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挺了挺腰,昊昊如今已经上了学前班,还有半年就要上小学了,由于放学之后,长期和沈佩佩在家宅着,缺乏体育锻炼,眼看就要变成一个小胖墩儿。在她腿上坐得久了,自然令傅茗腰酸背痛。 “你说的没错!”
冯夏的职责,傅茗不打算回避。 她承认自己做得不够妥帖,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时间里,傅茗是不会让自己陷进冲动的泥潭里的。可关于昊昊的成长,她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顶好聪明一孩子,因为沈佩佩的童年缺失,而变得庸俗无用。 “昊昊,你再去那边玩一会儿!”
傅茗对卓君昊的态度,向来是不拿他当孩子的,相比较而言,更像是在进行军事化管理,说来也奇怪,在家一言不合就满地打滚儿的小魔头,到了傅茗手里,却异常听话。 小胖墩儿麻溜儿的一跃而下,眼神轻轻扫过沈佩佩,见妈妈也没有意见,转身蹬蹬蹬就往游乐区跑去。 “佩姐,确实是我失误了,在这点上我给你道歉!”
傅茗说着就举起面前的柠檬茶,算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十多年了!沈佩佩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她身上的毛病自己都门清儿,而能看出来傅茗的道歉是真心的,可这声佩姐,却叫得她心底直毛。 没错,如果单论年纪的话,她比傅茗还大了一岁,可大家都是同一年入学,又是室友,没必要像是论资排辈般区分的那么严格,久而久之,也就随便叫了。 傅茗说完之后,舒展身体向后靠去,眼神直接就停留在冯夏身上,压根都没去关注沈佩佩。 她之所以要强调佩姐二字,不是为了说给沈佩佩听,而是说给冯夏的。 自从见面开始,冯夏就一直称呼她为茗姐,而管沈佩佩叫做佩佩,无形之中就把傅茗叫老了,恶心谁呢! 原本不是一路人,以后也少往一块凑合!沈佩佩愿意和谁交朋友,只要她自己舒服,怎么着都成。既然对方都已经当面开口挑拨关系了,傅茗也不是好惹的,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她都是那种,平时嘻嘻哈哈怎么着都成,外加讨好型人格的加持,甚至于稍微过分的一些要求,她都能含笑完成。 可熟悉她的人也知道,这个好说话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一旦触及到了傅茗原则和底线,那甭管是主编还是客户,统统都不放在眼里,脾气比炮仗还爆,说翻脸就翻脸! 沈佩佩不寒而栗:“茗茗,我也知道你是真心为昊昊好,我没有生气的,只不过你下回和我单说,冯夏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现在孩子大了,不像咱们小时候,父母都是高压管制,嚯哟,他们现在可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怕时间长了,他该听我话了。”
活了三十三年,沈佩佩很可能就滴水不漏过这么一回。 看在她的面子上,傅茗也不可能把局面闹得太僵,冯夏更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在张盼丹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人家早就恢复如初,恬淡的还能给傅茗建议,说是她现在手里的这款老花已经不生产了,是绝版,如果要是出手的话,二手中古也能卖到不错的价钱。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我才下班!”
张盼丹一来,径直就坐到了傅茗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赔笑后,才注意到冯夏。 “这位是?”
“冯夏,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沈佩佩看到张盼丹的时候,都快喜极而泣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傅茗和冯夏,两个天底下她认为脾气最好的人,坐在一起,居然是针尖对麦芒,令她都跟着如坐针毡。 “你好啊,叫我丹丹就行。”
张盼丹的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冯夏的睫毛轻轻扫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和张盼丹点头示意。 为了快速打破僵局,沈佩佩开始主攻张盼丹:“上回不是说黄杨家给介绍工作了吗,怎样了,还满意吗?”
提起这事儿,张盼丹就霜打茄子,瘪着嘴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工作啊,是介绍了,黄杨也去了,不过就在今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辞职了!”
沈佩佩张大嘴巴:“不是说是份坐办公室的活儿吗,你家黄杨自己啥样不知道吗,还想咋地,说辞就辞啊!”
张盼丹瞪了沈佩佩一眼,但也自觉她说的在理儿,“嗯,怎么说呢,我觉得黄杨是不应该辞职,不过那份工作吧,实际说起来,也挺鸡肋的。茗茗,你见多识广,你说黄杨到底应不应该辞职啊!”
说着,张盼丹就抱住了傅茗的胳膊,傅茗嫌弃的抽身出来,“应该不应该的,你家黄杨不是也已经辞了么,现在事情的关键,不应该在他辞职与否上,而应该在他甚至都没和你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离职了!”
张盼丹垂下头,又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可在婆家,她简直连小透明都不如,人微言轻,根本就没人会听取她的意见。 沈佩佩也为她感到不值:“单从形象上来说,丹丹你可是超出黄杨一大截来,你要是想找他那样,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可你倒好,就为了一句黄杨懂你,黄杨对你好,结果瞅瞅现在过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要是你啊,一早就和他离了!”
张盼丹小声嘀咕:“离什么离,你又不是我,行了,那活听上去好听,还有个洋名儿,叫office boy,说白了,不就是个打杂儿的么,黄杨跟我说,什么坐办公室啊,给他分配的就是个小仓库!你们也知道他有多大一坨肉,他说那里面就给他空出一米见方能活动的场地来,就我家黄杨,二百来斤的身躯,这不为难人呢么!”
张盼丹要是想给黄杨找理由,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儿的,傅茗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只能悄然掐上张盼丹的手腕,心疼道:“一段时间,你都饿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哪有啊,现在天儿渐渐转热了,我是开始苦夏了。”
张盼丹鼻头一酸,依旧傻呵呵的笑着对傅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