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她猛然间站起来,疯狂地在房间里暴走,口中念念有词,那样子看起来就像真的被什么人灵魂附身了一样。 郑峰的眼中写满了焦躁,他皱紧了眉头,目光却不愿意跟高珍有任何的接触。 这居然是一对母子?兰溪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母子?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高珍停住了脚步,那表情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过了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那个照顾你的人,就是陈晓光的母亲,也就是兰溪——的外婆。是不是很意外?有没有很惊喜?”
所有的人都狠狠吃了一惊。就连兰溪都吓了一大跳,真的跟自己有关系? 而且这关系——是不是扯太远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据说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过世了。 在老妈的口中,那是一个极爱美又极爱笑的人,哪怕是当年的生活那么简单,可她依然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当时兰溪也理所当然地那么想过,如果不是一个活得很自在的人,只怕也不可能培养出来老妈那种乐观的人。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和郑峰的命运,居然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会交集? “我想,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当年她对你的影响,应该还是存在的。毕竟,只要性格多少有那么一丝乐观,就不会钻牛角尖。”
高珍望着郑峰,一脸认真地在探讨这个问题,“就算是你们生来的性格不同,但同一个人带出来的孩子,性格多少总会有些相似的。”
最残忍的话,从高珍的口中一点点说出来:那当然也是一个试验,只是除了高珍之外,他们全都被蒙在鼓里。她想要的,就是在郑峰开始依赖保姆的时候,高珍再毫不犹豫地将两个人分开,为的就是观察郑峰的反应。 “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让你们培养出来一段感情。对她来说,帮别人带孩子,替别人做家务,只是她用来补贴家用的一种手段。但是对你来说不同,因为她应该是你这一生之中,对你照顾得最周到,也是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是一心对你好的人。”
高珍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所以,一旦遇到跟她性格相似的人,你一定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毕竟,陈晓光是她的女儿,母女两个,性格总是会有相似的地方,带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多。”
兰溪感觉胆战心惊。高珍的确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她来说,一切皆可以利用。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大胆的人,所有不确定的事情,她都敢去做。至于结果是怎么样的,她似乎完全并不怎么在乎。 郑峰的眉毛掀了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结果跟你设想的不一样呢?”
“人都是群居性的动物,就算你再怎么不合群,到了情动的年龄,你自然会希望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
高珍的嘴角多了一抹浅笑,“就算你不会结婚,但你还是会对女孩子感兴趣的不是吗?我不能把握的,只是兰溪出现的时机。”
兰溪感觉自己的头发瞬间都炸开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出现?难道说这么多年来,高珍一直都在努力地安排着所有的事情? 她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程序员,一直都在设定着每个人出现的时机? 郑峰的脸色如死灰一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了几个字,“你——你还真是费尽心机——” “如果没有这一点儿觉悟,哪里能奢望能有震惊整个学界的发现?”
高珍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母子两个像是交换了一下眼神。但就算是隔着一道墙,所有的人也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看起来不太一样。 “哦,巧合的其实不只是这些。”
高珍的语气还是淡淡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老郑在一起吗?那是因为一个叫郑彬的小子。”
兰溪感觉自己的三观瞬间都要炸裂了!自己的生父?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扯到一起? 郑峰疑惑了,不过,凭着他的聪明,他瞬间就猜到郑彬和兰溪之间的关系。 “那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高珍的语气淡淡的,“至于我和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是留给兰溪自己慢慢去研究吧。我只能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计划的结果,当然,中间还是出了不少变数,可结果还算让我满意,最起码,你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兰溪这一辈子,差不多应该也算是被我毁了。郑彬那小子,如果知道这样的结果,一定会气得从骨灰盒里爬出来。”
高珍故意顿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梳子,她梳头发的样子真的很认真,就好像马上就要见什么重要的客人,所以才需要费尽心思地将自己打扮一番。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一切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高珍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将梳子的背面塞到了自己的口中,随后双手抓了几下自己的头皮,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依然还是那么诡异,郑峰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高珍终于又将梳子从口中取了下来,她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咱们好歹母子一场,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接下来,你还可以参加另外一个实验。一切我都联系好了,只等你到时候——” 说到这里,高珍突然之间停住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多少有些古怪,就连望向郑峰的表情,也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郑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他的目光像是刀一样,狠狠地剜了高珍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他也多少有些吃惊,因为高珍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只见她努力地吞咽着口水,就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她自己的口中钻出来一样。接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没有等她从口中再说出一个字,就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