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的亲卫们训练有素,一个个都身手了得,但架不住这群村民人多势众,且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幸好李寂带着人及时赶到。 在他们的帮助下,誉王府的人迅速占据上风。 村民们死的死伤的伤,无力再反抗,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雨势渐渐变小。 誉王府的亲卫们开始清扫现场。 屋内,花漫漫披着毯子坐在窗边。 班刃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里。 杜先生正在向李寂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群村民应该不是普通人,在下怀疑他们是一群隐藏在此的山匪,王爷可以让人查一查。”
李寂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余光瞟向窗边坐着的人。 椒桂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将刚熬好的姜茶分发给大家。 李寂接过姜茶,却没有喝,而是随手放到旁边的桌上。 花漫漫从椒桂手里接过茶碗。 椒桂提醒了一声。 “小心烫。”
花漫漫朝着姜茶吹了吹气,然后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摄政王问了句。 “你就是誉王府的世子?”
声音又冷又硬。 吓得花漫漫手一抖,差点把碗里的姜茶给洒了。 椒桂赶忙将茶碗接过去,关切问道。 “您没烫着吧?”
花漫漫摇摇头:“我没事。”
杜先生适时地开口介绍:“王爷,这位的确是我们王府的世子爷。”
谁知李寂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本王没有问你。”
杜先生只好闭嘴,并用“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看向世子爷。 花漫漫看出这位摄政王殿下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她不敢轻慢,站起身朝着对方行了个礼。 “我是誉王府的陆漫,刚才多谢摄政王殿下出手相救。”
李寂从头到尾将她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的长相跟漫漫有点相似,却又不完全相似。 李寂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是你写信向本王求助的?”
花漫漫不知道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她老老实实地点头。 “嗯。”
即便得到了对方的亲口承认,李寂仍旧无法完全相信对方说的话。 很多人都知道他对死去的王妃思念成狂,想尽办法要让王妃起死回生,为此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钻了这个空子。 想要利用他对漫漫的在意,刻意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进而操控他的言行。 好在李寂有读心术。 对于那些人的心思,他看得清清楚楚。 凡是想利用漫漫接近他的,全都被他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 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导致李寂的防备心越来越高。 但他又不可能放弃跟漫漫有关的线索。 因此,任何可能跟漫漫扯上关系的人,他都要仔细鉴别真伪,绝不会给对方浑水摸鱼的机会。 李寂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摆在陆漫的面前, “你随便写首诗给本王看看。”
花漫漫呆住。 写、写什么诗? 李寂不耐烦地催促道。 “随便什么诗都可以,快写!”
花漫漫还想推脱。 然而下一刻就见到男人拔出腰间佩剑。 剑刃闪烁着寒芒,贴上了花漫漫的脖颈。 李寂冷冷看着她,语气中透出杀意。 “写!”
椒桂被吓得瑟瑟发抖。 杜先生立刻出声:“王爷请手下留情!”
班刃也已经摆出架势,随时都能出手救人。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血溅当场。 花漫漫急忙说道。 “我写我写!我写还不成嘛!”
她拿起毛笔,想也不想就唰唰写了两行字—— 减肥出尔反尔, 干饭言出必行。 写完之后她就把毛笔往旁边一扔,抱着脑袋坐回原位,犹如一个大号的鹌鹑。 她不是不会写诗。 唐诗三百首不说每首都会,两三首至少还是记得的。 可要是别人问她从哪儿看来的诗句? 她就没法答了。 她又不能厚着脸皮说诗是自己写的。 就只能拿她以前的个人签名来应付一下了。 李寂收剑入鞘。 他看着纸上那两行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不论是笔迹,还是这种让人一言难尽的作诗天赋,都充斥着浓浓的熟悉感。 杜先生心里很好奇,忍不住凑过来看了眼。 当他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神情变得相当微妙,似是想笑又不能笑。 良久,李寂才再度开口。 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了些,里面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 “你低着头干什么?”
花漫漫胡乱编造理由:“我脑阔痛。”
危机解除,椒桂回过神来,急忙关切地道。 “是不是被冻病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大夫。”
花漫漫赶忙拉住对方。 “不必了。”
要是大夫来了,她的借口立马就得穿帮。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此时她抬起头来,李寂终于可以看到她的眼睛。 李寂趁机问道。 “你这字是跟谁学的?”
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待对方的回答。 花漫漫心想,我哪知道是跟谁学的?老子天生就会不可以吗?! 她面上装作乖巧老实的样子。 “抱歉,我也不记得了呢。”
椒桂帮忙解释道:“世子爷的脑袋受过伤,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望摄政王殿下见谅。”
李寂蹙眉:“失忆了?”
花漫漫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我失忆了呢!”
所以不要再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 我真的答不上来啊! 接下来不管李寂问什么,花漫漫一律都是不知道不记得了之类的回答。 她死死抱着失忆的借口不肯撒手。 直到亲卫跑进来,表示外面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李寂的盘问才告一段落。 此时天色已黑,他们只能暂时在村里过一夜。 花漫漫换了身干净衣物。 她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房梁出神。 今天摄政王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格外剧烈。 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桎梏,破茧而出。 那种感觉实在太过陌生,她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 她难道是对摄政王一见钟情了吗? 可是不对啊。 在那之后她的心跳就恢复正常了,面对摄政王时也没有类似脸红紧张的感觉。 完全不像是动了春心的样子。 花漫漫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算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 明日愁来明日愁。 先睡一觉再说!