜜尤其敏感,观察了良久,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于是她制止了陈晋一个劲的叫张岩的名字,而是走到张岩面前,捏开了他的嘴。 舌头没了三分之一,是被利器削掉的。 削掉三分之一,舌头不会因此脱落而堵住呼吸道导致窒息。 只要手法得当,被削掉舌尖的人也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其他几人也看到了,张岩满口的血浆,粘稠又腥臭。 尤其陈晋,不住地深呼吸也已经无法让他平静。 “这个王八蛋!畜牲!老子拼了命也要弄死他!弄死他!”
苏蜜转身起来去接了一杯水,当然水里加了不少灵水,至少可以让他口腔里舌头的伤口愈合起来。 她将水递过去,“先漱口,再喝。”
张岩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失望厌世的情绪。 他的命还在,伤也能好,可是被割了舌,他却无法再说话了。 苏蜜却将杯子抵到他嘴边,“后悔放我们出去了?”
张岩一愣,忽然摇头,眼里坚定,且有些激动地对着苏蜜“嗯嗯嗯”个不停。 另外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可是苏蜜却直到他在说什么。 连舌头都被割掉了,说明嘴硬,从他嘴里根本撬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没有供出我们来,所以,谢谢你。喝了它,你会舒服一点。”
萍水相逢,张岩最开始给苏蜜的印象还不是很好。但是她没想到,同样两名战士,一个最后招了,还带着黄一鸣来到了他们的别墅。 另一个,即使被隔了舌头也什么都没说。 张岩忽然泪如涌泉,嘴里“呜呜呜”个不停。苏蜜一用力,将他嘴掰开,把灵水倒进去。 凉凉的水在张岩嘴里流动着,一点也不痛,甚至还让他舌头上的伤口也凉凉的,痛楚也减少了。 只是,他真的太累了,口腔里,还有浑身上下都是凉凉的感觉,让他瞬间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最后在桶里闭上眼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