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刘小悠便是刘小悠,不是宠妾,不是替身,什么也不是,只是单纯的刘小悠。刘小悠感动之后,那颗心却是空荡荡的失落。她最希望能够在陈禹口中听到这句话,如今,却是在另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苦笑之余便是冷笑。陈云果然是陈禹最大的对手。即便只是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他都完全明白自己最渴望的,最大的弱点在哪里,而且懂得将自己这个弱点狠狠地捏着,反复利用着。瞧,一场戏刚刚落幕,另一场戏又即将开场了。既然刘小悠总也摆脱不了戏子的命运,那么就让我来主导一次!那么,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演得精彩。怀中的人突然情绪激烈地推开自己,瞪着怀疑的眼睛看着自己,口吻又恢复了冷漠,“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将解药给我?”
陈云一怔,没想到刘小悠会突然又回到了最初点,不过她对解药的执着却让他对刘小悠的怀疑和戒备降到了最低点,若是她最关心的依然是自己,那么要控制她就容易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调从温柔变为轻佻,“只要你日后好好跟着本王,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再受毒发之痛!”
用力拍掉他的手,面不改色,“解药。没有解药就没有交易!”
无所谓地收回自己的手,扬扬下巴,“难道你准备违抗丛雾楼的命令?”
刘小悠冷笑一声,“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还谈何完成任务?黎叔会理解我的。”
陈云赞同似地点点头,从袖中再次将解药拿了出来,看着解药甚为担忧地开口,“其实,我本来打算将你收在身边,好好对待,同时也将解药赠予你。可惜,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你的的确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无情的杀手,这毒药害你受过多次毒发之苦,本王甚是担忧在你拿到解药之后是否也会如对陈禹那般绝情无义啊!”
刘小悠又是一声冷笑,“王爷,您真是爱说反话,小悠这条命能不能留下来才是如今您最头疼的问题吧!”
“不错!”
陈云大为赞赏,“你的脑子倒也转得挺快的。按理说,你知道的事情太多,的确应该立即除掉,可是本王又实在舍不得,所以,本王已经决定了,这解药就由本王先帮你保管着,等日后你彻底归顺与本王,自会给你。”
对刘小悠的冷冽眼神视而不见,陈云继续说道,“你放心,本王会每月给你缓解的药,保证你不会再受毒发之苦,当然,前提自然是你够听话,够老实!”
“王爷这算盘,打得未免太过好!”
清冷的声音昭示着主人的不悦。陈云睨一眼刘小悠,颇为自傲地说,“刘小悠,本王也不怕告诉你,这世上,除了陈禹,本王还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你,不过一个杀手,而且是个不知进退的杀手,若本王高兴了,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若本王不高兴了,你便是一具冰冰凉凉的尸体!莫非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怕你?或者你的丛雾楼?”
对此,刘小悠静默不语。他的话并没有错,单单看他在先帝时代便懂得用游山玩水来使众对手放松对他的警戒便可知其城府之深,忍辱负重的能耐,自己自问没有能力对付。而在这世上,既有足够的心思,又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与之抗衡的人,却已经被自己一剑刺穿胸膛!至于丛雾楼,或许暗杀可以,但黎叔绝对不可能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杀一个对自己只会有利而无害的君主!可是,即便如此,刘小悠依然不想这么快就认输。所以,在陈云得意洋洋放松警惕的时候,刘小悠出其不意地出手了。刘小悠并不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得了武功同样不弱的陈云,她只是想趁其不备,偷到或者抢到解药,然后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从此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两人武功相差无几,但刘小悠抢占了先机,所以从一开始便让陈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陈云惊愕之余,眼见刘小悠蕴藏锋利刀刃的掌风已经迎面扑来,心知避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同样运气掌力硬是接了下来,只是不等他喘口气,刘小悠与他对掌的手突然迅速弯曲成一个拳头,将内力灌输到拳头去,用力向着陈云的手掌一个撞击,陈云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刘小悠却不给他缓气的机会,收回手,摸至腰间,迅速拔出,一把闪着白光的软剑从腰间‘咻’一声,飞出,并准确无误地架在陈云的脖颈处。陈云愣了一下,低头盯着架在脖子上的软剑看,仿佛这剑上有着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一般。不被重视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明明眼前之人的性命还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刘小悠右手稍稍一动,那把软剑立即毫不留情地在陈云的颈上划出一条红色的痕迹,同时也迫使陈云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她。“王爷,你的命很值钱,不过在没人付钱,我不会动手。但是,若是您执意不肯交出解药,小悠也不是个古板的人。”
刘小悠示范性地再次动了动右手,让陈云再次尝尝软剑划破肌肤的感觉。“你的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一直拖到这么晚才对陈禹下手?”
陈云似乎对自己的伤一点也不在乎,而对自己的性命被人握在手中更是无所谓,竟然还有闲工夫问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