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足昭华宫,仅是一眼便不难瞧出这奢华程度比未央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是桌面上的摆件还是装饰,无一不透露着精细奢靡之气,倒是跟婉贵妃平日里的风格十分相符。可能是因为事情并不是在主殿中发生的,是以殿内的摆设并未有什么异样,厚厚的地毡上也没瞧见有血迹。甫一进殿并未瞧见皇后的身影,倒是有三名太医站在殿中似是在商讨着些什么,见到皇上来了,便赶忙上前跪了下来。“皇后怎么样?”
温怀初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皱着眉头说道。“回皇上的话,刘大人和张大人正在内殿为皇后娘娘诊治,娘娘伤在胛骨处,且金簪刺得略深,微臣们正在商讨医治之策。”
为首的那名太医跪在地上,十分紧张的说。也着实不能怪他紧张,太医这一职位在宫中本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干活,病的都是主子,治的好了那是你分内之事,治不好那就是你的失职,并且在后宫这种隐私之事遍布之地,势大的妃嫔自然是需要太医来保驾护航的,而这个时候如何站队就显得尤为重要了,站的好了可能加官进爵,站的不好说不定就要全家陪葬。所以说从古至今,太医都是个高付出低回报的差事。像现下这种涉及到皇家辛密的情况,涉及之人还是后宫第一人的皇后娘娘,若是治的不好,只怕是要没命的。还好,还好,天塌下来还有两位院判顶着,这位太医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的职位低。温怀初听完眉头便皱的更深了,而后便朝大步流星的朝着内殿走去。相较于外殿,内殿的光线要略微昏暗一些,奢华的风格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完整的银狐毛毡摆在软榻之下,千金一寸的月华纱做成厚厚的床幔,朦朦胧胧间,能看到一名女子此刻正躺在榻上,一小截白色的皓腕软绵绵的耷在帐外,上面覆上一方白色的丝巾,应该是方才太医切脉时所用。床幔层层叠叠,让人看不太清榻内的情况,所幸姜婳自打吃了千年灵芝后便勤加习武,功力也跟着恢复了些许,习武之人的视线通常要比普通上人好上许多,是以站在她的这个角度还勉强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只是看清楚后,饶是姜婳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根原本插在发间的九凤绕珠赤金缠丝步摇此刻正扎在皇后的肩胛骨处仍然没有被取出,周边敷着一圈黑色的草药,应当是止血之用,从金簪的长度来看扎进胛骨中的将近有一半,大抵这也是太医们久久未能下手把金簪取出的原因。从这簪子所扎的角度来看,应该是皇后自己扎的。这样一来,掌菊刚才所说的皇后受刺的说法就有些站不住脚了,不过与此同时信芳所说的皇后私会外男也有些不太合理。姜婳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