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家好热!”
与芸娘聊了一阵子诗画,对大乾文化也有了初步进一步了解。二更时分。郑光宗起身想要离去。芸娘突然说她热。还未待郑光宗接话,芸娘便已来至床旁,背着他解开了扣子。“姑娘……”虽是青楼,但郑光宗并没有想要一番云雨的念头,他只是进来体验一把,找找感觉。罗衫轻解。飘然落地。一道红色的线,经由她光洁的背系在一起。“天色已晚,公子想必也困倦了,请歇息吧!”
芸娘轻声如诉,却未回身。她就那么背对着郑光宗。“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下现在要回家。”
必须说明白,省得芸娘误解。这……闻听郑光宗之言,芸娘转身回头看向他。映着烛光,俏脸上还有残存的红云,她系着绣有牡丹的红色肚兜,傲人随着呼吸起伏着。“公子,你……你嫌弃芸娘?”
声如蚊呐,几不可闻,虽是青楼女子却也还是完壁之身,芸娘是悦春楼的头牌姑娘,老鸨还没有在她身上捞出足够的钱子,不会让她与男人过夜。“不,不,不……”郑光宗连连摇头。“姑娘,我只是要回家了。”
多少富家公子文人墨客也来悦春楼,他们为她一掷千金,无非就是想与她共度良宵。可……可是,眼前这位郑家公子,他明明已经花了千两白银,却为何中途要离去?“难道……难道公子有隐疾,不能人事?”
芸娘说着,也定下了羞涩的心神,不是大家闺秀,也算不上是小家碧玉,只是风尘女子!她不甘心花街柳巷就此一生,想要挣扎,想要反抗,但都徒劳无功,等待她的最终结局不言而喻,总有第一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拥有她的清白,与其等待不如将自己交给郑光宗。他高大帅气!而且谈吐优雅!与马帮一战更是英勇无敌。这才像个男人。芸娘不由得芳心大动,重要的是郑光宗说了,他可以为她赎身。赎身!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她赎身,让她摆脱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愿意为那个男人当牛做马。“公子!”
摒去内心的羞涩,芸娘来至郑光宗面前,轻轻转身,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清幽如梦的香味涌入鼻中。刹那间,郑光宗血流加快,根本控制不住。“姑娘,这……”“公子,你是喜欢芸娘的,你眼睛里有光。”
芸娘懂得如此猜测男人的心思,其实男人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从小到老想的无非都一样。“喜欢归喜欢!”
郑光宗邪魅一笑。这样的笑容,让芸娘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是在强装镇静,内心早已洪水泛滥。“公子,欢乐就在今朝!”
如丝媚眼,勾魂摄魄,朱唇贝齿……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却对郑光宗有些好奇。壮起胆子,伸手探去。“呀,公子你是个正常男人!”
芸娘脸上飞起红潮。“那还用说!”
郑光宗得意挑动眉毛。“可是,公子你却说要回家,难道公子不想与芸娘……”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但是她此时举动已经表明一切。郑光宗微笑如常,只是呼吸有声。“姑娘,你想多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天下男人几乎不能拒绝,但是我却不能,不是我无能,也不是我胆小,只是我不想伤害姑娘!姑娘,你将来必要出这个地方,寻一处人家生儿育女。”
明白了!芸娘瞬间无地自容。她万万没有想到,初次见面的郑光宗会为她着想。久违的温暖,荡过她的心头。她从郑光宗的怀中起身。无声将衣服穿好。“我送公子。”
芸娘为刚才的唐突而羞愧。郑光宗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平复心绪,摒除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直面芸娘。“姑娘,我们青楼邂逅也算是缘份,虽然未近姑娘身,但我为这缘份买单!我为你赎身!”
郑光宗决定了。什么?芸娘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子,当真?”
疑惑看着郑光宗,芸娘想要得到再次肯定的回答。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拽着她的手走出门,直接下楼。“芸娘,你这是要送郑公子吗?公子好走,以后常来啊!”
老鸨热情洋溢。芸娘微微低头也不说话。她像个怯生生的孩子,其实在郑光宗眼中,十六岁的芸娘又何尝不是孩子!他下不了手,如果今天他不出手,以后芸娘的后半生将会很惨。铁打的青楼,流水的姑娘!总有一天,她青春不再,男人们不再青睐于她,不再在她身上砸银子……到那时她又将何去何从。“我为芸娘赎身。”
郑光宗脸上带着笑意。不过,老鸨听了他的话,一时之间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凝滞如同瞬间石化。“郑公子,算了吧!你的好意芸娘心领了。”
突然客气拒绝了他,芸娘从老鸨的表情中看出来了,她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哈哈哈……”缓过神来,老鸨毫不掩饰的大笑,那笑声之大足以惊飞群鸟。“郑公子,你想为芸娘赎身?”
“是的。”
郑光宗心意已定。“那你可知道,要赎芸娘得多少银子吗?”
“你开价。”
“自然是我开价,但我们悦春楼的每个姑娘都知道,我从来不会胡说八道!来人,取我账本!当年我买下芸娘花了六十两银子,这几年间她的衣食住行,还有胭脂水粉,还有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没有万银白银是不行的!”
一个姑娘取来账本,递给老鸨。老鸨扭着磨盘似的臀,来到桌前坐下来,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疾如骤雨。“算出来了,一共是九千六百两银子,就九千五百两来算,再剩以十……这是我们青楼的规矩,郑公子你得一次给我九万五千两白银。”
这……芸娘被吓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赎身要如此多的银子。“我给你十万两,四更前银票送到,现在我要带走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