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惜聊完天后,桑凝又继续看监控回放。
当视频画面定格到一团模糊的黑影从窗边快速坠落这幕时,桑凝稍稍往后拉了拉进度条,同时将画面放大,点了慢速播放。 可惜的是监控拍得并不清晰,放大画面后只能隐约分辨出那是个人影,除此之外,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一遍不行,桑凝又陆续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借助楼栋旁边昏暗的路灯灯光,她只能判断出人影落下的位置是周医生所在的楼层。 这个人影必定是周医生没错了,但是人影跌落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仅凭监控,压根没法判断里面还有没有第二人在场。 唯一有用的监控视频,反倒成了周医生自杀身亡的佐证。 桑凝放下手机,用力捏了捏眉心几下,真是令人头大。 事情暂时没法解决,她决定出去夜跑一圈,暂时放空放空大脑。 桑凝去卧室换运动服,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厉玦州,顺手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夜跑,对方答应得很爽快。 “真是个完美的生活搭子啊!”桑凝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说完,桑凝猛地抬手捂住了嘴,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睁大。 厉玦州对她生活的入侵还真是悄无声息,她已经适应了有厉玦州陪伴的生活,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桑凝约厉玦州夜跑的地点就在他们第一次约跑的公园,来这个公园的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也不追星,来这里桑凝不用特意做伪装,能尽情享受运动的松弛感。 她和厉玦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夜跑了,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高频约会圣地了。 厉玦州开车来接桑凝,将车停在公园附近的停车场后,两人慢悠悠地朝公园大门踱步而去。 夜晚温度凉,夜空中悬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幽幽闪着冷光,一阵干涩的夜风吹过,让人的牙关都不免打起了冷颤。 桑凝穿的运动服还是夏季款,她想着运动起来身体热量升高就好了,但就现在龟速行走的状态,她冷得都快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好在夜晚视线不好,不然厉玦州一扭头就能看见她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面子不能丢!桑凝咬紧牙关故作镇定,通电话的时候厉玦州就好心提醒她多穿点,外面冷。 但她回的是什么?我身体好,能抗冻。 说到就要做到,哪怕真冻死了,为了面子,“觉得冷”这三个字也万万不能说出口。 桑凝偷偷打量了厉玦州一眼,他穿的运动服也是夏季款,但这家伙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手随意插在裤兜,表情松弛自然,一点觉得冷的意思也没有。 这人是和她一样强装不怕冷呢?还是男人天生阳气重能扛冷? 桑凝正狐疑着,厉玦州一个偏头,她赶紧收回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着往前走。 这时,厉玦州突然从侧边给她来了个熊抱,两人的体型差让桑凝瞬间变得小鸟依人,厉玦州就像件大号外套般牢牢裹着桑凝。 一阵微弱的暖意慢慢自皮肤表层升起,桑凝感觉手上的鸡皮疙瘩在逐渐消散。 渐渐的,这股暖意一点一点放大,传至体内,桑凝有种心脏从冰冰凉变得暖融融的满足感。 “你干嘛?”虽然身体被抱暖人舒服了,但桑凝嘴上却是一副傲娇嗔怒的语气。
“我身体虚,穿得太少受不住冷风吹,想抱抱女朋友取暖。”厉玦州又将桑凝箍紧了几分。
桑凝唇角微微往外一扯,无语道:“真是受不了你,不是还提醒我多穿点衣服吗?怎么自己不先做到呢?”而且有哪个男人会自己说自己身体虚?厉玦州明显就是想占便宜,桑凝看破不说破,她这会儿也确实需要暖暖。 “身体虚记得下次多穿点衣服,记住了吗?”
桑凝用一副妈妈喊你穿秋裤的沉稳语气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我这不是想着有女朋友牌移动暖炉吗?”厉玦州用脑袋拱了拱桑凝的颈窝,隐藏在夜色中的面庞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坏笑。
“就你会说。”桑凝用手指戳了戳厉玦州,“我还能24小时给你提供服务不成?”
“也不是不可以。”
耳畔响起一道暧昧的笑声,桑凝才反应过来又被厉玦州这小子占便宜了。
“想得美!真要做服务,那也是你服务我!”桑凝抬手,重重拧了拧厉玦州的手臂。
“求之不得!”厉玦州继续没皮没脸道。
“你还是动起来,自己当自己的暖炉吧。”桑凝一把推开她,迈步朝前跑去。
身后,是厉玦州发出的哈哈笑声:“桑桑,生气了?你脸皮这么薄的吗?”桑凝没理他,继续往前跑,那可不? 她承认她在某些事上确实挺不要脸的,但大多数时候偶像包袱还是很重的。 桑凝提前开跑,厉玦州很快就追了上来,保持和桑凝同样的速度跟在她身旁,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要准备和你说正事了。”
“跑布局和人说正经事,真有你的。”
桑凝扭头深深看了厉玦州一眼,但脚步却没停,始终保持匀速前进状态。
“我和你之前的父母见面了。”“哦。”
桑凝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见就见吧,又不是多大的事。 “我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和他们见面。”
厉玦州老实交底。
桑凝这回不淡定了,一脚刹停身体,皱眉看向厉玦州:“你说什么?”桑凝眼珠一转,大脑中瞬间闪过一道光。 楚天和李素兰这么反常,主动撤销对她爸妈的起诉,该不会都和厉玦州脱不了干系吧? “不对,除了我男朋友的身份,你还以什么身份和他们见面了?和他们说了什么?”
桑凝问,只是她男朋友的身份还不足以让楚天和李素兰畏惧。
“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他们想找我谈和海川合作的事,恰好我自我介绍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和你的关系,然后事情就变这样了,我什么也没做。”厉玦州一副无辜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