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位客人。”
温怀初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又推了回去。一两山庄能在这江湖中成为如此特殊的一种存在,并不是因为他自幼家财万贯,而是因为他知道很多秘密,想要得到他手上的珍宝,就必须要拿一个对等的东西来交换,可以是绝世美人,可以是惊天秘闻,具体是什么东西,就要看你要的东西到底价值几何了。“那你拿什么来换呢?”
见到对方这幅笃定的模样,霍良宜自然也知道自己被人查了个底掉,做生意的时候最忌自己的底牌被人看到,既然现在已经被人看了个透,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到底,他也还是个生意人,只要不赔本,那就一切都有的谈。“美人,钱。”
温怀初对于对方的识相十分满意,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后又道,“这是押金,见到东西后会付尾款,至于美人,你看到了。”
姜婳看着温怀初豪气的将那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只觉得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那么厚,那么多,怎么也有一万两了吧?这还仅仅只是押金……皇上你要什么你跟我说呀,我帮你抢过来你把钱给我呀!许是姜婳脸上的心疼太过明显,以至于霍良宜都看了出来。“这戴着帷帽,哪里看得出是不是美人儿,万一等会帽子一掀开是个丑八怪我岂不是亏了?我要验货。”
霍良宜走到两人面前,先是将那银票收入怀中,而后说道。“同时。”
温怀初看着霍良宜眼中那在姜婳身上来回打探的目光,眼底掠过一抹厌恶。“好吧。”
霍良宜摊了摊手,似是对这个提议表示认可,只见他走到方才躺着的那软椅上,朝着扶手处轻轻一按,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几声闷响后,身后那白玉的砖墙便从中分了开来,露出了一间密室。那密室的门是由厚厚的青石砖造成,简朴的风格跟房内的奢华风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砖门中间是一块硕大的九宫格,上面有许多伤痕,像是遭受过不少的攻击。霍良宜走到那青砖门前,对着内力诸如了一股内力后朝着九宫格一通乱摆,而后就瞧见那厚厚的砖门缓缓的朝外推了开来。看着那缓缓移动的砖门,姜婳心中满是疑惑。想她之前也曾建造过不少密室,但是大多都由机关暗门掌控,这内力又不像毒药解药,还分什么辨识性,即便是没人的内力都有轻微不同,一块破青砖又是如何分辨出来的?等到温怀初拿到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找个机会琢磨一下这其中的奥妙,姜婳正想着,就听到霍良宜的声音飘了过来。“公子一掷千金,想必会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劳烦等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在回到这房中。”
霍良宜边说边走到了姜婳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朝着不知何时表露出来的另外一间密室走去。甫一走进那房间,头上的帷帽就一道掌风劈了开来,姜婳一直受制于那白纱的视线也终于重获清晰。这是一间同样充满异域风情的房间,墙面上画着类似太阳月亮的诡异图纹,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走在上面犹如走在云端般的触感。观察完房内的环境,姜婳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那是一张同样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脸,头发不像是中原男子般的束起,反而是卷卷的披在身后,高挺的鼻梁让他的容貌显得十分立体,右眼下有一颗泪痣,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意,笑容十分不羁,犹若花间浪子。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美男一一姜婳在心底暗暗的给出了评价。“看够了么?”
霍良宜像是并不介意姜婳的打量,反而颇有兴趣的发问。“看够了。”
姜婳点了点头,神色坦荡。“那不如打个分吧。”
霍良宜往前凑了凑,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要验货的是你,不该由我打分。”
姜婳眨了眨眼睛,一派认真的说。这个回答显然取悦了霍良宜,他大笑一声后伸手一揽,将她的纤腰圈在了怀中。“那就我来打分吧,满分十分,给你十分。”
他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调笑着说。对于自己得了满分这件事,姜婳心底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对于那只绕在她腰间的大手,恨不得拿把菜刀斩掉才好。温怀初到底什么情况?拿个东西也要这么久?“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霍良宜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夫妻。”
姜婳不耐的把脸撇到一边,冷冰冰的说。“人妻?我喜欢。”
霍良宜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晦暗难猜,“那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被你的夫君卖给我了,作为一件货物,不应该有这种等待救赎的期待深情。”
听到货物两个字时,姜婳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这种表情倒是蛮让人喜欢的,充满了愤怒,却偏偏又无可奈何,等会倒是可以考虑用这种表情入画。”
霍良宜若有所思的说完,便放开了她,兀自的走到墙边,朝着那墙面轻轻一敲,整个墙面便都翻转了过来。在那墙面背后,挂着满满一面的画卷,细细望去,上面竟是各色各样的美人,有人在翩翩起舞,有人在沉稳熟睡,画风唯美中又偷着些许的诡异。难不成这货还是个文艺青年?喜爱收集各色各样美人的原因就是为了作画?“那两幅便是沈程彦送来的,想必你们跟他也有些渊源,那两个美人儿我倒是挺喜欢的,只可惜……”霍宜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姜婳正想追问的时候,他却自顾自的走到那摆满了卷轴的墙边,轻轻一扯,一张美人图便落了下来。由于他的动作,其余的几幅美人图也跟着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后面之物。棺材,满满的一整面墙都是由棺材所做而成,从那冒着丝丝的凉气和透明度来看,应该都是冰棺。看着那一具具棺材中死样各异的美人们,姜婳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文艺青年摇身一变成了变态杀人狂魔?要是换做从前,姜婳可能还会拍拍桌子对他说“你这算什么,老娘当年只身夜袭九大门派,所取人头可以将你这房间铺满”,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她打不过他。这种憋屈的情绪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啊,姜婳咬牙切齿的想。“要是换做平常,我是不会给她们看的,可是你刚才那个生气的表情太漂亮了,所以就先让你看看倒也无妨,不过你这个反应,倒是挺有趣。”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尖叫和慌乱,反倒是有种努力压抑着情绪的神情,这个发现让霍良宜生出些许期待来。不知道这么一副绝色,临死之前会是个什么模样?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几乎转瞬的功夫,他的人影就站到了姜婳的身前,那双包养良好的手爬上了她的脖子,而后一点点的用力,收紧。“知道我为什么这般有钱吗?因为跟我做生意的人,能活着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钱、人我都要,东西却不会给出去呢。”
霍良宜身子微微向前,语调轻柔软腻,像在说着无边的情话,“你这是在期待着他来救你,所以才迟迟不肯绝望?呵呵,你可知那青铜门口藏得是什么?数不尽的机关密道,分不清的毒物烟雾,每呼吸一下,就离阎王爷更近了一步,所以,不要再有期待,没有人能来救你,乖乖的,去,死。”
他一字一句说的十分轻缓,声音里有种别样的风情,只可惜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心凉不已。霍良宜的五指越来越聚拢,就在他好暇以待的等待着那股绝望的神情出现时,却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肩胛像是被什么钝器刺穿一般,发出噗嗤一声闷响。居然会功夫?霍良宜狭长的眸子微眯,眼底翻滚起了浓烈的杀意。原本还想着先耐着性子折磨一番,等到出现合适的表情时再送她去死,可是现下肩胛上的痛意让他失去了逗玩的兴趣。掌风一扬,姜婳的身子便极速的往后掠去,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喷薄而出,洒落在厚厚的地毯之上。那身影像是一只受伤的乳燕,终是撞到了那些冰棺上。而后只听到哗啦啦的一阵碎裂之声,数具棺材因为撞击而倾斜下来,将那抹白色的身影掩盖在了一片冰凌之下。些许鲜红色从透明的冰块中印染而出,同时染在那上好的素色宫缎之上,与那嫣红的红梅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