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兆佳沁眉,比起一年前的兆佳沁眉,现在的兆佳沁眉多了几分贵气,想必在宫中耳熏目染也终究是不那么在意出身了,只怕心也变得越发计较了。“你说,是不是你指使她害公主的?”
玄烨咬牙切齿的问道,手上的力道有些大。兆佳沁眉冷哼一声抬起头,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小宫女,又颇有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最后面色悲伤的看向玄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玄烨有些激动,厉声道:“好好好!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宫女是不是你宫中的?”
“是。”
“那你倒是再说说,她不是受了你的指使是受了谁的指使?”
兆佳沁眉抬起头,淡淡的看着玄烨:“皇上觉得是臣妾吗?”
“朕以前只是觉得你一味争宠,虽然朕不喜,可是到底你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朕对你忍着,可是朕没有想到,朕忍到现在竟然忍出这样的结果,好一个恶毒的兆佳沁眉,如此善妒,如此歹毒,你今天真是让朕开了眼了,说,你从哪里得来的灵葫?宫中根本没有种植此物,你说,你从那里得来的?”
玄烨的话似是伤透了兆佳沁眉的心,兆佳沁眉仰起头哈哈笑起来,满屋子的人都颇为震惊。眼泪顺着兆佳沁眉姣好的脸蛋落下来:“原来在皇上心中,臣妾如此的不堪,是,臣妾争宠,可是臣妾争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多见皇上几次,能多呆在皇上身边几次?臣妾爱皇上啊,一年多了,臣妾进宫一年多了,皇上一共来过福宜斋四次,皇上。你知道臣妾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每次想到皇上怀中正在抱着别的女人臣妾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为什么。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臣妾?”
皇后叹口气,有些可怜兆佳沁眉:“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同样都是女人,你能体会自己的心情,可是你体会过僖嫔的心情吗?公主才两个月,你怎么。怎么下的去手?”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朕,你就是这么爱朕的?公主是朕最疼爱的孩子,可是你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就来伤害朕最疼爱的孩子,你的爱朕觉得恶心,皇后,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玄烨有些嫌恶的别过头不再看兆佳沁眉,凶狠的眼神却在我眼前暴漏无遗。我知道,玄烨是不打算放过兆佳沁眉的。“回皇上的话,理应株九族。”
兆佳沁眉在听到诛九族的时候脸色蹭的变白:“皇上要杀了臣妾臣妾无怨言,可是臣妾恳求皇上饶恕臣妾的家人。”
“哼,恶毒之人不足怜惜。”
玄烨冷哼一声,不为动容。我看着兆佳沁眉绝望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可怜她,她也是可怜的女人,我被玄烨冷落一年,我明白兆佳沁眉一年只能见四次玄烨是什么滋味,换做是谁,只怕都难以挨过去。我站起身子直直跪倒地上:“皇上,臣妾恳求饶恕兆佳选侍的家人吧。”
“僖嫔。你。”
玄烨有些不高兴,可是口气还算温和:“她害的是你的孩子。”
“皇上,这宫中有无数的可怜女人,兆佳选侍也是这无数可怜女人中的一个,她伤害臣妾的孩子,臣妾恨她,可是她的家人毕竟是无辜的,就像是臣妾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一样,求皇上为公主积德饶恕兆佳选侍的家人吧。”
我跪在地上说的诚恳,皇后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玄烨叹口气,有些不愿可是到底还是没有拨了我的面:“兆佳氏贬为庶民,赐白绫,其父贬为百姓,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来人,将兆佳氏带下去。”
我转过身,有些悲戚的看了一眼兆佳沁眉,兆佳沁眉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这么没有一丝挣扎的被脱了出去,或者,在她心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她的家人不会受到牵连。我看的出神,她不过才是十九岁的年纪,如此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我的身子凌空被抱起,我知道是玄烨,我心里有些难过,就这么任他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的时候皇后已经走了多时了,我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玄烨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袍子:“玄烨。我害怕。”
玄烨心疼的抱着我,声音温柔而沙哑:“别怕,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和你受到伤害的,别怕。”
当晚玄烨留宿在了春禧殿,我睡的很沉,一整晚都梦到兆佳沁眉怨恨的眼神和满地的灵葫,我跑啊跑啊,怎么都跑不出去。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吟歌。”
“主子,您醒了?”
我点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模糊:“我怎么睡到现在?怎么也不叫醒我?”
吟歌笑着端了一杯茶给我:“是皇上吩咐的,说是主子昨日受了惊吓加上思虑公主晚上没有休息好,让奴婢们不准叫主子,说要主子好好休息休息。”
我点点头,心里暖乎乎的:“兆佳氏哪。”
“自缢了,昨个儿没等皇上的白绫送到就自缢了。”
我心里有些闷闷的:“哎,只怕是心灰意冷了,多活一刻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吟歌嘴一噘,不屑道:“主子就是好心肠,什么可怜人?她毒害公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公主可怜哪?要奴婢说,主子就没必要可怜这种女人,她可怜难不成就要全天下的人都陪着她可怜不成?未免太自私了些。”
我叹口气,兆佳沁眉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够光明磊落,若是她冲着我来也就罢了,偏偏是对朝兮,手段太过不堪,我摇摇头,不想再想:“好了,准备晚膳吧,本宫饿了。”
过后的一段日子,宫里又陷入了平静,兆佳沁眉的死理所当然被记在我头上,就算是她先害于我,也终究是因我而死,渐渐的,来我宫中走到的人也多了起来,谁都不愿意在这时候得罪了我,我虽是烦心人来人往的,但也终究不能说些什么。事情过后七八天,密嫔才姗姗来迟,我笑着握住王悼晴的手,心里十分欢喜:“姐姐这些日子倒是躲得干净,害的妹妹整日想念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