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也会受伤的……” 阴影覆盖整个车厢,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只有喃喃低声自语。 玛奇玛很强,强的可怕,甚至令人感到无力绝望,她一度表现的宛如神明临世般,强大而孤傲。 她是一位很好的领导。 当她手底下的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负责人。 听上去很矛盾,可这就是现在十三郎本心中的评价,他尊敬她,厌恨她。 曾经她说想要让所有幸福,改变那个坏到不行的世界,一度想让人誓死追随着,直到慢慢都变了。 她不再选择,而是一意孤行,人变得冷漠独断,面对下属的质问冰冷如冰,冷漠无情成了她独有的专名词。 人,都会变,何况是她? “暴食你还记得最初时候吗?”
哼哼着找了个角落靠着,十三郎释怀回味着开口道。 “最初?”
暴食恶魔顿然。 似也陷入回忆,过了很久悠悠回道:“你小子指的是那个浑身烂肉的家伙吗?那确实还有些印象,毕竟它的血可是相当臭的。”
“对,就是那时候。”
十三郎笑了,发自内心勾起唇角,那是他的首次面对的生死危机,至今回想起来还能感受其中紧张感。 生命很弱小,如同风暴里的火烛,任何一点意外都能轻易将它熄灭,不会有谁不畏惧死亡,他十三郎亦是如此。 之所以会猎杀丧尸恶魔,成为一名公安厅的恶魔猎人,一路经历至今,全靠的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 他没有什么很伟大的理想。 只是想要吃白面包,想要吃上热乎的饭菜,跟普通人一样结交到朋友,平平淡淡好好生活下去。 这才是十三郎,他想要的。 “其实玛奇玛我很喜欢她的……”说着声音哑然寂静,暴食恶魔愤愤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只是在利用你!”
十三郎认可的点头,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但是,年少初遇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往后真的很难再忘记。”
“她啊……曾给予我救赎,赐予过绝望,教会了一个男孩成长。”
…… 感叹的话语暴食恶魔一句理解不了,它作为恶魔,没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通过契约一体感知着十三郎内心。 它模糊清楚了一个词: 释怀。 一路摇摇晃晃不停的车厢逐渐平稳下来,道路好像也平整了很多,发动机震动频率不再频繁。 目的地近了。 交谈到此结束,十三郎手臂发力撑起身走到车头壁处,想着能不能听到些东西。 可惜除了车辆行驶发出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到,他连驾车的是谁有谁都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玛奇玛信得过的人。 大概率会是苦砂海那娘们,她的忠心旁人都能用眼睛看出来,十三郎猜测驾车的人应该是她。 玛奇玛的话,可能会在驾驶室内,也有可能不在,她的心思太难猜到,不亲眼目睹十三郎很难确保。 “也就是说,待会是有机会的。”
分析前因后果,十三郎觉得动手的成功率能有百分之六十左右。 等车一停下来,他在车厢门提前埋伏好,门打开的一瞬间出手,如果玛奇玛没有跟随来他就无人可挡。 单论苦砂海的话,说实话她不行。 十三郎双手插兜,能拿捏她! 然后接下来击败苦砂海后,他就可以逐一带着四组的其他人转移地点,从而逃出玛奇玛布置下的局。 “应该可行!”
仔细检查一番,十三郎愈发觉得想法行的通,前提是玛奇玛不在,只要她不在,行动就没有意外的可能。 很快,货车速度降下来,越来越慢。 “呲啦!”
离合刹车声响起,车子应声停下,十三郎跟听到信号一样,立马贴到车门旁,眼睛死死盯着门。 货车驾驶室传来开门声,有人从里面出来,迈着步向车厢走来。 会是谁?! 十三郎咽了口唾液,脑中不停猜测着。 “出手!!”
门打开的一刹那间,十三郎对着铁门狠踹上去,巨大的惯力让铁门弹开,外面开门的苦砂海直接飞倒一旁。 她伤的不轻,浑身是血渍,制服都变的破破烂烂的,灰土夹杂在她秀发上,一副好不狼狈的样子。 即便这样她第一时间还是爬了起来,大声怒斥着十三郎:“你怎么敢的!”
不想理会她的十三郎,看都没看她,一心只想跑路,伸手拉住了最近的早川秋衣袖跳下车厢就要走人。 见自己被无视,苦砂海更加恼火:“你这家伙休想离开,我不会成为令玛奇玛大人失望的秘书!”
说着她一口咬在自己手指上,映红献血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流下。 一条纯白小蛇不知从何处穿出,滚落的血珠染红它身躯,那双墨黑瞳子倒影着十三郎。 “上!别让他们跑了!!”
苦砂海指着十三郎向着白蛇下令道。 银光如铧,白蛇竟凭空飞起化作残影,以极为诡异的速度逼近十三郎。 虽然不在意,十三郎却一直防备着,照顾早川秋的同时注意到了白蛇,一只手狠狠向着空中抓去。 一阵刺痛火辣由手心传来,十三郎不经皱眉伸开手掌,一对明显的牙印出现手心,发黑的颜色明显他中毒了。 “束手就擒吧,你已经中了小白的毒走不了多远的,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苦砂海见状说道,她很庆幸十三郎大意中招,不然真交起手自己可不一定是对手。 她的话和先前一样,十三郎依旧无视,自顾自的拉着早川秋向着远方走去,好似一点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看上去是那么执着。 看着他的背影苦砂海很想再让白蛇去咬一口,奈何使用完能力代价令她短时间内无法做到,灵魂的疼痛通彻心扉。 她还能保持站姿已经用尽全力。 突然,十三郎出现到她面前,在惊愕的目光中张开了手掌,发黑的手心恢复如初,咬出的牙印不知道消失哪去了。 好似一切都是幻觉,苦砂海只觉眩晕直冲大脑,身体发软瘫坐地上,无力绝望看着身前少年。 “玛奇玛难道没跟你说我不止契约了一只恶魔吗?”
十三郎疑惑摸头道。 苦砂海愣住了,她不知道,关于十三郎真的了解太少,往常不过觉得对方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家伙。 没想到居然会栽对方手上…… 看她一副生无可恋,十三郎补充道:“其实我还蛮特殊的,使用恶魔的力量已经不需要再支付代价,所以你还是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