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还没有死?王宇清晰地记得,他因为自己的身份泄露,被九头蛇精锐杀手展开无限制追杀,以一敌众,拼死搏杀。成功杀出血路,脱离战场后,终于逃到机场。然而当他登上直升机,以为自己摆脱了追杀时,直升机突然发生爆炸,随后就失去意识。王宇想要起身,剧痛袭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不得已匍匐在地,他眯着眼,环视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于一条狭窄的胡同,旁边堆积着一堆垃圾,腐臭味道让人作呕。他闭上眼睛,稍事休息,感觉后脑勺的疼痛有所缓解,双肘努力撑地,费力地试图坐起。突然,王宇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双手,在月光下自己的双手显得异常惊人——这双手白皙而胖,却绝不是他的。王宇不由得惊呆了,心中疑虑升起: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宇手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后脑又是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掌心黏糊糊的,一看,掌心里沾满了鲜血。王宇呆住了片刻,缓缓低头望去,衣服、鞋子,甚至这副身体都不属于他。因为他并非如此矮胖。作为一个以冷静著称的人,他的内心不禁升起一丝寒意。王宇依靠着墙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脑仁仿佛要炸开似的,抬手缓缓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会儿后,脑袋的痛感渐渐减弱了。王宇踉跄着,艰难地走出狭小的胡同。小胡同外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但此时天色还未完全亮,车辆和行人都十分稀少。环视左右,王宇眉头紧皱。路边有块广告牌,他快步走向前方。站在广告牌前,王宇闭着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缓张开眼帘。广告牌的玻璃表面仿佛一面镜子,把他的身影映照出来。瞥了一眼广告牌,眼帘顿时垂落下来。紧接着,王宇用力揉搓双眼,重新仔细端详。不过,通过玻璃表面映照出来的身影,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广告牌上展示的少年约十六、七岁,相貌难以形容,圆头圆脑,冷冰冰的表情让人感觉他仿佛一颗大球上面插着一颗小球。面容肥大,让五官被挤得难以辨清,他那张剥白的大圆脸上挤满了一颗颗红点般的粉刺。运动装显得异常肥大,袖口也被拉得不少,才让双手露出来。至于裤腿,已经长得可以拖地了。王宇这一生走过了数不清的险境,经历过各种大起大落,也遭遇许多离奇诡异的事件。但是,眼前场景让他惊奇万分——自己究竟何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对他而言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经历。此刻的情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难以想象,同时也令他感到寒意袭人。王宇站在广告牌前,茫然发呆。这时,一名穿着马甲的环卫工人从旁经过,并多次斜眼瞄着他。他回过神,几步追上了,不好意思地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环卫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心智失常的人,“这里是华夏,难道你不知道吗?”
“华夏?这里是华夏的哪里?”
“H市啊!”
“H市?”
王宇听过这个地方,是华夏的一座文化之都。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些困惑让他有些恐慌。突然间,王宇的脑海仿佛有一颗炸弹炸开了一样,大量记忆在脑中急速浮现,这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不禁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这些图片与他自己完全无关,而是一个陌生少年的短暂记忆。少年名叫张任,今年十七岁,就读于当地的第六中学。他没有父亲的记忆,因为他的父亲是殉职的军人,小时候父亲就离世了,在他的记忆中,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和母亲相处的。因为没有父亲的关爱,母亲对他格外娇惯宠爱,宁愿自己多打两份工,也要让他每天吃上好的食物。张任的胖和母亲娇惯的方式有很大的关系。尽管有一位烈士的父亲,但他并没有继承其父亲的优点,从初中开始,他开始不爱去上学,经常逃课、打游戏成为常态。初中毕业后,凭着关系才成功升上高中,但成绩越来越差,经常旷课和校外混混在一起。张任昏倒在小胡同里,是因为前晚参与两拨小混混的斗殴,期间被人用晕棍击中,直接昏迷不醒。可笑的是,他在小巷中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夜之间,他那些所谓的哥们、伙伴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寻找他,也没有人送他去医院进行救治。等到再次清醒,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人,而成了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关切的问话声惊醒了他,王宇慢慢放下了抱着头的双手,定睛望向身旁的环卫工人。“小伙子,你没事吧?”
环卫工人吞吞吐吐地说:“我看你头流了很多血……”王宇缓慢地站起身来,微笑着对环卫工人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脑袋撞了一下而已。”
“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脑部受伤可不是小事!”
环卫工人关切地提醒他。“嗯。”
王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说:“刚才头有点晕,不过现在好多了,阿姨不用为我担心。”
环卫工人看他确实没事了,便拉着清洁小车离开了。王宇目送环卫工人离开,回到广告牌前,看着广告牌上映照出他短胖的身形,眯起了眼睛,“张任,以后的人生,由我帮你渡过!”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撇了撇嘴。身体上的那层肥肉令他感觉像穿着一套上百斤的铠甲,即便是站着,也透不过气来。王宇无法忍受这身体的不便,必须减掉这身肥肉。抬手又摸了一下后脑勺,依稀沾着血迹,以前也许在乎不了太多,但这身体实在太弱了,如果不好好处理,他甚至担心会因流血过多而死亡。王宇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只找到两块五毛钱。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对现在的中国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他也不会傻到认为这几块钱足够他去医院处理伤口。他决定先回家,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凭着残存的记忆,步行半个小时后,他走到了一个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