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不知道宗怡又要做什么?昨天已经将整个屋顶翻修了一遍,还将舒月明房内的所有东西换新了。听着越来越响的声音,海泪无奈的喊着:“好吵啊!”
却是无心和宗怡相争,只好继续无奈的躺着,死舒月明,什么人啊?来书院就来书院了,偏偏要住在自己的小院,住就住嘛!非要和宗怡有关系,有关系就有关系嘛!凭什么动自己的东西啊?海泪吃着饭都在心疼自己那半亩竹林,种了三年才那么一丁点,现在一半都被砍了,却还不能发作,姑父还不忘吩咐一句:“舒月明是贵人,不能得罪;宗怡大小姐脾气,自己要有大家风范。”
海泪抱着棉被出门口,先去表姐那里挤挤也好,眼不见为净,就不相信他们兄弟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姑父都说了要有大家风范了,那么自己就大度一点了,忍,那就忍,等他们走了,在继续种那半亩竹子也不错。舒月明看到海泪抱着棉被,本已经跨进屋内的脚又缩了回来,身体向海泪倾斜着:“你这是做什么?”
海泪将头一扬,瞪着舒月明:“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舒月明看着那砍去的一半竹子和小院新的布置,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她大小姐脾气。”
“我知道,所以我惹不起我躲。”
海泪瞪着大眼睛,嘟着嘴心里越想越是生气,舒月明一时的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不由自主的喊着:“海泪。”
却很快的恢复了表情说着:“我忘了提醒她别动你东西了。”
“现在都这样了,别假惺惺的,你知不知道,表哥废了多大的心思才帮我找到竹种,我种了三年才这么一丁点,现在被砍了这么多,我在种三年也不一定种的好。”
海泪不知怎么了,几天来,满满一肚子都是气,也不知道生什么气,反正就是生气了,就是难过了,都是因为他,他来洛阳之后,麻烦的事情跟着来了一大堆。接着继续说道:“放着宗家豪宅不住,放着你的宗大小姐不理,就会欺负人。”
海泪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想说,看着舒月明怔怔的盯着自己看,两个人的距离都不知道什么变得这么近,向后退了几步。“就算我把竹子全部砍了,连你姑父也拿我无法。”
舒月明才说完就后悔了,只是他真的不想别人将他和宗怡放在一块儿,特别是她,他更不想从她口中说出这种话。“你……”海泪摇着嘴唇,半天才说道:“喧宾夺主,不过我大度,不和你们计较,就算你们在这儿双宿双飞,我也没意见。”
“你……”舒月明也说了个你,过了半响方才说道:“我明天将所有竹子砍掉。”
说完,衣袖向后一甩转身进了房间,关门的声音响的海泪自己都吓了一跳,留下海泪一个人站在原地。海泪指着已经关门的舒月明,什么嘛?他发哪门子的脾气啊?他生什么气啊?生气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一转身也走出了小院……这些天在学堂上夫子的课程都是以比赛为目的,海泪本就不是比赛的候选人,很多时候上到一半就会寻个借口离开学堂。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走到门口抬起头看到的是舒月明拓跋谭二人,拓跋谭举着手笑吟吟的说着:“海泪。”
海泪白了一眼两人,口中喊着:“哼!”
转头快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对着拓跋谭的招呼视而不见,舒月明也是将头一转回了座位,两人一副仇人见面的模样。拓跋谭看了看舒月明又看了看海泪,摸不着头脑的说着:“这是……怎么了?”
没人理他,也只好自己回了位子,整个下午都是左看看舒月明,右看看海泪,两人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坐姿都是一模一样,半歪着身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几天没见吗?怎么一见面就像是仇人一样了?几日没回小院了,原来连住的地方都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舒月明,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喧宾夺主的家伙。看到那一半竹子好好的还在着,小院的布置也和离开那天是一样的。海泪嘟了嘟嘴,舒月明你还不算是个坏人,不然下次告诉五哥,不要将你当知己了。其实,宗怡新的布置挺好的,只是自己不喜欢眼前有那么多颜色,只是喜欢一片翠绿,自己将来的家前后院一定都要种满竹子。竹林丛中,暮鼓晨钟多美好的一件事情。看着那个摇椅,就想到了自己在白云山的藤椅了,那是哥哥们特意为自己做的。趁着舒月明不再,坐坐也无妨,海泪想着便坐到了摇椅上,闭上眼睛前后摇晃着,这样子也不乏是一种享受啊?跟着姑姑将所有的食物分给那些老人结束都已经月色中天了,姑姑拿出手帕替凌婵擦拭去额头的汗珠,说着:“婵婵,累了吧?”
凌婵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着:“夫人,我不累。”
海泪拎着大篮小篮,一步步慢慢跟着,真是羡煞旁人,婵姐姐呀太幸福了,还没过门,未来婆婆就这么的满意。太累了,以前表哥和表姐也会来的,不会觉得多累,今日表哥表姐留在学院,才三个人,真是太累了。进入车厢,海泪将竹篮一扔,整个人趴着,姑姑还在嘘寒问暖着凌婵会不会太累了。自天子下旨要来洛阳之后,一路的宵禁,安静的只能听到马蹄达达的声音,总感觉今夜安静的有点过了。看着姑姑和婵姐姐聊得开心,只愿自己是猜错了。很是不安的伸手去拉车帘,刚好看着马车夫摔了下去,听到扑通的声响,马受惊了迅速的向前奔去,海泪一跃而出,拉住了缰绳,听着姑姑问着:“海泪,发生什么事了?”
海泪拉紧着缰绳,“没事,姑姑,婵姐姐坐稳了。”
看了看四周隐藏的杀手,海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真的不清楚,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了?那些杀手都不是一般的杀手,个个都是高手,不然不会连姑姑都没察觉出来。马车的速度终于慢了一些,海泪才腾出一只手将袖中信号弹往天空丢去,这么多人自己根本对付不了,姑姑武功不弱,但还有个一点武功都不会凌婵,只希望姑父和表哥看到之后,快点赶过来。看着那些柳枝飞向马车,海泪提气越向一旁口中喊着:“姑姑,小心。”
见到姑姑带着凌婵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海泪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听着姑姑问着:“海泪,婵婵,你们没事吧?”
海泪和凌婵都摇了摇头,凌婵脸色苍白紧紧的拉着海泪的手,海泪已经将袖中的佩剑握在手中,直视着前方。姑姑武功虽高,但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凌婵,两人虽然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却也突不了围,被那般杀手围在中间,前后思索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来为难她们三个女子呢?这黑衣人的阵势,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只有一黑衣刺客缠着姑姑,使得姑姑分不了身。心里咒骂着,表哥和姑父今晚是怎么回事,速度也太慢了点,现在都没来,撑得好辛苦啊!再不来就真的怕会支撑不下去了,姑姑为了保护凌婵,自己肩头都受伤了,海泪更是担心了,向后翻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五哥的巨浪一剑,急忙剑尖回指,那五个人都扶着伤口向后退去。原来五哥的巨浪一剑这么厉害,早知道就多学一点了。现在又要保护姑姑和凌婵,海泪撑得更是辛苦,看着对面黑衣人的那一剑是逃不过了,剑气运足也不要他好过,两败俱伤总比自己受伤要好,那一剑没有刺在自己身上。一个温暖的手掌拦腰抱住了自己,海泪顺着姿势靠向来人的怀抱说着:“表哥,你终于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我们。”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海泪听到声音才知道来人不是表哥,是舒月明。海泪动了动,发现舒月明的左手紧紧的搂着自己,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一起来的还有拓跋谭和另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子,海泪余光能看到舒月明的脸颊,又突然的想起了第一次见舒月明也是这么的护着自己。看着那俊朗的面容,海泪知道自己又花痴了。随后便听见了表哥的问话,“海泪,你还好吗?”
海泪斜视着舒月明,想挣脱又挣脱不了,只能回答:“表哥,我没事。不过,你来的也太慢了点。”
应扬笑了笑,没有回答,舒月明自己却笑了起来,附在海泪耳边说道:“你真是价值不菲啊!”
海泪没有回答,还真是价值不菲了,能请得动这么多的杀手。那些杀手先前就被海泪伤了不少,现在舒月明、应扬和拓跋谭均在,不一会儿,那些杀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舒月明喊着:“殷叔,谭儿,留活口。”
那些人口角流出血迹已经死去,拓跋谭摇了摇头:“三哥,他们自杀了。”
训练有素的杀手,个个都是高手,而且被捕之后,还统一的自杀?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请得动这样的杀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舒月明正低头瞧着自己,满脸询问的表情,海泪刚才在想自己的事情,反倒真的听不到舒月明说什么。见海泪没说话,舒月明真的有点着急了,又问了一遍:“你真受伤了?”
看着那些尸体,又看了看倚在应扬怀中的凌婵,和姑父对姑姑的问候,方才不再那么着急,若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那自己将一辈子不得安宁。于是摇了摇头,“我没事。”
舒月明听她说着没事,悬着的心才算稳定了下来,弯腰将海泪横腰抱在怀中,说着:“没事就好。”
抱着海泪向坐骑走去,接着说道:“殷叔,去看看。”
中年男子答道:“是,公子。”
海泪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和舒月明,有些尴尬的推了推舒月明:“你放我下来。”
“怕你腿软了。”
那双充满温柔的双眼和满脸的宠溺,刚才所有的惧怕在见到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子的安静,连他呼吸声都能听到,海泪将头偏向一旁,不敢再和他对视,却也借机站直了身子,答道:“我又不是没见过。”
舒月明瞬间的皱眉,没有回答海泪,对着应夫子作揖行礼:“月明见过夫子、夫人。”
应夫子也恭敬的答道:“公子多礼了。”
海泪本想去看看姑姑和凌婵怎么样了,可舒月明拉着自己的胳膊没有放松的样子,只好安生的站着。应扬将凌婵抱在怀中,往马背一跃,对着海泪笑了笑,对着舒月明说道:“劳烦舒兄送海泪回去,海泪不会骑马。”
听到应扬说的话,海泪眼睛瞪得比往常大了两倍,怪不得刚才那个微笑那么的邪恶。眼睁睁的看着四人坐骑离去,无奈的转头看着舒月明。这样厮杀的场景,海泪不是没见过,也不是害怕了,前思后想之后,还是想不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人了。拓跋谭查看完了所有的尸体,摇着头说着:“三哥,不是宫里人,是一批江湖杀手。”
海泪看了一眼沉默的舒月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从小就一直居住在白云山,也没有什么机会得罪别人。来了洛阳之后,就和宗家兄妹二人有些过节,这么就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像是宗怡的作风,至于宗政更不会如此为之。“将他们都葬了吧!”
舒月明语气冷漠,将海泪拦腰一抱跃上了坐骑,接着说道:“谭儿,走吧!”
拓跋谭也上了坐骑,马鞭一甩只见马匹向前奔跑而去。海泪有些害怕的向后靠去,紧紧的挨着舒月明,舒月明手上一紧,紧紧的将海泪固定在怀里。浅浅一笑说着:“很怕吗?”
海泪摇了摇头,是真的挺怕的,小时候跟着六哥学过骑马,摔了一次,见到马便有些后怕。舒月明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抱着海泪,两人在马背上就这么的安静着。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闻着甚是舒服,海泪感觉这样很好,可以这么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心里莫名的还是开心了。还有的就是,他在表哥之前赶到,怎么就在表哥之前赶到了呢?“我在问你话呢?”
海泪回过神来,听到舒月明的问话,海泪吞吞吐吐的回答:“啊?你问我什么?”
舒月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怎么危险,她也可以这么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