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我们两口子是上辈子结的怨,这辈子互相折磨来了。不管是看手相,还是算八字,人家都这么说,而且还说,我和老安死了之后是葬不到一起的,想不到一大半算是成真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可能什么都看清了。”
葛海似醉似醒地摇了摇头,一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 程可婷的眼中多了一丝不屑的表情,“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活了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看了眼。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连一只畜牲都比不上。”
这句话像是刺痛了包惜雪的神经,但是她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哟,这是哑巴了还是怎么了?有话不敢说了?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总的有个理由不是吗?难道他们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心理有问题,闲得发慌?”
程可婷一脸的义愤填膺,但是她终于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所以又追问了一句。 而那个早已经被事实下得脸色惨白的安慧,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程可婷的胳膊,就连身子似乎都有些发抖。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最起码,兰溪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躺在那里的丁佳,原本似乎打算说一句什么,也只是又发出一声叹息,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那个莫南,其实你也应该见到过的他的,或者说,应该是曾经听到过他的声音。”
兰溪看了看房东东,随后慢条斯理地问道,“他是一位心理治疗师,我想,你应该曾经向他求助过。”
开口说话,是一个人发泄内心情绪最好的办法。可是如果那个被倾诉的人别有用心,那就太可怕了。尤其是在面对一位有经验的心理医师的时候,只要巧妙的加以引导,就能将一个完整的自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地方的面前,而且还是完全不设防的那种。 房东东虽然不太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努力地回想着,当兰溪说出莫南的工作单位,出示了他的照片和一段他给兰溪发出的录音之后,他脸色难看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一切基本上可以真相大白了。兰溪和乔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需要马上采取行动了。外面的行动虽然已经展开,但莫南的突然离开,其实是多少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是那种防备心理极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突然之间就像一条鱼一样溜走了。 就在乔智准备带着房东东离开的时候,原本半瘫坐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的包惜雪,突然之间跃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到的一把刀,抓住了正在她前面的兰溪,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而那把手术刀,也正好抵在兰溪的脖子上。 病房瞬间大乱起来。程可婷试探想要上前去拦住包惜雪,但却被包惜雪的气势吓到,她急得眼睛都快红了,连声道,“包惜雪,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快放了兰溪,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这里到处都是警察,你——”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我就该猜到的。你们可真是够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是这样的人——真是够了,虚情假意——虚情假意!尤其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你连我都在怀疑。”
包惜雪的情绪十分激动,手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已经割破了兰溪的喉咙,鲜血顺着她的脖子开始缓缓的往外冒。 兰溪多少有点儿发懵,她甚至还没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脖子里有热乎乎的东西,她瞬间就意识到,包惜雪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乔智的血在一个劲儿地往头上涌,旁人眼中一向冷静的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颤声道,“你干什么?快点儿放下手里的刀!不要再给自己的头上加罪名了!你逃不了的。”
原本还算是冷静的秘书,瞬间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包惜雪,身子挡在病床和包惜雪之间,生怕会再度伤到丁佳。 “你放了兰溪,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要不让我当你的人质——”乔智慌得手足无措,一向很善于处理这些事情的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包惜雪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你当我瞎吗?拿她换你——” 乔智急得直抹头上的汗,可是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他一脸担心地看着兰溪,心简直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兰溪多少有些艰难地开口了,她努力地想要挣脱那把刀,但同时也很清楚,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血溅五步,就算是在医院,也未必能救得回自己的性命,“你肯定不想死,你还年轻,原本应该过上更好的生活。用不着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走死胡同,也不要再给自己加上不必要的罪名了。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被莫南利用了而已。你是一个那么有魅力的女孩子,难道真的想要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吗?”
“你不要开口。我讨厌听见你的声音,讨厌听见你说话。”
包惜雪的情绪是那么的不稳定,不过,或许是乔智黝黑的脸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气场,她终于还是拿开了刀,指着乔智道,“你们进去,全进到那间房子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他,有些话,我得问清楚了。否则的话,我会让兰溪给我陪葬。我知道,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投鼠忌器,谁都不敢拿兰溪的生命冒险,乔智不得已带着众人走到了那间狭窄的房间里,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包惜雪一步步的往门口退。 “你抓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兰溪能感觉得到包惜雪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下,她的胳膊是使不出力气的。“如果一会儿我因为呼吸不畅死了,你不就白忙活了?我想乔智一定不介意在你的身上多打几个洞。”
包惜雪的胳膊稍微松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前,就看到眼前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兰溪压在了身子底下。 房间里所有的人,包括乔智在内,甚至都没有看清兰溪的动作,就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包惜雪瞪大了眼睛,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兰溪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