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我”“莫要说了!”
那身形高挑的女子低沉着声音将食指搭在瓷儿欲启的唇瓣上。瓷儿不知是泄了气还是松了气,止住脚步蔫耷耷地倚靠在那女子身上。卷瓷愕然发觉不只是那女子面庞像极纪典,她近旁的姑娘与自己竟然也一般无二。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哪怕是强势说服自己这是纪典编纂出的,却也被这种恍若隔世又似昨日重现的熟悉感惊异住了。眼前飞沙走石,沙粒似乎穿出幻境扎进卷瓷干涩的眼睛,她又是没来由地落泪。寸草不生的荒漠鲜少人烟,瓷儿就这样在大红花轿中颠簸着去了数月。送亲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出现人口流失的情况,粮草不足,人疲,马也力竭。舟车劳顿、餐风露宿,瓷儿更像是被放逐在了蛮夷之地,成为狼烟烽火下的牺牲品。行近凋敝的村落,只是枯木落叶,就是“南闵驿站”这招牌最为显眼。周围的随从们踩着瑟瑟落叶,挨家挨户地敲门,虽说是官兵穿着,却是强盗气质。村民们自觉来者不善,便门窗紧闭。那些送亲的外邦官兵们气势汹汹,敲门的场面活都不做了,邦邦踹开本就不坚固的大门。随着摇摇欲坠的木门轰然倒地,那户村民暴露在官兵的视线里,他们卑躬屈膝地乞求怜悯,翻箱倒柜从屋中取出寥寥银钱。可这外邦官兵并不买账,要他们好酒好肉招待。“官人,此处随偶有商贾行经,但好米好菜并非我们荒芜之所的民众负担得起的呀。”
一老妪颤颤巍巍地诉说道,颤抖而干涸的唇瓣几乎说尽了半生苦楚。那些粗鄙的官兵置若罔闻,一脚将老妪踢开,像是掸去一粒沙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