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爷想岔了,见太极把他往东厢拉,以为谢娴儿想怎么样,便生气地要回西厢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那丫头也太没羞了,哪儿能这么做!大半夜的,喊男人进她房……” 太极生气了,快速爬上他的肩膀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爪子。欠揍的小子! 马二爷最恨别人打他后脑勺。长辈们打他他是敢怒不敢言,见太极也敢打他后脑勺,气得不轻,抬手把它拎下来甩到地上,还踢了一脚。 太极哪受过这个气?一下子张嘴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大声,用爪子捂着嘴使劲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委屈得不得了。 马二爷见太极都快哭死过去了,心又软了下来,蹲下低声说道,“好,好,是我不对,对不起了。你不是想让我去见那丫头吗?成,我去,正好也告诉她别太惦着爷。”
一人一猫轻手轻脚走进了东厢。谢娴儿已经把在堂屋打地铺值夜的银红叫起来,让她把自己扶到了堂屋。 马二爷看到穿带整齐的谢娴儿,好像也不是叫自己来如何如何的嘛。但还是背着手走上前去,无可耐何地低声说道,“爷昨晚上虽然背了你回来,却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同情你,不忍让一个小丫头在荒郊野外呆久了。你怎么就误会了呢?哎,特别是这大半夜的,把爷叫来作甚?爷是很有原则的。”
谢娴儿被气乐了。这男人,屁股上插把扫帚,还真是只孔雀。 她解释道,“马二爷,你想多了,现在叫你来不是我有什么想法,而是太极的朋友来咱们家蹿门,我腿又不太方便。想请二爷扶着我去东跨院,把客人迎进来。”
她想好了,东跨院没人住,又不需要经过外院,而且门也够宽。 马二爷一听是这事,更不高兴了。翘着嘴说道,“那人不正常啊,哪有半夜三更去别人家做客的理儿?”
说完才反应过来既然是太极的朋友,肯定是不正常的。吓得头发差点立起来,“太极的朋友?什、什、什么朋友?”
谢娴儿装蒙道,“什么朋友我哪知道,太极又不会说人话。我知道它朋友来了也是看它的比划猜出来的,它的意思是当初救过显哥儿的那个朋友。既然跟太极是朋友,又救过显哥儿,应该对咱们没有恶意了。来者即是客,都到了门口,咱也不好拒之门外不是。”
马二爷属于执着又喜欢对未知事物进行探究的人,想着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什么?其实他也挺好奇太极能交能什么朋友。他经常听太夫人念叨太极不是一般的猫,连圆空大师都对它另眼相待,便点头同意了。 对谢娴儿说道,“你没有拐杖,扶着你也不好走,还是像昨晚一样,爷背你吧。”
谢娴儿求之不得,点头道好,便拿着一个穿了裙子的大熊妈妈玩偶站起来。 “你拿这玩意儿干啥?”
马二爷纳闷道。 谢娴儿说,“这是我送给它的见面礼。”
马二爷的眉毛更八字了,这还真是个不正常的丫头。 银红拿着钥匙走在前面去给他们开门,马嘉辉背着谢娴儿跟在后面,太极则跳出院墙去接它的朋友。 咯吱的开门声把耳朵好使的老公爷吵醒了,大着嗓门问,“谁呀。”
其实,马忠早就听到动静了,但他听出了是二爷,就没出声。 马嘉辉答道,“是孙子,孙子睡不着,去东跨院里练武。”
“哦,这小子,早这么走正道,也不会天天被你老子打屁股了。”
老公爷自言自语道。 谢娴儿感觉到马老二的身子一紧,鼻子里还轻轻嗯了一声。她有些好笑,这老头都傻了,别的什么事情记不住,记马嘉辉的怂事倒记得特清楚。 他们两个进了东跨院的门,谢娴儿没让银红跟进去,让她在门口等着。 两人去了东跨院的大门边,谢娴儿轻声对马老二说,“过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二爷都不要叫出声,别把人吵着。”
话声刚落,太极已经把熊大姐领来了。太极先进了门,熊大姐费了一些劲才挤了进来。 即使有一定的思想准备,马二爷还是吓的魂飞魄散。他做梦都没想到是这么个大家伙,随手把插在腰带里的斧子抽出来,把谢娴儿挡在后面。 这是谢娴儿第二次见到大棕熊,虽然也害怕,但想到第一次它都没袭击他们,还守了显哥儿一夜,便没有像马嘉辉那样吓得够呛。 又看到马嘉辉在如此危急时刻还知道把自己挡在身后,她又有些感动。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不错了。 她拉着马嘉辉悄声说,“二爷别激动,它不会伤害咱们,当时就是它救的显哥儿。”
星光下,大棕熊嘴里含了一根人参,密密麻麻的参须掉出来,垂到了地下。它转过头,把人参吐在谢娴儿的面前,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嘴巴也张开了,似在对她笑。其乖萌程度,跟太极有一拚。 谢娴儿赶紧把手里的熊妈妈玩偶递给它。 熊大姐一拿到“熊妈妈”便爱上了,坐在地上开始玩起来。 谢娴儿把人参捡起来,看到它身子连须足有半米多长。马嘉辉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参,惊得嘴巴张老大。 他看到谢娴儿那财迷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打着卖人参的主意。低声说道,“这根人参太珍贵,万不可随便拿出去卖,明天咱们问问奶奶的意思。”
熊大姐玩了片刻“熊妈妈”,望望天,便站起身用嘴叼起了“熊妈妈”,看样子它是想走了。谢娴儿笑道,“你喜欢这种玩偶,以后我再多做些给你玩。”
熊大姐似乎听懂了,还点点头,就转身又挤出门去。 太极叫了几声,说它要去送熊大姐回林子。谢娴儿嘱咐它不能玩得太久,后天就要回京城了。 然后,看到太极爬上了熊大姐的背,熊大姐撒开腿狂奔而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饭前,谢娴儿让人把老太太请来,马嘉辉也抱着真哥儿来了。 当谢娴儿把人参拿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惊讶得不得了,“天,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参。就是那年高丽进贡的千年人参,也比它小得多。”
谢娴儿笑道,“本来我准备让人直接拿去京城卖了,可二爷说这东西太珍贵,要让奶奶过目后再说。”
老太太赞许地看了看马嘉辉,点头说道,“好孩子,考虑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