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富让伙计给马二爷找了个牛皮袋,把他买的三把菜刀和三把斧子装了进去。就陪着马二爷骑马出了青江镇向玉溪庄跑去。在路过一片树林时,马二郎叫停了马。他摸出随身带的匕首,从树叶缝隙中漏下的阳光照在匕首上,显得匕首更是寒光闪闪。 他得意地说道,“这是前朝兵器大师魏师傅打造的寒光绣针短剑,是我愣管爷爷要过来的。我觉着打造玉溪铁器的人,应该能够打造出这样的兵器。”
这个评价可是太高了,马守富喜道,“当真?”
马二爷点点头,把匕首插入套子。说道,“试试便知。”
他们还没到庄子,便听到一阵笑闹声。来到游乐场,只见中间的马场停运了,螺子被护卫牵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几个高低不同的杆子上挂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就像被大风刮起来的衣裳,还前后不停地摇摆着。马老公爷也红光满面地挂在一根高铁杆上,身子前后摇着,摇得高些就有几个护卫拍着手高声叫好。 几个孩子玩着跷跷板,但更多的孩子则排着队上了一个小房子的顶上,又从上面滑下来,一个个还玩得兴味盎然。 突然,已经上了小房子的真哥儿看见马二郎了,赶紧滑了下来,大叫着爹爹朝他跑了过来。 马二郎笑着接住真哥儿,来到老爷子的面前。老爷子从杆子上跳下来,他还认识马二郎,道,“二郎回来了。”
马二郎见老爷子还认识自己很高兴,把真哥儿放下,跪着给老爷子磕了一个头说,“孙子二郎给爷爷请安了。”
老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不好生读书,又去后园子里拾掇那些废铜烂铁了?真是天天挨打都不长记性。快回去把脸洗干净,若被你老子看见了又跑不了一顿好打。”
马二郎抽抽嘴角,老爷子的记性真好,十几年前的旧事现在都记得。 众人前呼后拥着马二郎去了上房,给老太太磕了头。 谢娴儿很自觉地去厨房领着人弄吃的。她早就旁打侧敲知道了这位爷的口味,酷爱吃鱼,这点倒真像了前世的马家辉。当初她深信要想留住人先要留住胃的说法,到处请教做鱼的诀窍。虽然说学的差强人意,但江南名菜松鼠鱼做得还是很地道,受到历来挑剔的马家辉的表扬。 这个时空做鱼的菜也不少,但绝对没有松鼠桂鱼这道菜,因为这个时空还没有把蕃茄引进来并摆上餐桌。谢娴儿想着自己屋里的那盆蕃茄,决定今天晚上做道松鼠桂鱼。 谢娴儿在厨房忙着,老太太则一直拉着马二爷在叙叨着谢娴儿的好,有遗漏的地方,旁边的真哥儿赶紧屁颠屁颠地补充一二。连多数时候望着天的老公爷,偶尔也会冒一两句,“二孙媳妇好哦,跟花儿一样好……给我做好吃的糕糕,还给我捏脖子……” 马二爷暗道,奶奶说那丫头好肯定是有想法,就像娘说那丫头不好一样,只是一个希望她留下,一个不希望她留下。但爷爷和真哥儿,却是发自内心了。他们两个人,不会有多的想法,完全是本心的表达。 他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爷爷奶奶红光满面,身体明显强于以前。特别是真哥儿,跟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病秧子完全判若两人。 那丫头心机是重了些,脸皮也厚了些,但至少在敬老怜弱上,表现还是好的。从今天把自己当拍花子的紧张劲看,对真哥儿是真心疼惜的。而且,在调养人方面应该还有些本事。 但一想到家里当初硬逼着自己娶赖上四弟的丫头,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喜好,一个想让他把她留下,一个想让他跟她和离,连四弟都不避嫌地跑来凑热闹,心里又有些不自在起来。 老太太也看出来二孙子有想法,便拍着他的手叹道,“当初让你顶缸四郎,的确是委屈了你,但那也是没办法。你千万莫因自己的意气用事错失了好姻缘,她好与不好,不用听我们的,自己用心去体会就是了。”
祖孙两个又说起了别的事。 不说娘亲就不好玩了,真哥儿便去院子里找正在石榴树下吃石榴的显哥儿玩。 两兄弟正玩得高兴,却看见太极脏兮兮地回来了,它昨天晚上去了山里现在才回来。真哥儿高兴地跟它说道,“让绿枝姐姐把你洗白白,偶爹爹回来鸟,偶带你去见偶爹爹。”
太极“喵喵”地说了几声猫语,意思是不用见就知道你爹二了巴叽的,只有你才激动的说话连舌头都拉不直了。不过,太极洗干净后,还是被真哥儿强抱着去见了马二爷。 虽然马二爷和太极两个被引见的都很勉强,但一点也没有影响那个中间介绍人的兴致,真哥儿不停地说着他(它)们各自的优点。 今儿的菜很好吃,尤其以那道松鼠鱼为最。造型好看,酸酸甜甜的,而且这种酸甜跟放了糖醋的酸甜味道又不一样,受到了一家老小的喜爱。谢娴儿知道他们肯定爱吃,做了两条,半条直接装进猫碟里给太极吃。 马二郎吃的开心,速度也快,冷不防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 老公爷鼓着眼睛骂道,“哪儿来的馋猫,跑家里来跟我抢食儿吃!松鼠鱼都被你吃了去,老子吃什么?滚!”
一桌人都抬起头来看马老二,见他摸着脑袋满脸通红,极尴尬。这时,突然炕上传来太极悲惨的叫声。 众人又偏过头去一看,只见太极已经不吃饭了,正咧着三瓣嘴大声嚎叫着,汹涌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如今一家人已经习惯了太极许多人性化的动作,看它哭成这样都知道它多心了,以为老爷子骂的馋猫是在指它。 谢娴儿赶紧过去把太极抱起来,用帕子帮它擦着眼泪说,“乖,快别哭了,太爷爷不是在骂你。”
显哥儿和真哥儿也跑过去安慰它,显哥儿说,“太极不是馋猫猫,马二叔叔才是馋猫猫。”
真哥儿也劝道,“太极不哭哦,太爷爷不是骂你,他是在骂……”话没说完便住了嘴,他不好意思说太爷爷是在骂他爹。 老公爷也喜欢太极,见自己把太极惹哭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太爷爷不是骂太极,是在骂他,他才是馋猫。”
说完就指着马二爷。 马嘉辉更尴尬了,也极郁闷。自己在家里没有别人受待见,来了这里,更惨,连只猫都不如。哎,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