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自己冲进去,狠狠地抽她两个耳光?不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亲手毁了自己的儿子的一生,还因为她居然洋洋得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那么做其实就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 这本就是赤裸裸的虐待好吗? 兰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质问那个女人,在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感情?她为了口中所谓的实验,不惜亲手毁掉一个人? “你知道在老百姓的眼中,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是家务事,就算是警察出面,也什么都做不了。最多也只是训斥几句。”
秦局轻轻叹了口气,“那还是二三十年前,人们的法律意识,哪会像现在这么强?就算是她真的动手打伤自己的孩子,甚至是打死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被判很重的刑。毕竟,我们还是一个很讲究孝道的社会,母亲教育儿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最重要的,那个女人直到现在,似乎也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比你想还要想冲进去狠狠教训她一顿,可现在要讲究证据。尤其是这样的案子,我们更难插手,毕竟犯罪心理学也只能是我们辅助办案的手段。”
秦局的压低了声音,努力想用这样的方式说服兰溪妥协。 可兰溪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那就看她在这一系列的案件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秦局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她正是得意的时候,说不定从她的口中,就能吐出点儿什么真情。”
就在此刻,审讯室里传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郑峰再也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愤怒,他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捏着拳头,“这么多年来,你还做了些什么?”
“唤起你心中最罪恶的愿望,然后再认真地观察你都做了些什么。”
高珍的表情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准确地说,应该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郑峰的脸色是那么难看,他咬紧了嘴唇,似乎在努力控制住内心正在不断上涌的怒火。 而此时此刻,隔着一道墙的兰溪,也同样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怒火在不停地往她的脑门上冲,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失控。 “培养一个性格敏感的孩子,并不是件难事,只要有一对情绪暴躁的父母,时不时就会情绪失控,就会养出一个天生的微表情观察的专家,你会根本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判断出对方的心情如何,以及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高珍依然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 一个又一个的专业名词从高珍的口中冒出来。 如果之前郑峰对她说的话,还多少有些怀疑,那么此刻,他不得不深信,高珍就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掌握了不少高深知识的分子! 他不仅是个实验品,还是高珍在不断地摸索之中,创造出来的实验品。 “你是我见过的最抗打击的孩子,我以为,你会很容易就情绪崩溃。可没想到,你的心理修复能力,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为了得到更好的实验数据,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
高珍依然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对你心存感激吗?”
郑峰咬牙切齿地痛骂道,“难道说当年童家的事情,也只是你——” “只是一个小小的试验而已。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一切客观条件都摆在那里,让我不得不心动,所以,计划不得不提前。”
高珍的嘴角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不能不说,结果让我很意外,你的思维很缜密,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虽然宁新雪那丫头曾经跟踪过你,可她不知道,我早就在你的身边做好了安排,她不可能在你的身上查到任何线索。”
“她的心可没有你那么黑,她不会朝一个孩子下手。”
郑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口上狠狠戳上一刀,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嘿嘿,”高珍冷笑了起来,“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因为就心理学而言,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会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得十分高雅。郑峰,你真的应该感谢我,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品,可是我却费尽心思,替你选了一个很好的生物学父亲。这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社会,良好的教育,再加上英俊的外貌,就让你打败了大多数人不是吗?而你,这么多年来,不是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吗?那些女人——啧啧啧,我只能说,她们的眼光也的确不错,只是运气差了点儿。”
“不亲手毁掉我,你不会甘心的。原来真的是这样。”
郑峰像是疯了一样,眼睛里火光四射,猛然间站起身来。 “小子,最好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从法律上来说,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儿是千真万确,而且谁都改变不了的。”
高珍还是难掩得意,一字一句道,“而且,你就算是你想要动手杀了我,那你心底那些没有解开的谜团呢?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比如说,你的情绪是怎么失控的?你内心的罪恶,是怎么被激发的?”
隔壁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愣。 郑峰显然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高珍,显然是在猜测,她究竟是故意卖关子,还是别的什么?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件恐怕至今你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比如说,在我的计划之中,原本你就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手,可为什么后来你却变了,肯为了兰溪那个陌生人,心甘情愿地冒险?”
高珍继续道。 就连兰溪都吓了一大跳,这其中居然还有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自己呢?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才对?毕竟郑峰和她的年龄,本身就有不小的差距。 “兰溪,你不是也很好奇吗?”
高珍突然转过头来,照理说,她待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透过那堵单面反射的玻璃看过来,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锐利,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蛊惑,“在谜题还没有解开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