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秀女洛红妆赐我为妃的事情。”
影如霜轻轻叹气:“我确实答应过你,但眼下我是办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影如霜一脸歉意,“她失踪了。”
“失踪?”
男子沉下脸,“她那么出众的女子,秀容院排名第一,被多少人盯着,会莫名其妙地失踪?母后,你没有派人去找过她么?”
上个月,他入宫探望病重的父王时,无意中看到了秀容院送过来的秀女画像,一眼就被洛红妆的风姿所倾倒,毫不犹豫地找到母后,请她将洛红妆赐予他为妃,他愿明媒正娶,办一场浩大的婚事,迎她为正妃。皇上病重,久不纳妃,太子又即将娶妻,他身为大皇子,却还缺个正妃,洛红妆又是排名第一的卓绝女子,母后没理由不答应。当时,母后经不住他的缠磨,当场就答应了,然而前阵子秀女分派,母后却将排名第三的秀女指给他,他很不满意,碰都不碰那个女子一下,暗中派人去打听洛红妆的去处,得到的消息却是洛红妆患了传染病,被送去他处治病,至今未回。他对此消息深表怀疑,又派人去调查洛红妆的下落,然而,几乎问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洛红妆的消息,而后,宫里发生连环凶杀案,他愈听愈觉得深宫危险,不由担心起洛红妆的安危来:这样一个才貌卓绝的女子突然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岂不是诡异得很?终于,他坐不住了,亲自进宫来见母后,问个明白。影如霜道:“我派人去查了,但查不到她的下落,你是我儿子,我也不瞒你,我认为她很可能已经被害。”
对于已经死掉的人,她不想浪费时间,将实情说出来也好,省得这个倔强的儿子缠着不放。“这不可能!”
男子脸色瞬间发白,后退几步,一掌撑住桌面,“她一个刚入宫的秀女,循规蹈矩,与世无争,怎么会得罪人?再说了,秀容院被看管得这么严密,她又那么聪明,还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母后,你如此英明,怎能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影如霜看着他,意味深长:“她就是太出众了,才容易被人盯上,才容易出事哪。”
男子自幼在深宫长大,岂会不知这深宫的危机四伏?他早早就急着找母后赐洛红妆予她,一来担心她被别的皇子皇亲看中,二来担心她会被别人陷害,但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但他绝对不相信她死了。那么一个美丽纯净的女子,理应藏于金屋,被好的男子无限宠爱着,琴瑟和谐,享尽人间富贵,怎么才刚刚向世人展现如玉笑靥,便归于无形?他直视他的母亲:“如果她真是被害,那就应该找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让凶手罪有应得。”
影如霜道:“我让慎刑司去查了,现在还在查,但是一无所获,你觉得她的失踪是母后的错?还是说,你觉得母后有责任保护好她?”
男子:“……”半晌他才倔强地道:“不管怎么说,除非见到她的尸体,否则我绝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一定要查出真凶,绝不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影如霜道:“深宫如海,她无依无靠,能杀她的人多如牛毛,你若是不甘心,尽管去找好了。”
这个儿子要做什么事,谁都拦不住,她也不打算去拦。洛红妆已经死了,血肉已经腐烂,不论他怎么找,都是找不到的,只要找不到尸体,他再如何不甘,也只能认了。与其让这个儿子缠着她不放,不如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地去找人。男子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也微微眯起,那一线的目光,更显锐利和固执:“既然母后恩准,那孩儿就找洛红妆去了,如若我找到她,请母后成全孩儿的痴心。”
痴心?影如霜在心里嗤笑,他不过就是见过那个女孩的画像一面,就已经痴心如此了?好罢,她就看看他能找出什么,又能痴心到何种地步。当下她道:“你是我儿子,我会阻碍我儿子的幸福不成?你若是找到她,她便是你的。”
“一言为定!”
男子是个利落的人,不再废话,鞠礼,“儿臣告退。”
他大步而出,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便是她的大儿子、逍遥王夜英弦,一个无视功名利禄和世俗规矩,只求活得逍遥自在的奇男子。他是奇男子,她自认自己也是奇女子。太子大婚在即,她应该能在大婚之前抓住那个敢公然向她挑衅的凶手吧?那个凶手,什么时候再对“七把刀”动手?她等着他往天罗地网里跳,只要他出现,就将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