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乃富庶之地,邬州城的老百姓,也都是见多识广的。很快,他们便看明白了,这些人,怕不是内奸吧?他们故意这么说,分明是想要引起他们的内讧!一时间,群情激奋,全都冲着那群水军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是故意的吧?”
“你们这些叛徒,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打打打!”
......场面一片混乱。叛军们傻眼了。他们才是主角好吧!为了引起大伙的关注,叛军头目大声道:“阮青瑶,考虑清楚了没有?再不自杀,老子可要开始杀人了!与其等老子杀了一群百姓后你再自尽,倒不如趁早自尽,也好少死一些人。”
此言一出,嘈杂的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老百姓也没心思打骂水军了,全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叛军头目。这一刀下去,可是一条人命啊。就像叛军头目说的,如果青瑶县主注定是要自尽的,倒不如趁早自尽,至少可以挽救这些百姓。可青瑶县主说的也很有道理。叛军是不守信用的。就算青瑶县主选择自尽,这些百姓,也未必能活?怎么办?事关邬州城的存活,也事关百姓们的生死,围观百姓紧张得浑身冒冷汗。这群叛军是没有人性的,如果青瑶县主不接受他们的威胁,他们杀光手上这些百姓,还会继续抓捕百姓,没有止境。如果青瑶县主接受威胁,青瑶县主就会死,叛军也不见得就会遵守诺言放过百姓。阮青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静静地看着叛军,思考解决之法。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她不是圣母,叛军也不会遵守诺言。但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去死。所以,叛军给的两条路,她都不会选。既然不可能按照叛军给的路走,那么,叛军的废话,她自然也不会理睬。她要用自己的办法,救下百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叛军头目,这个两难的局面也就破解了。只是眼下,叛军头目手上有人质。她的人马一旦出手,叛军头目就会手起刀落斩杀人质。一旦陷入混战,那么,眼前这些百姓,都会人头落地。能成为叛军头目的人,身手当然不会差。她暗处虽有虎贲军,但是,军令如山,没有她的命令,虎贲军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更何况,暗箭一旦射出,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若是叛军头目直接拿人质抵挡暗箭,岂不弄巧成拙?除非燕伯骁在暗处亲自出手,射叛军头目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射死他,且不伤及人质。可燕伯骁在明处。而且,没有她的命令,燕伯骁也不可能贸然出手。因为在明处成功的机会太小了,毕竟,人家手上有人质。关键时刻,叛军头目肯定会把人质推出来挡箭的。见阮青瑶一声不吭,叛军头目急了。不是说女人都是胆小怕事没有主见的吗?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哭哭唧唧吓个半死吗?为何还能这般冷静?男人都做不到她这般冷静吧?她还是不是女人了?“阮青瑶,别以为老子在与你开玩笑!再不自尽,老子可就真要杀人了!”
叛军头目恶狠狠地瞪着阮青瑶。见阮青瑶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他咬牙切齿地怒吼:“老子数到三,你再不自尽,老子就开杀!一,二......”“且慢!”
阮青瑶连忙阻止。叛军头目一脸得意。阮青瑶总算开口了。总兵说了,只要逼阮青瑶自尽,他就立下大功了。等将来镇南王做了皇帝,他怎么着也能封官加爵。就是这个时候!趁叛军头目得意忘形之际,由燕伯骁出手!眼下没得选择了,只能冒险一试了!只是,人质就在叛军头目前面,想要射杀成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燕伯骁偷偷蹲下身,打算隐匿在人群中挽弓搭箭。然而,叛军头目身为武将,五感是极其敏锐的。尽管燕伯骁已经够悄无声息了,但叛军头目却一直都在留意场下所有人。他正面所对的,正是阮青瑶等重要人物。而他的后背,则靠着自己人。背靠背,这对将士来说,是最基本的作战方式。燕伯骁才刚蹲下,叛军头目就留意到了。他将手上的人质往身前一拉,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燕伯骁,有种你就射啊!射死了老百姓,你就是死罪!”
说完,他扭头看向阮青瑶,气急败坏地怒吼:“阮青瑶,别跟老子玩花样!看来,老子不杀几个人,你是不会把老子的话当回事了!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老子就杀给你看!这一次,就算你阻止也没有用了,除非你现在就自尽!否则,老子是不会停下手中这把钢刀的!”
说完,他举起钢刀,砍向人质的脖子。在场所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口。“啊——”有些百姓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这一次,阮青瑶没再喊且慢,因为喊也没用。这种手段,用一次就够了,再用就失灵了。她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六神无主地看着叛军头目。然而,她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暗处。成败在此一举!她相信他。“嗖——”一支利箭破空袭来,速度快如闪电。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发现叛军头目的脖子,竟被利箭活生生横穿了。这个角度极其刁钻。那么远的距离,一般武将绝对射不中,更别说刺穿脖子了,那是高手中的高手才有的本事!放眼天启,也就只有宸王殿下才有这个本事了。可是,宸王殿下不是在北方剿匪吗?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嘭——”叛军头目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流了满地。他双目圆瞪,死不瞑目!怎么可能瞑目呢?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中。叛军头目一死,叛军就成了一盘散沙。流箭是从侧面飞来的,他们急忙调整方向,将人质挡在侧面。老百姓纷纷转身看向流箭飞来的方向。一身黑衣的宸王手持弓箭,自隐匿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