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看不懂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兄。好似比过往看到的那些,还要更为陌生。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好好重新审视一番了。或许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师兄。“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还真是没看出来。”
李士群故作惊讶道,“我过去以为师兄贪恋权势,没想到心中想得却是如何敛财。不过看你现今这情况,我觉得你应该是不缺钱的主才对啊。”
李士群故作惊讶的言语中,似乎其中还带了一些戏谑意味。不过更多的看来,好像他是有点不太相信谷雨所说的。“唉!”
谷雨悠悠的长叹一声。“你说的不错。”
“怒过那些只是过去的我而已。”
“那个时候有师父在身前挡风遮雨,倒是不用在意这些事情。”
“最近两年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师父名下的产业,除了码头那块一直在我手上以外,其他我是半点没有接手。”
“现在偌大的一个家,那里都是大项开支。”
“下人、护院等等这些,那些不需要现银支出?”
“还有师娘她老人家。”
“师娘将我视若己出,总不能说师父一走了,没有更多的经济来源,我就要亏待师娘她老人家吧?”
“要是我这么做了,岂不是说我谷雨是不孝之徒?”
“因此,就算是有一口粥喝,我就不能让师娘饿着冻着。”
谷雨说得这一番话声情并茂的,让李士群都忍不住有些动容了。说到他这位师娘,似乎除了是因为季云卿的死,带着人到76号去闹腾过一番以外,似乎就再没有其他事情来麻烦过他。过去师父季云卿还活着的时候,每个月他还会按时支付一笔数额不菲的劳务费。但是自从他被刺杀过后,好像这笔款项就停止了发放。毕竟人已经不在了,在多出一笔数额巨大的费用,76号承受起来也是有些困难的。当然,是不是困难,那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真是如谷雨所言,季宅中缺乏重要的经济来源,似乎也是说的通。要是全都靠着他谷雨一人养着的话,日子过得越发的捉襟见肘,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如果说要是说他为了这一大家子,利用自己手中职权捞取外水,好像也就能够理解了。要不然总不能说,让这一大家子就这么饿着?或是说将多余的佣人护院全都遣散?谷雨要真是这么做了,别人还不得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说季云卿一死,他们这个家就散了。他作为季云卿最为疼爱的徒弟,连这点承担责任的胆量都没有吗?要是照着这么一圈说下来,谷雨不断为着钱财的事情忙碌着,真的也就能够理解了。“季宅中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李士群皱着眉头问道。“季宅当中是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谷雨很是无奈的回了一句。说到季宅中的有些情况,李士群绝对是很了解的。毕竟他这些年都是在上海的。师父季云卿膝下原本是有儿女的,只是师父的儿女跟大多的青帮大佬的子嗣一般,都是躺着父辈过去的“功劳薄”上挥金如土,成天不敢正事。或许说,这跟季云卿也是有关的。像他这般诸多的青帮大佬,手上都是沾着无数鲜血的。作为父辈,他们自然就不想后辈人再跟他一样。但是,不想让后背沾染鲜血,又想要将产业交到他们手中,这就成为了一个矛盾的所在。试想一下,没有经历过狂风暴雨的洗礼,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又如何能够接手得了偌大的产业?因此大多后辈人就养成了一个恶习,成天好吃懒做,花天酒地的。季云卿的儿女,基本也是这样。就算他们参与青帮的其中一些生意,但是在季云卿死后,也是不足以撑起季家的。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金宝师娘也不是他们的生母,季云卿还在世只是,他们或许还能尊重一下,可他一死又还有谁理会于她?很是无奈的,只有谷雨能够挑起这个担子了。抛开季云卿夫妇过去做下的恶性暂且不说,但若是没有他们俩,那里还有谷雨的今天。因此,单单就是这一点,谷雨就无法抛弃金宝师娘不管不顾。再说到谷雨本身。他过去的吃穿用度,全是师父师娘替他支付的,他何曾对此操过半点心?既然没有在此操过心,怎么能有积蓄维持全家人的生活。诚然季云卿是留下一些钱财,甚至说金宝师娘手中也肯定有不少的积蓄。但总不能说谷雨已经成家立业了,还靠着师娘手中的那点积蓄过活吧?这些事情他肯定是干不出来的。既然他做不出这些事情,就只能靠自己来想办法了。能让谷雨想到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按着当下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手中有权现在不用,过期就作废了。如此说来,谷雨利用手中的权利,偷偷在码头上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就很能理解了。“季宅的吃穿用度全靠你,确实有些为难你了。”
听到谷雨的为难之处,李士群终是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安慰的话。“我倒不是觉得为难。”
“师父师娘将我培养成人,已经实属不容易。”
“如今师父已经不在,我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对师娘好。”
谷雨情真意切的说道。“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以后每月从76号支一部分钱就是,这也算是我对师娘的一点孝心吧。”
李士群道。“这样也确实能够解决一些问题。”
“当师兄的就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谷雨当即就是拱手朝着李士群作了一揖。“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好谢的。”
李士群毫不在意的说道。“虽说有你这话,能帮我减轻不少的压力。”
“但是我总不能说一直指望着你吧?”
“如今我也是成家立业了,那里都是需要极大的开销。”
“所以,但凡有赚钱的机会,我绝对是不可能放过的。”
前面谷雨已经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要为即将说得事情做铺垫,因此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士群的反应。“你的那些事情,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要是被人逮住了把柄,你觉得能够善了?”
李士群好心的提醒着谷雨道。“多大会事情,又不是我谷雨一个人干着这些事情。”
“要是有人敢掀桌子,那就大家都没得吃。”
“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想要拼谁的手段硬些,我谷某人还真没怕过谁。”
谷雨一脸的不屑,似乎还真是就不怕那些人的龌蹉手段。那些人?其实那些人也是包含李士群在其中的。本身他这一番话,就是说给李士群听的。若是李士群要是敢掀桌子,那就谁都不要玩了。不知是不是李士群也没有听出话里隐含的深意,对此倒是没有太多反应。依旧只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一切还是小心为好。见着李士群这番态度,于是谷雨当即开始试探着道:“如今我手上倒是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我倒是想请师弟帮我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