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宾理直气壮地告诉兰溪,其实他想找彭瑶,不单单只是因为听到了她在电话里提到了肖辉,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牵扯了不少东西。 第一,周云伤害了孙思妍,对他来说等于在他早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上,又狠狠地扎了一刀。当年如果不是她的话,孙思妍和他早就成了一家人。孙思妍受的罪,最起码有一半应归咎于周云。周云不但不感恩,居然还去找孙思妍的麻烦?这让他很愤怒。 第二,孙思妍的丈夫,曾经在彭瑶的公司里上班。直到现在,每到逢年过节,彭瑶依然会派公司里的人事负责人,带着礼物前去慰问孙思妍。 出于这两点儿的考虑,这让周文宾打定了主意,觉得应该借彭瑶之手,好好的教训一下周云,也算是给她一点儿小小的教训。 兰溪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因此她也有了一个更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周文宾真的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婆在做什么,只是不知道是出于爱还是怕,他选择了沉默。 “肖辉那人我认识,平日里看起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对彭瑶也很好。可男人那点儿花花肠子,谁还不知道啊?”
周文宾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彭瑶家的条件好,他怎么可能会娶她呢?说白了,他也只不过是彭家花钱请过去的一个摆设而已。”
兰溪的心头不由得一惊,随后故意皱眉问道,“这话说得就有点儿过分了吧?他们两个不是曾经还是有真爱的吗?当年明知道婚后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说有可能要不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那鬼话你信啊?”
周文宾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幼稚。只要是彭瑶生出来的孩子,那不都是他们彭家的吗?至于是不是肖辉的——哼,大概肖辉也不在意这个。”
又是一个惊雷,虽然兰溪曾经做过这样的猜想,可当事实摆在这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们的孩子是试管婴儿,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说孩子跟他——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你们不知道吗?”
这下轮到周文宾一脸惊奇了,“那两个孩子,本来就是不是肖辉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可能。”
兰溪这下彻底被惊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凑巧,当初他们签的那份协议的时候,孙思妍的丈夫正好在场,他也看到了那份文件。那是一个很正轨的渠道可以申请到的,孩子的确是彭瑶的没有错,而且彭瑶也的确对肖辉是真心实意,所以才有了那两个孩子。但在肖辉看起来,每次见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心情一定很不爽。”
周文宾的眼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不过,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们应该很庆幸,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也就不用再去在意一些东西。当年的我——” 这果然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周文宾显然对当年周云以有身孕相要挟,感觉到了十二分的不满,却从来都没有反思过,那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过错。 兰溪打断了他的回忆,继续询问他,那天去见彭瑶时的情形。 按照周文宾自己的回忆,匆匆忙忙赶去彭瑶公司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彭瑶的影子,当时她正忙着开会。接待他的是一个看起了个头略高的男人。 “那个小年轻看起来很客气,不过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他说他是彭瑶的助理,而且还跟我说,不管有什么话,他都会原封不动地转告彭瑶。”
周文宾皱了皱眉头。 说到这里,周文宾顿了一下,看了看兰溪身后的乔智,“不过,说一句你们可能不怎么爱听的话,我觉得那个小伙子跟彭瑶之间,应该有什么问题?”
兰溪又是吃了一惊。他们是从彭瑶的口中亲耳听她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但周文宾仅仅只是见他一面,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这真是太令人意外。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过愚蠢,还是太过聪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装傻? “我只是说一下肖辉和周云之间的关系,让彭瑶多注意一下肖辉的动向,”周文宾的态度看起来多少有些含糊,“我觉得吧,女人对这种事情,应该还是挺敏感的。可没想到,你也看到了,那个彭瑶还真是让我羡慕啊,做起事情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前脚说离婚,后脚就委托了乔庸去打官司。唉,我如果有那个魄力的话,哪里还用受那么多的委屈。”
这一番论调,让兰溪哭笑不得的同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孙思妍会转身离开,而不是继续跟他纠缠。这样一个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的男人,留在他身边,早晚也都会是一地鸡毛。 兰溪当然明白,该怎么让周文宾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自己择巴干净,否则的话,等着他的,就会是警察们一次次的上门问话。 周文宾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从他口中又陆续说出了好几个名字,那都是周云曾经去找过对方的人,其中一个居然是杨培安,这让兰溪大吃一惊。 “当时虽然新闻里没有说杨培安的休息,但是有些画面拍的就是杨丹的别墅,我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真是太意外了。”
周文宾提到这个的时候,依然有些后怕,“她躲在家里,整整三天没有出门,就是怕警察来找她。没想到,你们根本就没来过。”
“不会吧?杨培安和周云,根本就差了一辈人啊。照理说,她是长辈,虽然德不高也说不上望重,但好歹在后辈人的面前,她总得留点儿面子吗?难道她去敲诈过杨培安?”
兰溪狠狠吃了一惊,她觉得周云做人,显然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底线。 “哼,你说她?如果她真的有做人的底线,会给我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周文宾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