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剑?有趣。”
夏淼淼随手翻到另一页,图纸上是一柄造型普通的长剑,唯一引起她兴趣的是这柄长剑的构造。长剑内部为中空,其中另有乾坤,藏着一柄短剑。只是这样一来,在铸剑师和材料的选择上就要苛刻的多,这东西虽好,却不适合大批量生产。她只是看了两眼就兴致缺缺的继续往后翻。就在这时,小彩敲门走了进来。“大小姐,将军命人来请,说是五皇子来宣读圣旨,让您仔细装扮后快些过去。”
“五皇子即墨?”
夏淼淼皱皱眉,除了这个名字,她的脑袋里压根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想想人家只是来宣读圣旨的,跟她应该没什么瓜葛,便松了一口气。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费脑子记住。“替我更衣吧。”
左右是要去吃团圆饭的,现在装扮和一会装扮没区别。“是。大小姐,今日天气不错,穿这套淡青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吧,趁您的肤色。”
“拿那套素色如意云纹锦的吧。”
如今的她毫无势力可言,该是藏起锋芒韬光养晦的时候,穿的太显眼不好。那套素色如意云纹锦的就不错,庄重典雅又不会太过高调。“大小姐,这套会不会太素了……”小彩捧着衣裳过来,小脸上尽是担忧,“我刚才见其余三位小姐都穿着宫装,远远看上去就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花。”
“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柜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件衣服,我何必要打肿脸充胖子,非和她们比较不可?好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为我梳妆吧。”
夏淼淼轻笑一下,眉眼不见丝毫自卑,反而带着让人不敢轻视的傲然。前世的她利用自己过人的身手赚取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佣金,她也曾像普通女孩那样追求过高奢定制的品牌货,可历经生死重活一世,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虽然知道夏淼淼说的是实话,可小彩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小蕊私下里同她说大小姐变了,她还幻想着跟在大小姐后边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看来,她们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大小姐甚至都不打算为自己争取任何东西!看来,是时候为自己谋一条新的出路了……“微臣不知五皇子今日到访有失远迎,还望五皇子恕罪。”
书房内,将军夏常远面上恭敬,实际语调疏离,看向即墨的眼中却藏了几分不屑。“夏将军言重了,陛下临时命我来宣旨,本宫也没想到恰逢将军休沐回府,是我叨扰了将军一家团聚,还望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即墨声音清泠,剑眉星目间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夏常远一愣,面色顿时尴尬起来。他这次回来并非正常休沐,而是因为拗不过四房要为幺子夏成举办生辰宴,所以才会私自回府。虽说他已经向陛下禀明缘由,可陛下圣谕未到,他却已经私自回家,在乾王朝,这是重罪,当然,无人检举也就罢了。可偏偏五皇子即墨顶着一脸笑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无甚心机的直接将这事挂在了嘴边,这让夏常远有些看不透他。“叩叩。”
就在书房中的气氛越发尴尬之际,婢女适时端来了茶点。“五皇子快尝尝,这是府内小厨房新做的点心。”
说话间,夏常远再没了之前的不屑。即墨面色不变,扫了眼精致的点心随手拈起一块,却没有要享用的意思。“夏将军,本宫向来不喜甜食。”
他表情微沉,唇角微勾,淡漠的将点心丢回果盘,然后话锋一转。“我听太子提过,这两年由你亲笔上书批下来用于兵部建设的各种款项远超前两年,太子派人查阅过相关记录,账面上的记录许多都与实际用途不符,夏将军可有什么要说的?”
“……末将之心日月可鉴,还望五皇子与太子殿下莫不要听信了小人谗言。”
夏常远慌张作揖,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惶恐。他确实利用职务之便贪墨了不少军饷,这事一旦事发必然是株连三族的死罪。此时他的大脑中空白一片,恐惧感不断在心头蔓延。“夏将军快快请起。”
即墨嘴角含笑,眼神冷漠又疏离,“本宫自然是信得过将军为人的,只是太子既然与我说起,只怕此事不是空穴来风。我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五皇子赐教。”
“此事还未闹上金殿,将军不如趁这段时间自查,或许能在事发前解除危机呢?”
即墨言真意切的看着态度卑微的男人,眼尾闪过一丝厌烦。想着这个不上道的老东西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总该是有点骨气的,可惜,是他高看了。即墨声音才散,夏常远的眼神瞬间暗了暗,里面分明多了汹涌杀意。他贪墨军饷之事除了自己只有心腹齐副将知晓,可如今太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查到了些东西,这样看来,齐副将是留不得了!不仅仅是齐副将,还有一些同他交好的部下!“多谢五皇子提醒,不知五皇子需要末将做什么?”
夏常远不是个蠢人,五皇子即墨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必然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夏将军多虑了,本宫只是欣赏夏将军为人,希望与夏将军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即墨面色不变,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倩影。夏常远眸光微闪,冲他抱抱拳,却没有多说什么。当今陛下子嗣众多,虽前两年意外折了两位,可太子早立,眼前这位虽是皇子,却是最不得陛下圣心的,自然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他猜测着眼前这位五皇子同自己交好只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叩叩。”
“将军,大小姐到了。”
门外传来婢女恭谨的声音,夏常远不自觉的挺了挺脊背,眼中的惶恐瞬间消散。“请进来。”
夏淼淼虽然是他亲生,可对这个女儿他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明明生在将门,可行事唯唯诺诺,性格软糯可欺,全无半点将门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