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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奋斗 第一章 又见厉普(1 / 1)

景川喜欢运动,特别是在夏日清晨。雨后的早晨,凉爽而清新,空气中弥漫着家乡的味道。十几年前的夜晚,在家乡的小院里,月光轻柔,微风吹拂,虫鸣草香,赤裸的景川站在院子中央,感受着夏夜雨后的清凉。景与情的刺激令她有感而发,小作《夜深沉》随即发表在某网上,被编辑置顶了好几周。那日的小文足以让景川在厉普面前炫耀,厉普看后,回复景川:何时再回那个小院?而后,他们开始交往。厉普,是景川大学时期最美好的陪伴和记忆,他是她心中的那颗恒星。忘不了,大二暑假的一个凌晨,站在海边的厉普,用电话叫醒了睡梦中的景川,让她隔着手机屏幕听浪声,只因她说过未曾见过海!更忘不了,市郊的太监墓地,漆黑的隧道,孤独的棺材,神秘与恐惧支配着二人的双手,让它们牵到了一起。校园中有着他们漫步的身影,火锅店里有着他们对饮欢歌的笑声,雨中那把破伞下有着政治观点的激辩,KTV中震撼天河的《北国之春》和《Super Star》都是他们不能忘却的记忆。甚至于景川的职业,也与厉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厉普研一时去美国当交换生,为了能用英语和他对话,景川便苦学英语。但造化弄人,现实拆散了他们,如今匆匆十数载,他日重逢不知又是什么景象。所以,人的一生,只要你慢慢走,会有无数个拐角,每一个拐角都隐藏着机遇。拉伸结束,景川想立即冲凉,汗水在身上呆久了,令她不悦。在那条熟悉的小径上,对面的男人好像故意堵她的路。她向右侧避让,那男人便向右侧倾斜,她向左,那男人就向左。景川头上的毛孔逐渐裂开,怒气即将从她牙缝里飞奔出来,而就在此时,“景川,是你吗?”

熟悉的那个声音。她迅速抬起头,半黑的皮肤,满含智慧的细长双眼,瘦长且棱角分明的脸烙下了岁月的痕迹,嘴唇上那撇黢黑的小胡子,不多但极为立整,没有半分变化。是他!她大惊,但表情淡然。之前预想过N种可能重逢的场景,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厉普?!”

景川试探着说出了这个名字。“果真是你,远远的看着像,没想到真是你!”

厉普冷静、沉稳的状态犹如十几年前她告诉他:“我决定和程果在一起时”一样,他永远有让她猜不透的能力。“这么巧,你住在这儿?”

景川半信半疑的问,她有些不知所措。“嗯,我父母在儿这住,我过来陪他们一段时间。”

厉普看着景川,心里想着:她的气场未变,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噢,那不错,听说你在S市,现在回来了?”

景川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问,眼睛注视着夜里梦里想念过无数次的那双眼。“嗯,也是,也不是,我的工作还在S市,只是这段时间陪陪他们,然后再回去。你呢?住这里?”

厉普看着曾经抛弃了他的女人。“嗯,对,我暂时住这里,是我父母的房。”

景川说完便沉默了,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况且浑身散发着汗的味道,太影响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噢,对了,我父母家住在17栋,你住哪里?”

厉普一副沉稳轻松的样子。“我住12栋,那边的叠拼。”

景川指了指自己住的方向。厉普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回过头对她说:“没想到我们还能遇见,更没想到住得这么近。”

“看你浑身是汉,不太舒服吧?咱们边走边说吧。”

厉普还是那么善解人意,这点程果就不如他。“好啊,正好同一个方向。”

景川还没有从惊喜中出来,话少而且紧张。“你好吗?”

厉普看着景川说。“还行吧,你呢?”

“也还行,你的孩子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厉普问“女儿,马上二年级了,你呢?”

景川答复。“也是女儿,马上三年级。”

厉普说着又看了景川一眼,他注意到那个镶嵌着精致耳钉的耳垂还是那么可爱,不知它们是否依然柔软。“你爱人做什么工作?”

厉普知道这是个尴尬的问题,本来不想问,但却十分想知道。“嗯,他做技术。”

景川平淡得说,心想:我实在没兴趣回答,又不能告诉你我离婚了。“做技术稳定,你生活有保障。你呢,在做什么?”

“我在学校当老师,教英语。”

说完,景川笑了。“你当年最不喜欢英语,现在居然做了英语老师,你这算是逆袭人生了吧?”

厉普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说,当年英语那么差,还能当老师,不会害了人家孩子吧?!”

景川被他的笑激起了斗志。“怎么会,你肯定是个好老师。”

厉普连忙解释。“为什么这么说?”

景川的风格-直接干脆。“因为你有耐心,有爱,又很有趣,你的学生一定很喜欢你。”

厉普说完,深情得望着景川。瞬间,幸福包围了她。“你眼光不错哟?!”

景川边笑边看着厉普。厉普望着景川,让他有种昔日重来的感觉。她,变化不大,大气,高雅,外冷内热。这是景川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也是现在的感受。“我到家了,上来坐坐吧?”

景川指了指自家大门。“不了,以后还有机会。对了,你的电话号码还用吗?”

厉普问“没换,还在用。有事儿打电话,那我先上去了。”

虽然不想这么快说再见,但她还是伸出了手:“欢迎你回来,常联系。”

“谢谢,我会的,上去吧。”

厉普也伸出了手。两双手,在相隔十六年的清晨再次握到了一起,两个孤独的灵魂再一次相遇了!景川幸福得走进了家门,关上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迅速走到窗前,目送着厉普的背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板依然挺直,像军训时站军姿一样。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她又觉得有些好笑。景川回忆着与厉普相遇的片段,原来在自己的人生中,那个一直放不下的人还是他,既然放不下,当时放弃是为什么?这样的人生脚本恐怕连作者本人也无法回答!李尼克把车停到车位上,潇洒得关上车门,摘下墨镜,朝南望望,又向北看看,心里估算这段小径的距离。他瞄了一眼通向她家的路,心里想着:步行5分钟。这是实际的距离,但在他心里,这段距离只有5秒钟。收拾好一切,尼克从冰箱中取出一听可乐,一仰脖灌了下去,豪饮结束,歪躺在沙发上。他开始思考,想着景川的一切,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点滴。边想,边摆弄着手机,望着窗外。好几天没听老太婆的声音了,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像他思念着她一样?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这些李尼克每天都在想,只是没有机会说明一切,哪天说?几时说?他不确定。“喂,你好,哪位?”

景川平静的说。“景川,是我。”

那熟悉的声音像股电流穿透了她身体的每个细胞。“噢,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别人打错了,没想到是你。”

“听着有点伤心,看来我不在你的通讯录里啊。”

“嘿嘿嘿.....”景川尴尬得笑了笑,“换了几次手机,每换一次就损失一部分好友,你可能是这样被遗弃的。”

景川委婉的解释。“哦?!这次应该不会丢了吧,景老师?”

“不会,不会,这次不会了!”

景川皮皮得说。“既然如此,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地点你选,我买单!”

厉谱的风格。“我觉得可以,吃饭我一贯擅长。”

景川笑着。“好,30分钟后,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景川简单、平静的挂断了电话,内心已是翻腾的大海。她微步挪到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容颜已老,精神尚可。她本想修饰一番,又觉得十分不必要。她一向有这样的胆识-“不为悦已者颜”,她的信念便是:姐就在这里,来与不来是你的事。只是那平淡的心田多了几分荡漾,连带着人都变得轻爽起来。她打开柜门,打算选条裙子,既然不装扮脸,整体形象总要顾及。她不断的在镜子前比划着,那件黄底的印花长裙映入她的眼帘,这是她在芬兰学习时买的,国外的颜色搭配比较奔放,色泽亮艳,回到国内总也找不到时机穿,这次应该可以吧?她这样想着。手机响了,她抓过来一看,是尼克。这小子倒是清静几天了,仿佛和他终断很久一样,她在不断犹豫中接了。“老太太,在家吗?一起去干饭!”

尼克的风格。“我不想和没记性的人说话,再见。”

景川一副无耐的样子。“别呀,我的皇后,你永远18岁。”

“哎,贫死你算了,挂了。”

景川着急挂电话。“别挂,都中午了,吃个饭吧,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接你。”

“你的鸿门宴我不敢吃!”

景川利索的回复。“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到,带你去个好地方。”

尼克兴奋得说着。“我没在家,在外面。”

景川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随口说着。尼克心想,车停在车位上,难道这会儿出去了?“这个嘛简单,我过去接你,一脚油门的事儿,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

“比较远,我开着车不方便,先挂了。”

景川挂了电话。尼克,男人的第九感总也有灵的时候,他意识到:她说谎。年轻直男的脑回路里,爱了,那便是天天见,我约你出来,你便出来,不想出来我可以走进你。成熟女人的脑回路里,现实大于一切耳鬓厮磨,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生活在一起,可能常驻在心里。而生活在一起的,并非是最爱的。景川是现实的,她可以抛掉一切不现实的东西来实现生活;尼克是孩子气的,他渴望有个能与他玩在一起,睡在一起,共乐在一起,又能给他妈妈般温柔,像妈妈般照顾她的女人。景川虽然有着娱乐精神,但她不想用自己余下三分之二的生命陪伴着他成长。尼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隐约感到一种不明的阻力。直男认为,思考不如见面,干嘛让自己困在原地?找到她,告诉她。尼克将车停在景川家对面的车位后,拿起电话准备打给景川。此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她家门前,不一会儿,景川穿着一件黄色的有鲜艳花朵的连衣裙,带着“我愿意”的神仙笑容,朝那辆车走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为她开了车门,景川带着笑意,飘进了那辆车子,随后,那抹亮黄与那片黑消失在尼克眼中。景川的笑,犹如一碗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醒,但又没冷酷到底,胸中又莫名的起了一层热浪,火烧般的炙烤着他的心。冷与热不断在他体内争斗,两股不同的力量袭击了车中的年轻人。“在外面?不方便?原来是在骗我,还骗得这么随意!”

尼克压抑着已经烧到嗓子眼的怒火,将车子开回了家,冲进房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之前一切都正常,他的白玉兰深居简出,躲避着一切侵扰,而如今多了个男人?!是他把一切现象考虑得太简单了,还是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目的,当他一面,背他又一面。只是一切的一切来的遂不及防,他丝毫没有防备。在他心里,景川就是他囊中之物,口中之食,进退取舍全凭他自已。“也不能仅凭一次撞见,就判定什么,万一那男人是她的兄长,亲人,同学?”

直男终于往另外的方向考虑了。沉默不是他的风格,他向来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魄力,这也是景川很欣赏他的地方,“万事不过夜,不耽搁”。打电话给她,试探她的口风。景川与厉普来到了附近一个西餐厅,两人落座后,都稍有不自在。十几年了,不曾联系,如今四目相对,该说点什么?在彼此眼中,对方既陌生又熟悉。“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没变”厉普首先打破了沉默。“哦?看来我驻颜有术,你这是第二次说了。怎么可能没变化,我老了。”

景川淡淡得笑着,望着厉普。“这种变化不单指外表,而是内在。十几年前的你,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

厉普边说边把服务员递上的水推向景川。“其实我改变了很多,只是我伪装得还不差。”

景川笑着喝了口水。“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为我省钱。”

厉普将菜单打开后,递向景川。“我还是老样子。”

此话一出,景川悔得肠子都青了。“说你没有变化,你还不信。”

厉普望着景川会心的笑着。“嘿嘿,我一向对饭食没太多要求,好吃的多吃,不好吃的少吃,比较随意。”

景川不好意思的为刚才的话开脱。“你好,两份牛排,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一瓶红酒,一份小食餐盘,一份地中海沙拉,两份蘑菇汤。”

厉普看了眼景川,“餐后甜点你喜欢冰淇淋还是点心?”

“冰淇淋吧!”

景川闪烁得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他也没有变化,至少在吃这件事情上,他很了解她。“再来一份草莓冰淇淋,一份布朗尼。谢谢!”

厉普说着关闭了菜单。“其实,你的变化也不大,至少肉眼可见。”

景川说完嘻嘻的笑了。“笑什么,你是在笑我日渐稀少的头发吗?”

厉普看着景川也咯咯的笑着。“还行,没有少太多。也不太影响颜值,只是这肚子看着略大了些。”

景川坏坏得瞥了眼厉普的肚子,“该运动了,注意一下形象。”

“说得是,平时工作忙,健身一直没安排上日程。这次抽出时间也要开始了,免得被你耻笑。”

景川微微一笑,举起杯子说:“来,为了我们今日的重逢,干一杯。”

“祝你健康!”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昔日常说的话。两个人哈哈的笑了,十几年的默契,十几年的分别,也许是为了今天更好的重逢。“你工作还顺利吗?”

厉普问“还行。”

景川说“和孩子们一起是不是很快乐?”

“是,我也比较孩子气了,但生气的时候也很生气。”

“每个工作都一样,完全满意谈不上,多少有些不足。”

厉普平淡得说。“从出生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你有什么感悟吗?”

厉普接着问。景川笑了,“感觉就是无感,烦的时候很想换个地方看看,比如现在。”

“噢?看来你遇到挑战了,你是个随遇而安的一个人,疼痛等级不达标,你是不会改变的!”

厉普仔细看着对面女人的脸,观察着她的神态,评判着她这句话的深层意义。是她本意,还是仅为应付。景川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忙解释道:“说着玩,难道我就不能给自己找个理由,换个地方生活吗?”

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厉普看着她,他知道,她越是无所谓的,却是她想要的。“也对,不过换个地方生活是需要勇气,特别是我们中年人。不要轻易改变,除非有充足的理由。其实呢,换个地方生活也不坏,是新的开始。”

厉普说完,真诚得看了眼景川。景川边听边瞭望着窗外,思考着他的话,她的确想离开B市,一方面她与程果离婚了,她不想与他同在一座城市;另一方面,李尼克的纠缠让她觉得有必要离开这里。“嗯,说得有道理,你看问题一向很准。”

景川点点头。“欢迎你来S市,如果你想换个地方,可以考虑。”

厉普大方得说。“这话说得好官方。”

景川笑了,“还是要感谢你的假客套。”

“心里话被官方了,看来以后在老师面前说话得加小心,否则容易露陷儿”厉普说完哈哈的笑了。“这次打算呆多久?”

景川边吃边问。“到这个月底。有事儿吗?”

“没事儿,随便问问,看还有没有机会噌饭吃。”

景川爽朗得笑着说。“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一直当老师还是转行做其他?”

厉普问“教书是我的最爱,但也不会做一辈子,你知道的,我家里人除了我父亲搞技术外,其他人都是经商的,朝九晚五的我在他们眼里已经离经叛道了。”

景川解释说。“职业与家庭背景确实有些联系,从小所受的熏陶先于后天新事物的习得,但也有不少人跳出家庭背景营造的圈子,闯出一番事业的。”

“你是在背书自己吗?”

景川微微的笑望着厉普,知道他现在事业上很成功,但却没有借助父母的影响力。“噢?如果这样可以帮助到你,我宁愿你把黑的说成白的。”

厉普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即使他反驳。“过去的你,眼里非黑即白,灰色是不存在的,如今的你,调色板上的色系多了起来。”

景川笑望着他说。“四十不惑这句名言,我已经践行过了。现实的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做老师了,想做些什么?”

“有过一些,还不成熟。我刚从芬兰回来时,特别想成立文化交流工作室,做中欧教育交流,这几年又想做教育机构,最近又想开个饭店。”

景川摸了摸因为喝酒而变红的脸,“是不是很没谱,一把年纪了还异想天开的。”

她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这很正常,有想法总比躺平要强,至少你的思想层面没有停滞不前,不像一些人,安于享受,满足现状。”

“你这话深得我意,我总是觉得自己有股子力量,没有地方施展,为什么我就不能做些事情出来呢?”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是有这个实力的!”

“真的吗?”

景川用炽热的目光,望着厉普,祈求他的肯定。“当然,不信你试试?!就你目前的积累,无论从专业领域,还是人脉资源,都不差。只缺机会,如果有机会,我建议你去尝试。”

厉普最善于鼓动人心,将死之人听他说说都有可能起死回生,更合况正处于婚姻和事业被动期的景川?厉普的话,无疑是一剂良药,吹活了她那僵直的心。“说得有道理,我确实应该好好打算一番,年龄不等人呀。”

景川边说边用勺子戳着冰淇淋。厉普知道,这是她常用的动作,但凡遇到抉择的事情,她会习惯的在柔软的东西上戳来戳去,像是解压。厉普望着曾经的恋人,这是他一生唯一的挚爱,现在的妻子很难和景川比。如果当年自己不是急于南下实现梦想,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与景川的感情。他用两年时间才把景川从自己生活中赶出去,在婚姻方面,他知道妻子只不过是景川的影子,更合况,他们也分居了。只是出于对孩子负责,他不能与妻子分开,双方协商孩子18岁后,再办理手续。中年人的婚姻,只有两种,佯装幸福和懒得装幸福。这便是中年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年龄不是问题,想做的事情,努力争取,即使不能实现,也会有收获。你之前这样教育过我。”

厉普略带报复式的笑着。景川也笑了。忽然有种感觉,他与她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听你分析后,我终于知道自己做老师的原因了,我说教的功夫一流!凡听过我教诲的,不成才,也得脱层皮吧?”

“所以,我对你的建议是有理有据,而不是信口雌黄。景老师,祝你成功!”

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景川举着杯子,与他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我现在有个想法,你可能会笑我,或觉得我唐突。”

厉普一脸诚恳的看着景川。顿时,一个念头出现在景川脑海中。“你不会想饭后去KTV吧?”

景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厉普,等待着那个答案“知我莫如你啊,你总是能猜透我。我是有理由的,你先别惊讶。”

厉普自豪得说。“说来听听!”

景川事不关己的口吻。“第一,酒后不能驾车,你我都饮酒了;第二,唱歌是有氧运动,正好消耗一下卡路里。”

厉普解释道。“呵呵,按照你的逻辑,咱们要唱到把酒精消耗没了才行?!然后再补顿饭?!”

景川诡异的笑问。“喂,看破不说破嘛,这可是你一贯作风,今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厉普轻松得笑着。他望着她的粉红笑脸,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微熏的景川也是这样的迷人。“好,去KTV,正好附近有个环境不错的。”

景川边说边站起了身。世间事,被说成“巧”的,那便是缘分。二人转身向外走,尼克和一个男人往里走。景川与他四目相对,双方愣在原地。时间在此时,凝固了大概几秒,景川主动搭讪。“这么巧呀李老师,过来吃饭?”

尼克看了眼景川后,将目光投向厉普,这男人有一股非凡的气度,与程果截然不同。厉普的眼神像把利剑,正插在尼克强大外表下的那根软肋上。他不想丢了风度,但又不想放过景川。“老太太,真是巧,不陪我吃饭,原来是有约了。”

尼克式的攻击性言语。“你还是改不了老毛病,赶紧吃你的饭吧,再见。”

说着就要离开。尼克见状,拽住她的胳膊。“晚上,我去找你,可别又推三阻四的。”

边说边看着厉普。景川的脸像火烧一样烫,厉声说道:“不好意思,不接待,您改日吧。”

说完摔开他的手,大踏步的走了。厉普微笑着朝尼克点了点头,追了出去。景川走得很快,她有些生气。“景川,景川,饭后走得急容易岔气。”

厉普一边紧跟着她,一边劝慰她。“哎,出来没有翻黄历,走狗屎运了。”

景川气哼哼的说着。厉普不好细问,也不好打断,只好跟着。看她现在的状态,唱歌恐怕早已没了兴趣。“景川,我有个提议,咱们先去喝杯咖啡,然后再去KTV如何?”

厉普望着路边的咖啡店,不紧不慢地说。景川不好意思的说:“怎么都可以,随你!”

厉普知道,她一旦遇到生气的事儿,就不会在其他事情上费心思,所以这个时候要替她做决定。二人走进那间咖啡厅,双双落座,厉普点了两杯咖啡。“不好意思,我刚才略微的有些生气。”

景川尴尬的解释。“他是我同事,还是个孩子,平时也和我没大没小的,只是今天当着你的面,他也不收敛,我很抱歉。”

这么解释厉普应该不会多想吧,景川自问。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大胆的说:“把刚才那段删了!”

可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纠结没用,得往前看。在他面前她像个吃不到心爱东西的小女孩,发泄着坏情绪,一幅收不住真心的样子,甚是可笑!于是,愣了两秒,说:“咖啡我请,喝完唱歌,今天我要听《北国之春》。”

景川浅笑。厉普稳稳地说:“不急,咖啡要品,歌也要唱。你的心愿今天必须达成。”

厉普总能说出景川想听的话,有人懂你,有人能为你做点什么,正是现下的景川需要的。人和事,总是被无形的一股力量牵扯到一起,拴成结,在结的周围,形成很多支线。人们在这许多支线上行走,谁也不知道线的终点是谁,会遇到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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