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爷伍中信(1 / 1)

骆百川带着两个小弟回到庙里,一路上沉默的鬼仔博忍不住问道:“川哥,刚才在水神祠,好像听到你有跟人呛声。”

骆百川咬上一根香烟,点点头说道:“黑蛇明眼热我们生意好,无空寻缝想涨规费,被我顶回去了。”

“干,猪仔专贪别人槽!”

鬼仔博骂了一句,转而有些担心道:“会不会是我们搞盗版录像带的事被他知道了,想进来分一杯羹?”

骆百川摆了摆手:“安啦,就黑蛇那装满隔夜茶水的脑壳,是想不到那么多的。无非是试探下,不用多理会。不过你们花钱也要注意点,有几个小机灵鬼在盯我们咧,被抓到痛脚又要跟黑蛇明费力掰扯了。”

此时刚过下午三点几分钟,庙里熙熙攘攘挤满了进香的信徒,上至七十岁的老麽麽,下到五六岁的囝仔,每个人都手握长长短短的香柱,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在庙祝的诵经唱偈声中,低头祈求得到神灵的庇佑。闽人好鬼神,妈祖为之最甚!整座天后宫都浸没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身处其中的骆百川饱受宗教雾霾的荼毒,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冲两个小弟扔下一句“我回屋困个觉,恁俩随意,记得晚上七点一起食饭”,就忙不迭的往后院去了。回到自己房间,平躺在床上,骆百川闭上双眼,整个人平静下来,进入冥想的状态。感受到一丝丝的气流从周身涌入体内,在小腹处汇聚成一股暖流,开始在身体里一圈一圈的盘旋,上午那场搏斗留下的几处胀痛随着暖流冲刷慢慢平复。这股莫名出现的暖流,是给予骆百川这个穿越者最大的福利,不但有助恢复还能淬炼身体。这半年来在这股暖流的洗礼下,骆百川的力量、耐力、反应速度等身体指标都有了明显提升。之前他们五个兄弟里,不说最能打的鬼仔博,就是胖达和三炮,真是动起手来骆百川也比不上。如今在这股暖流的强化下,鬼仔博已经隐隐被他压制。不过奇怪的是,这种特殊的状态只有在庙里才能出现,换了地方就不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骆百川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只觉得浑身清爽通泰。此时窗外已经微黯,隐约还能望到夕阳最后一缕余晖。看了眼挂钟已经六点钟了,骆百川不慌不忙的披上一件衬衣,随手捧了两把水洗了洗脸,推开门出了院子,径直朝天后宫大门走去。路过中院时,骆百川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拐到一条小路,走到尽头进了一座偏殿。相比天后宫其它殿宇,这座偏殿要小巧很多,也没有采用妈祖庙惯用的红墙金瓦,而是别具一格的青郭黑顶,更添几分幽静肃穆。殿里面空荡荡的,既没有妈祖像,也没有什么香客。只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翻领军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面前一大一小两座灵骨塔。原身的父亲在他母亲还没生下他时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骆百川接收到的记忆里没有半点父亲的痕迹。但他成长过程中父亲这一环并不是完全缺失的,起到一定弥补作用的正是眼前这个中年人,骆百川的干爹伍中信。如果不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打死骆百川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一副退役老兵落魄形象的中年人,当年居然是洪门秘卫队的重要成员,配中校军衔。洪门秘卫队是先总统老常总统迁居瀛湾后,命令政治行动委员会委员,同时也是瀛湾洪门龙头的黄振,选拔一批身家清白孔武有力的洪门弟子成立。这支卫队常年驻扎在士林官邸后山,主要负责总统和家人的安保,有时也会外派执行特殊任务。伍中信之前一直在军队里,被选拔进护卫队后,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外加一手颇具火候的三皇炮捶拳,更兼会做人能做事,一步一步升任武护卫长,深得常公信任,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可惜的是,十年前瀛湾岛内的反对派集中力量对常总统发起了一次阴谋刺杀,伍中信作为安保的中坚力量,得到了重点针对。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后,伍中信身受重伤,老婆和儿子也被卷入其中被炸死。这件事情结束后,伍中信万念俱灰,加上受重创的左手留下永久残疾,索性退役回眷村养老。伍中信的妻子生前是妈祖信徒,跟骆百川老妈林凤芝相识多年,关系密切,两家更是互相认了对方的仔做干亲。得知好闺蜜和干囝死讯的林凤芝也很不好受,正好伍中信退役安置的眷村也在艋舺,所以便拜托林凤芝在天后宫角落盖了一间偏殿,用来供养老婆和儿子的灵骨塔。十年来,伍中信除了每日祭奠妻儿外,闲暇时间教授骆百川和庙里义勇们拳法,渐渐成了众人口中的伍师傅,只剩下那身旧军服,还依稀烙印着昔日虎贲中校的风采。也许是骆百川的脚步声响起,伍中信放下手中的麂皮布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刻满岁月风霜的刚毅面庞,看到门口来人是骆百川,神情略微松动了几分,声音低沉说道:“川仔啊,今天有空来看你契娘和弟弟!”

骆百川鼻头微酸,快步走上前去,拿起台上的麂皮布,一边擦拭着灵骨塔,一边强笑道:“过来跟契娘讲两句话,告她契爷你最近越来越不注意身体,都快睡到酒瓶子里了!”

“衰仔,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伍中信笑骂了一句,解释道:“最近昼夜温差有些大,老朋友又不安分了,所以才贪杯了几口压一压!”

说着摊开了左手,除了大拇指和食指还算完好,其余三根手指都只剩下不规则的短短一截,当年就是这几根手指,替他堵住了脑门上顶着的散弹枪管,换来了一条命。骆百川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钞,就要往伍中信手里塞:“那也不要总喝那红标米酒啦,劣酒最是伤身啦。正好这个月赚到了些钱,孝敬给契爷,沽些好酒吃”“不用了,你契爷每个月都有荣养金领,你老妈还给我开了份薪水,哪用得着花你的钱。”

伍中信一把抓住骆百川的手推辞道。“莫要吹水了契爷,你的那点收入全补贴给眷村的那些老弱孤寡了,爽快点收下,也好让契娘在天之灵安心,知道你身边有人孝敬!”

骆百川手腕一抖挣脱出来,把钱塞进了伍中信的口袋里。似乎被骆百川最后一句话打动,伍中信咧了咧嘴笑笑,没有再推让,伸出厚茧密布的右手捏了捏骆百川的肩膀,又朝他胸口轻轻锤了两下,欣慰道:“阿川,我一直觉得你传武天赋一般,教你学拳不过图个强身健体。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这半年你的进步很明显,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年契爷就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

绕是骆百川两世为人,脸皮甚厚,被伍中信这么夸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事自己知,不过是依靠那股暖流走捷径罢了,只好挠了挠头发,露出一副淳朴的笑容:“还是契爷教导有方!”

很快灵骨塔就清理好,焚香祭拜后,两人随意找了个马扎坐下歇息,骆百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又嘲讽了黑蛇明几句。伍中信听了后笑了笑,沉吟了一声说道:“昨天你大师兄过来,讲到前些日子有人在加蚋的赌场里上头了,自己带的几十万输光后,又借了一千万的高利贷填了进去,跟他一起的人都喊他波哥,会不会是你大佬黑蛇明的仔?”

“哇塞,还真有可能是太子波这白痴做出的事。”

骆百川拍了拍手,语气欢快的说道:“平时他就喜欢在自己的场子里玩两把,周围人看在他老爸面子上会让他几分,还有些马屁精刻意奉承,都快把他捧成赌神了,这下好了,加蚋社的那些人可不管他老爹是谁!”

此时此刻,骆百川想到了前世那位北霸天京子哥和他1小时22分速通的传奇。当一些人沉浸在周围阿谀的氛围里,失去了对自我的基本判断,就会酿出一幕幕相似的闹剧。“先别幸灾乐祸了,黑蛇明天天吃喝玩乐挥霍,手头没那么多钱替太子波还债,少不了打下面小弟主意,你不是他的嫡系人马,家底却是最厚实的,还是警醒点,小心被他割肉。”

伍中信语重心长道。骆百川点头称是,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看时间不早了,骆百川就提出一起去外面食饭。“你们几个后生仔去玩就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扫兴了。”

伍中信拍了拍口袋,微笑道:“正好今天兜里有余钱,我回眷村找老方他们吃酒,切两块狗肉打打牙祭。”

伍中信是粤东湛江人,白切狗肉是那里最地道的家乡菜。对于这些当年跟随部队撤回瀛湾的老兵们来说,也只有食物能够带着他们冲破海峡的封锁,再次触碰故乡的温厚。”

那我先走了,契爷。“骆百川恭敬的朝伍中信弯腰鞠躬,然后转身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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