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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中丑男(1 / 1)

跟随着二人沿着一条山间大河走了一整天,眼见着天色渐暗,李大嘴第四次询问啥时候才能到巫山,麻六刚开始压根不理他,可李大嘴就是追着满脸不耐烦的麻六问,要不是王秃子一直留意着,估计李大嘴得死八会。实际上李大嘴也不知道跟着这二人是对是错,有去处总比要饭强不是吗?王秃子还是很在意这么个不算弟子的徒弟,这一点李大嘴也看得出来,呵呵,要不然能这么作死吗?直到昏暗的河床边几间茅草屋依稀映入眼帘,王秃子才出口说道:“到了。”

李大嘴有些意外,以这二人的实力虽然不太清楚在武林中是什么地位,能一招制服领头人曹虎的麻六,想来也不会简单,何况还有个未曾出手的王秃子。可这住所着实让李大嘴深感意外,怎么着也得住上木板房吧?单单这次的酬劳,也能在一般的县城内买下一座四合院了吧?怎么大侠都是这么低调的吗?麻六早就注意到紧缩眉头的李大嘴,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无比畅快,嘴上催促道:“走吧,你不是一直询问到了没有吗?”

心中则是补充道:“小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有你好看的。”

来到近前李大嘴才看清楚,一圈简陋的篱笆院墙,三间破草屋,甚至有一间屋顶好像还漏了个大窟窿。也不知怎么着,李大嘴心中燃起了想要往回走的冲动,自己好歹也是李家少爷,就住这种破地方实在有失身份,回去好好找找老爹继续摆烂一生岂不美哉?或者要饭也比住在这种鬼地方强吧?就在李大嘴止步皱眉思考,麻六已经向着其中一间偏房走去,王秃子一直关注着李大嘴的时候,中间那间茅草屋内传出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咦,怎么带回来一个小子?”

“哦,俺觉得这小子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就把他带回来了。”

王秃子恭敬回道。王秃子话音还未落,李大嘴就觉得有双眼睛扫了自己一眼,方向就是那茅屋之内,心中起了鄙视之心,想看就光明正大的出来看呗,还趴在门缝中偷窥,真有你的。“…呵,有意思。”

那声音再次说道。李大嘴不明所以,王秃子见状则是出口道:“还不进去见见大哥。”

从王秃子的声音中,李大嘴竟听出了些许意外?仿佛还夹杂着一些激动?天色太暗再加上眼神也不是很好,李大嘴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不必了,先留下来看看吧。今晚就让他与老三住在一起吧。”

李大嘴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这个王秃子口中的大哥,还没迈动脚步,茅屋内再次传出了声音。听到声音的麻六,一把拉开了侧房的竹门,伸出个麻脸道:“凭什么,这小子又不是我带回来的。”

那声音还没来及回答,又或者压根就没打算回应麻六的不满,就听到麻六满脸憋屈接着说道:“好好好,全听大哥安排。”

李大嘴也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实际上要不是此时天色天黑,早就扭头走人了,居然让老子跟个麻子挤一屋。“…要不,他还是跟着俺睡一屋吧。”

王秃子自然看得出这二人互相都没什么好感,看了眼李大嘴才出口道。可等了好一会主屋内也没有任何回应,王秃子只好作罢,独自回了另一间侧房。李大嘴则是对主屋内的人,产生了些许好奇,从白天一路上的表现来看,王秃子的实力绝对很强,估计曹虎还真没资格让他出手,可这么强的人居然任由主屋内那人吩咐,甚至是这种小事都不敢忤逆,那他又是什么样的绝世高手?再看看麻六的房门已经打开,尽管他刚才语气没有王秃子恭敬,但行动上却也是如此顺从。李大嘴心中更加好奇起来,多看了几眼紧关着房门的主屋,这才走向麻六的侧房。一进房门,李大嘴就皱起了眉头,实际上到了这里,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不足八平米的房间,一张眼看就要散架的破床,甚至连张桌椅都没有的草屋,还真是简陋至极。细看了一圈,才发现这屋子里不止一张破床,与此时正摆个大字样躺在床上的麻六,竹墙上挂着一把柴刀,还有十几根细木棍靠在墙边,也不知道干嘛用的,之后就是一些草一样的东西,被串成好几串挂在墙上,再之后就是东侧房顶上一个脸盆大的破洞。白天一路上有两位高手在,又是在野兽颇多的山林间赶路,填饱肚子自然不成问题。眼看着麻六压根没有让李大嘴上床一起挤一挤的意思,实际上李大嘴也嫌弃这麻子。只好又退出了草屋,麻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压根不想管这傻小子出去干什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李大嘴抱着一堆枯草回到屋内,麻六已经鼾声如雷,李大嘴一开始还没太在意,靠近东侧处墙角把枯草铺在地上,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毕竟以前也是李家少爷,赶了一天的山路早就累坏了。可麻六的鼾声仿佛越来越刺耳一般,李大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底越来越烦躁,隐隐有一种想要取下墙上柴刀,给麻六来上几刀的冲动,看了看柴刀又想到王秃子肯定会给麻六报仇,何况还有主屋那位只能作罢。“唉…。”

李大嘴哀叹一声,坐起身出了茅屋准备先去拉个屎,然后随便在外面找个枯草多的地方,睡一觉对付一宿再说。就在李大嘴绕过草屋一角,准备脱裤子拉屎的时候,与一张脸差点撞在了一起,一头散乱黑白相间的长发,一双空洞的眼洞早就没了眼珠子。李大嘴感觉心脏都骤停了好几秒,差点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吓得当场魂离体外,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算是自己胆子够大了。本想嘶吼一声扭头就跑,这深更半夜的在这种鬼地方,遇到这么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谁人不怕?可双腿仿佛失去了支配能力,就连张着的嘴巴也没能发出丝毫声音,喉咙像是被某种能量堵住了一般。“以后排泄去河边。”

那人嘴角蠕动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说完那人绕过傻小子走了。李大嘴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过了好一会缓过神来才联想到,这人的声音不就是主屋那人的声音吗?还有他是人是鬼,怎么在过膝深的草间走动,都没有一点声音?难道他也是来这里拉屎不成?至于去河边排泄?也被刚才的惊吓之后变得毫无屎意,李大嘴自然不会回麻六的房间,索性在院子内铺了个草堆睡了下去。一开始还担心主屋那家伙不是人,趁着夜色赶紧溜走,后来想了想王秃子与麻六不还好好活着吗,总比在外面担心野兽强太多。次日清晨,李大嘴是被麻六踢醒的,这货二话没说扔下一把柴刀,就催着李大嘴去砍柴。李大嘴也懒得跟麻六扯皮,拿起柴刀打算直接跑路一去不返。可谁知刚到林边,一个伟岸的背影映入眼帘,他那双手持刀的造型显得格外霸气,尽管头顶稀疏的残发寥寥无几,可在晨风的吹拂下随意摆动尽显高人风范,不是王秃子又会是何人。王秃子头都没回开口道:“俺只示范一边,小子看好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王秃子缓缓收刀的声音,李大嘴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些怀疑,这秃子是不是忽悠自己玩呢,他,出刀了吗?还是速度太快,刚才自己刚巧眨了下眼睛,错过了?就在李大嘴回想刚才自己究竟有没有眨眼的时候,王秃子正前方一颗枯树,缓缓倾斜断为数节散落一地。这次李大嘴连嘴巴都张开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这个王秃子已经超脱了凡人的范畴,跑路的想法瞬间转变为下跪拜师,要是学会这一手,想必就算遇到仙人那也能与之一战吧?王秃子好像早就料到李大嘴要下跪拜师一般,一把薅住李大嘴下沉的身体,出口道:“俺说过不用拜师。俺看得出你昨天就想离开,现在,你是打算留下来,还是离开?”

“当然留下来,可是为什么不让我拜师呢?”

李大嘴说完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俺们巫山的规矩,至于为什么,俺也不清楚。”

王秃子答道。“你也不知道?”

李大嘴再次目瞪口呆,总觉得这货在骗自己。这次王秃子没有马上回答李大嘴,而是看了眼,远处依然禁闭房门的那间茅草屋,好像得到什么指令一般才出口道:“俺原本只是这巫山樵夫,麻六是附近的渔民,十七年前有一个瞎子来到了巫山…”说到此处王秃子看了看李大嘴,才继续说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俺与麻六在瞎子的教导下,也有了一些保命手段。一开始俺俩也如你一般,想要拜那瞎子为师,可瞎子宁可将俺二人收为义弟,也不愿收为弟子,至于究竟为何俺们也不知道。”

“…你说的是…”李大嘴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收指向远处茅草屋。王秃子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人家好歹教你这么厉害的刀法,你这么称呼他,好像不太好吧?”

李大嘴目瞪口呆道。“俺也不想啊,他在武林中的名号就是坠天客瞎子,而且,还是他自己起的,后来又给俺与麻六起了名号。”

王秃子略显苦涩道。“我记得,你的名号叫什么闪电刀来着,那麻六是什么名号?”

李大嘴来了兴趣询问道。“什么闪电刀,是霹雳刀王秃子,麻六叫追魂夺命刺麻子。从今天起你也是俺们巫山之人了,总得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吧,不如就叫…嗯…”王秃子介绍完自己与麻六的名号后,又开始给李大嘴琢磨个名号。“闪电刀李大嘴”李大嘴觉得这个名号,勉强可以接受,抢先说道。王秃子听到后也是点了点头,才开口道:“就叫风中丑男李大嘴吧,毕竟你现在连刀都拿不稳。唉,还是晨风给了俺些许灵感。”

李大嘴愕然,有些想要去反驳,可自己长啥样自己也有点数,可是谁说名号就得跟长相挂钩!茅草屋内的瞎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从今日起,你就是俺们巫山第四劫,小子功力尚浅啊,日后还需努力呀,今天你就随便砍个百八十颗树锻炼锻炼吧。”

王秃子说完,拍了拍李大嘴的肩膀就走了。李大嘴还没从风中丑男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又被王秃子的话震惊到了,随便砍个百八十颗树?一天?刚想确认一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一转身王秃子已经走出了好远,再回想刚才王秃子的那一刀,尽管没看到是怎么出的刀,为了变强,百八十颗就百八十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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